第434章
一别四个月,再次踏足这栋别墅,沈嘉念心情复杂,她还记得自己最初被傅寄忱绑到这里,每天竖起浑身的尖刺跟他斗争。
那时候,她一心想着逃离他制造的牢笼,不曾算到有一天她会心甘情愿回到这里。覽
程锦见到他们两个一起回来的,别提多高兴,笑起来整张脸皱成了一朵花:“今天降温降得厉害,快坐下来喝杯热茶,我在准备年夜饭。”
厨师放假了,今天的年夜饭程姨一个人包揽。
几只猫狗从楼上冲下来,见到沈嘉念,兴奋地围着她转来转去。沈嘉念带过来的吉祥龇了几次牙,发现没用,偃旗息鼓了,老老实实地缩在沙发上打盹。
沈嘉念安抚好了猫狗,喝了杯红枣桂圆茶,去厨房帮程姨备菜。
程姨不让她动手:“别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没事,我在家也经常做菜。”沈嘉念系上围裙。
过了会儿,傅寄忱也晃进来了,嘴上叼着烟,站在洗菜池边瞄了眼,撸起袖子,处理那盆沈嘉念爱吃的虾。覽
程锦回过头恰好看到这一幕,惊得差点把手里的汤匙丢出去,先生在挑虾线,因为不得要领,总是把虾线挑断了,他皱起了眉头,显得很烦躁。
沈嘉念瞄了几眼,不忍直视:“你别弄了。”
傅寄忱自己也意识到了,他是真干不来这活儿,索性把虾丢进盆子里,洗干净手,拿下唇上蓄了一截烟灰的烟,在垃圾桶上方掸了掸。
沈嘉念刚说完他,她自己拿着削皮刀给莴笋削皮的时候,不小心划到了手,冒出了一点血珠。
傅寄忱松开的眉头又蹙了起来。
程锦把他们两个都赶出了厨房,坚决不让他们再碰食材。
沈嘉念被傅寄忱推到沙发上坐好,他拎来医药箱,叹口气,给她处理伤口,贴上一枚创口贴:“你以后别做饭了。”覽
沈嘉念的注意力在窗外,没听到他说了什么,她拍拍他的袖子:“下雪了。”
“你是第一次看见雪吗?”从小到大不知看过多少次了,所以傅寄忱对她看到雪的反应感到稀奇。
沈嘉念:“下雪很漂亮。”
傅寄忱不这么觉得,但没扫她的兴,点头“嗯”了一声:“看看就行了,别想着出去玩雪。”
他把医药箱放回原处,再回来,沙发上的沈嘉念不见了,他以为她偷偷跑出去了,抬眸一看,她坐在窗边,整个人几乎贴在了玻璃上,望着外面纷飞的白色雪花片,眼神痴痴的。
真是个傻子。
傅寄忱摇头失笑,踱至窗边,大掌轻抚她的脑袋:“有这么好看?”覽
沈嘉念没回答,她偶尔看雪,偶尔看着玻璃窗上映出来的自己的脸,这张脸每天都会看到,她依旧会觉得陌生。
她托着腮,脸上神情恍惚:“我有时候会想,沈嘉念到底是谁……”
傅寄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在思考,她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是不是因为她又在为自己失去的记忆烦恼。
“沈嘉念是傅寄忱的一生所爱。”过了良久,他回道。
沈嘉念回头,窗外是冰冷的雪,室内温暖如春,男人眼神温柔,笑意蔓延到眼角,他捧起她的脸:“沈嘉念是傅寄忱的小狸花猫。”
沈嘉念皱了皱鼻子,她才不是猫。
傅寄忱还在笑,她忘记了以前挠他咬他的事了,害得他脸上挂彩,被生意场上的朋友笑话。覽
那一晚,他回去偷偷剪了她的指甲。
她都忘了。
“算了,不记得就不记得了。”傅寄忱嗓音低沉,仍然在笑,“沈嘉念就是沈嘉念,独一无二的沈嘉念。”
第288章 很疼很疼
年夜饭是晚上七点半开吃的,春晚还没开始。閟
程锦的手艺好得没话说,鸡鸭鱼虾全部是她一个人做的,每道菜都有独特的味道,很好吃的味道。
沈嘉念中午在裴家吃得很丰盛,肚子其实不是很饿,为了不辜负程锦一下午的忙碌,她吃了很多菜,还喝了一碗酒酿圆子。
她感觉自己的肚皮快要撑破了。
年夜饭还没吃完,春晚就开始了,客厅里电视机的声音开得很大,在西图澜娅餐厅里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看电视的只有几只猫狗。
沈嘉念带过来的吉祥不合群,独自盘在沙发靠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下面几只,颇有种占山为王的气势。
八点半,沈嘉念帮着程姨收拾餐桌上的残羹冷炙。閟
她手受伤了,程姨一迭声地叫她放下。
傅寄忱干脆拉着沈嘉念到客厅,她不想坐着不动,就跟傅寄忱提议出门走走,当是消食,不然晚上积食胃不舒服。
“不怕冷?”傅寄忱看了眼外面,傍晚时分下的雪,现在已经积了厚厚一层。
“穿多点就好了。”
傅寄忱让她等等,他上楼到衣帽间里找出一件最厚的羽绒服,几乎相当于一床被子,裹在沈嘉念身上,给她戴好围巾和帽子。
她没穿白天那双白色的皮靴,穿的是厚厚的雪地靴。
打开门,风卷着雪花扑在脸上,一片冰凉。閟
傅寄忱跟平时一样,一件黑色大衣套在羊绒衫外面,衬得人严肃冷漠,但他眉眼是柔和的,牵着沈嘉念的手,穿过院子出了别墅。
禁燃烟花后,除夕夜很安静,走在路上只能听见风吹树枝的声音,偶尔驶过一辆车,不紧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