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杯骄傲 第72
“让她定，我都行”，沈洲继转头看她，笑了笑。这事说不好，沈洲继自己都不知道，这关岚到底是急还是不急。沈轻禾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倒是突然想起之前，他们准备结婚的时候，很多事情都是周曲宴亲力亲为。想说沈洲继不上心吧，但，毕竟人和人之间不同，沈洲继和周曲宴在性格上也有区别。“你是想早点还是晚点？”沈轻禾纠结着，还是问了这话。“我都行”，沈洲继的回答还是一如既往。“我觉得岚姐人还不错”，沈轻禾看着他，犹豫着说了这话。她跟沈洲继不同，不会看谁都不好，从她的角度客观来说，关岚确实还不错。沈洲继转头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些犹豫和斟酌，可能在要不要和她多聊聊之间纠结。一直以来都是自我做主，他不太习惯将这样的事情太过细节的跟别人说，更何况还是自己的妹妹。半分钟之后，沈洲继将车子停了下来。他解开安全带，转身面向沈轻禾。看沈洲继认真了，沈轻禾也赶紧坐直几分。四目相对，沈洲继轻叹口气，还是开了口，“你所谓的不错是指什么？”“人品还是身世，又或者在我们家最困难的时候，她愿意帮我一把？”沈洲继这么一问，沈轻禾反而不知道该怎么答了。或者是沈轻禾自己天真了，就算沈洲继说的这些方面，关岚都可以，但并不代表就是爱。爱情比其他更复杂一些。如果一切都好，爱情也好，他们之前也就根本不会分开这么多年。沈轻禾看着他，最后低声开口，语气里很认真，“所以，你内心里是想跟她结婚的吗？她回来之后，你们在一起，是经历了这么多年懂珍惜了，还是，就纯粹只是因为事业上的需要？”“是认真的”，沈洲继沉默好一会，开了口，“所以也更需要斟酌，这一次是不是就真的能长久。”以前分手不好看，现在如果结婚了，后来又离婚，可能就更糟糕了。“你没想清楚，那么急着决定订婚，是因为事业需要？”沈轻禾不太愿意这样想，但不得不这样问。“说不清楚……”沈洲继摇头。真说不清楚。也不仅仅是因为事业，但也不是不为事业。但是纠缠的东西越多，反而越复杂，要真的只是事业需要互相利用，又或者就真的只是因为感情。可沈洲继不是爱说谎的人，他不是，他没有那么伟大。“先这样，是最好的状态。”沈洲继看沈轻禾，这一句算是心里话。之前分开过，现在还能继续已经是很难的事了，再闹掰一次，可能就真老死不相往来了。现在这样，没到结婚离婚那一步，还谈着，也合作着，就感觉还算体面。他害怕不体面，害怕那些不体面的事情。以前分开时候的许多画面，他都还记得，不想再来一次。“你的想法，跟岚姐说过吗？”沈轻禾深吸一口气。“她的想法也从来没有跟我说过”，沈洲继苦笑。没有人愿意先开口，都只是被现在已经订婚的节奏推着走，两家觉得是时候了，毕竟他们真的不年轻了。但是他们自己很难真的先开口，没有人先说，要不然我们分开，或者要不然我们立马结婚。 禾禾会说谎啦第二天是周曲宴先醒过来的。入眼是熟悉的天花板，头有点疼，再然后就是意识的回笼，以及很真实的触感。被压着的触感。他有边腿被压得有些发麻了。转头看到沙发另一头的周子轩时，他轻叹了口气，将自己的腿抽回，然后撑着身子坐了起来，顺带着将一个抱枕往他那边丢了丢。“起来了，周子轩，起来了。”周曲宴声音有些哑，看到茶几上的水杯，拿起咕噜咕噜喝了好大一口。周曲宴将杯子放下了，周子轩才迷迷糊糊也跟着坐了起来。
“几点了？”歪在沙发，他反问周曲宴。“你怎么在这？”周曲宴不太在意现在几点，只是蹙眉看着他，“沈轻禾呢？”“回去了啊，人有家，不回去难道还留下来照顾你这醉鬼？”周子轩失笑，又不得不再次感叹，“你这酒量是真的不行啊……”“酒量好不光荣”，周曲宴斜了他一眼，然后找自己手机。将手机拿到手上，下意识想打给沈轻禾。但是手停留在拨号键上，他突然又停顿了，抬眸看周子轩，眼底颇有些探究，“她昨天晚上走的时候，什么情绪？”“你还知道问，没喝傻”，周子轩笑，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后坐到他身旁。听周子轩这话，周曲宴也就知道了，沈轻禾不开心了。迎着周曲宴的目光，周子轩又很自觉开了口。“走的时候没发火，但也没有笑”，周子轩贴着他肩膀，开口说的这话很客观。周曲宴垂眸，沉思，但他实在想不起来什么了，他醉后好像拢共也没有跟沈轻禾说过几句话吧，所以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什么惹得她不开心了。“你……是真喜欢她的吧？”看周曲宴沉思，周子轩又开口问了这话。周曲宴抬眸看他，虽然没说话，但眼神里已经有答案了。周曲宴对沈轻禾是真心的。“行，打电话呗……”周子轩悠悠点头，瞟了一眼他手里的电话，然后起了身，大摇大摆进了浴室自己找洗漱用品。周曲宴深吸一口气，还是拨通了电话。电话响了好一会，周曲宴差点都要以为沈轻禾又跟她爸钓鱼了，电话才被接起。“喂……”沈轻禾的声音沙哑，有刚睡醒的慵懒。周曲宴松了口气。“禾禾，起了吗？”周曲宴开口，语气里温柔，尽量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对于他这么一个不太记得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的人来说，确实就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准备起，你怎么样，醒酒了？舒服点了吗？”沈轻禾声音很低柔，好像并没有什么不愉快。“抱歉啊，我昨天睡过去了，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走的。”“没事，你睡没睡过去我都是要回来了，现在的关系不适合留宿嘛”，沈轻禾笑，顿了顿又开口，“怎么样，周子轩有好好照顾你吗？”“嗯，他还在我这”，周曲宴点头。沈轻禾好像嗯着应了声，又好像并没有，但是电话里却陷入了沉默，很莫名其妙的沉默。“我……今天休息，来接你？”周曲宴又开了口，试探性的问了这么一句。沈轻禾好像沉默了下，然后才回他，“你刚醒酒被来回跑了，我过来吧，给你们两买点早餐过来。”沈轻禾说完这话，就将手机挂上了。周曲宴听着耳边的嘟嘟声，余光看到周子轩已经出来了。周子轩看他放下电话，自然要凑过来好奇一问，“怎么样了？”“她说给我们带早餐过来……”周曲宴如实回答，但心里总还是有些不太安心。“那就是没事”，周子轩也不懂女人，只是耸了耸肩。沈轻禾来得还挺快。应该是挂了电话就起来洗漱出门了。果然给他们带了早餐，还挺丰富。周子轩倒有眼力见，很自觉的将她带来的东西一一摆上桌面，摆完了还不忘问沈轻禾，“确定要我一块吃？不嫌我电灯泡碍事？”周子轩说这话，语气和情绪上，都带了讨好的意味。周曲宴可是好不容易谈恋爱了，他必须帮着维护好这一段感情，至于其他的事情，至于周曲宴以前的那些荒唐事，过去了也就过去了，谁还没有个从前呢。“坐呗，买了很多，够吃”，沈轻禾说这话的时候，也到了餐桌。周子轩给她拉了椅子，顺带着帮她把旁边的椅子也一并拉开，给走过来的周曲宴准备，自己则是乖乖的到了另一边走下。沈轻禾看他坐下，然后目光又在他脸上多看了几秒。“该说不说，我还挺了解你”，沈轻禾看着他，突然开口说了这话。她对周子轩的了解，那可周曲宴多多了。毕竟相识这么多年了，又一直身份微妙，对他的关注和了解，自然更深也多了几分。所以，她能看得出来，周子轩的讨好和心虚。周子轩刚坐下，听她说这话，整个人僵硬了几分。感觉到周曲宴到身边了，沈轻禾又笑了笑，“先吃东西。”这一顿早餐吃得气氛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