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所求 第416
小燕犯花痴的说：“你不知道，我一直就想找发小这种爹系男友，奈何我遇到的那些年纪稍大的男人，不是秃顶就是大肚，腻得我都吃不下饭。”琳琅要忙了，没时间听她掰扯这些：“你还是多关注一下对方的内在，光看外表也没用——你跟我去一下36床，那个病人家属很难搞。”“行。”小燕很快收起松弛的状态，找到36床病例和琳琅一起走出办公室：“他们家属又怎么了？成天没事找事。”琳琅也很无奈：“之前说是控制不住，我给他开了药，吃完又说副作用太大，不仅掉头发还膝盖疼。”“那就停了呗。”“他又不让停，怕停了影响治疗效果。”“……”现在的病人可真难伺候。两人离开办公室没多久，cas醒了，揉着眼睛从里面休息室出来。看琳琅没在工位上，知道她工作去了，cas什么也没问，从书包里拿了练习题出来做。那些医生看了都觉得这孩子可真乖，小小年纪就有学习自觉性，自律又懂事，让人没法不夸他。琳琅回来的时候，大家就在她面前夸上了。想起上次cas考试没考好，她凶了他，琳琅又有点自责，走到cas跟前坐下来，忍不住抱着他亲了亲。cas握着铅笔，歪着脑袋看着她：“妈妈。”琳琅摸摸他脑袋：“写累了就下去玩一会儿。”cas说：“哦，那我写完这一页再去。”十分钟后，cas检查完作业，就下楼玩去了。琳琅也趁休息时间给程时宁打电话，聊了几句，也顺便夸了cas。程时宁已经联系过了盛沛宜，得知自己儿子在忧郁什么，把沛宜骂了一顿。沛宜哈哈哈笑个不停，觉得他侄儿实在是太可爱了。琳琅对他很无语，但她很淡定：“这家伙太讨厌了，回头我一定让婶婶收拾他。”五点三十下班，程时宁的车已经在停车场等了十几分钟了。琳琅抱着cas从电梯出来，程时宁下车去开车门，顺便把烟头扔地上踩灭了。“cas喜欢小宠物吗，要不然妈妈给你买只猫好不好？”上车了，琳琅问他。“我不要。”小家伙摇头像拨浪鼓，“我不喜欢猫，也不要狗，我有其他喜欢的小动物。”琳琅心想别了吧，那玩意怪渗人的。程时宁开着车，接过cas的话：“晚上和小叔叔一起吃饭，好不好？”一听说小叔叔要来，cas立刻兴致高涨：“好啊好啊，我最喜欢小叔叔了！”到了商场，下车时琳琅要去抱cas，cas摆摆手：“不抱不抱，我是大孩子了。”说这话就走前面去了。程时宁揽着琳琅的肩，“你别总拿他当小孩儿，一年级小学生了，还当他是奶娃啊？”琳琅说：“我三年级了我爸还抱我，走路的时候，爬山的时候，都抱我！”程时宁笑着薅她头发：“那是因为你个子小，三年级了看着还像幼稚园小朋友。”琳琅听着这话就不乐意了：“说了半天你就是嘲笑我矮！”说完就扔下他走了。程时宁跟上去，拉她的手攥着：“矮点没事，我也没嫌弃过。”“你好烦哦。”她好像只会这句，每次这样说的时候程时宁就忍不住要笑，忍不住要抱一抱她。盛沛宜已经在餐厅等了，他哥和嫂子来了，谁也没有好脸色。只有他一直在那嬉皮笑脸的，逗他侄儿。cas趴在他肩膀上，捂着嘴巴小声问：“你不是说小蛇要来找我吗？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来？”盛沛宜咳了声，也小声回答他：“它估计是找不到路吧。”琳琅烦躁地瞪过去：你还在骗他！cas：“哦，那怎么办？我等了他好久呢。”盛沛宜：“一会儿我带你回墓园找它吧，我觉得……”“盛沛宜！”
琳琅受不了他了，放下筷子站起来：“你再继续骗他试试！”cas一脸天真地看看琳琅，又看看就快要逃命的小叔叔。很快他就看见妈妈追着小叔叔打，“盛沛宜你给我站住！你太不像话了！成天不干正事就知道骗我儿子！”“开玩笑的开玩笑的！赵大夫息怒！赵大夫饶命！”“……”“……”cas后知后觉，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被小叔叔骗了。一双大眼睛红得像兔子，抿着嘴巴想哭又不让自己哭，难受得连面前的排骨都不香了。程时宁把孩子拉过去抱坐在腿上，替他擦掉眼眶里涌出来的泪珠：“好了，你妈妈收拾他去了。”cas不说话，一直低垂着眼睛。“cas？”程时宁喊他。“爸爸。”cas眨了眨眼睛，哽咽着说：“小叔叔逗我我不生气，但是我，我就是喜欢那条小蛇。”程时宁试图和他讲道理：“世界上有很多东西，不是我们喜欢就能得到的，cas，你想想，墓园在郊外，那种地方的蛇，他会不会有毒？” 先斩后奏cas小嘴鼓鼓的，双手拉着爸爸的衣领，心情太低落了，好半晌没有回答爸爸。程时宁把他按在肩膀上，耐心安抚他，“你小叔叔拿古代神话故事逗你，估计他也没想到你这么好骗，回头我让他跟你道歉。”“不用不用。”cas还是很大气的，“小叔叔又没有恶意，不用道歉。”程时宁觉着儿子这性格挺好，随了他，甚至比他小时候更懂事。感慨自己缺失的那些年，李教授把他教得很好，作为cas的父亲，他心头既觉得亏欠，也觉得欣慰。吃过饭，盛沛宜陪cas看电影去了，程时宁牵着琳琅在外面散步。大小牵小手，十指紧扣，路灯下一高一矮的两道影子十分亲昵。这会儿气氛好，琳琅想趁现在把无国界医生的事情跟程时宁说一说，她试探的开口：“前段时间e过和b国又开战了，战火纷纷，那边的妇女儿童好可怜哦。”程时宁刚好看完消息把手机塞衣兜里：“战争给人们带来的除了灾难，不会再有其他。”琳琅从牵着他的手，变成挽着他的胳膊：“是啊，路上到处都是伤者、尸体，没有医生，没有医疗团队，难民全都在尸体堆里。”程时宁本来就不是一个钝感的人，尤其是在琳琅的事情上，他可能更为敏感，所以很容易听出这个人现在是话里有话。他停下脚步，低头瞧瞧她，笑了一声：“想说什么直说，不要跟我绕弯子。”琳琅笑眯眯的，仰头看着那双暂时还很柔和的眼睛：“时宁哥，你说我们医护工作者救死扶伤，灾难面前是不是应该……”程时宁脸上依旧挂着笑，声音却淡淡的：“免谈。”早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琳琅也没有当即灰心，只是叹了叹气：“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申请下来之后一直没告诉你。”程时宁皮笑肉不笑的，“从申请到申请结果下来，这么长时间也没听你吭一声，赵琳琅你完全是把我当咱们家摆设了。”琳琅瘪瘪嘴：“怎么这样说话呢，明明不是这样的。”程时宁脸色逐渐变得不好，把挽着他的那条手臂一点点抽开：“这么多年你不是不了解我，也不是不知道我放心不下你，明知道那儿有火坑你要我心平气和看着你往那儿跳？”琳琅站在原地，低头搅着十指：“……也没有那么严重。”她声音很小，蚊子似的，并不是觉得自己先斩后奏理亏，只是她真的不想程时宁生气。他们两个走到现在吃了很多苦，彼此都想对对方比对自己还好，想给对方最好的一切，所以琳琅每次做了什么惹程时宁生气，她自己也会难受。“不严重？你跟我说不严重？”程时宁低头点了根烟，琳琅抬眸看他时，白色的烟雾间是他拧着眉凌厉的眼神。琳琅去牵他的手，他不给她牵，琳琅有些沮丧，声音就更小了：“时宁哥，我们可以商量嘛……” 等我一下程时宁看着他，拿烟的那只手停在半空中，琳琅有从他眼中读懂他的不满和抗拒，这是她所不希望看到的。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到最后，琳琅妥协了，“好吧，我不去了，我不去了行不行？”她心里克制、压抑，却不能也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出来。小时候她就那么懂事，从不来不想让爸爸妈妈为她担忧，现在和他在一起，她总是不能比静姝做得差。但这些话她不会告诉他，她只是踮起脚去抱他，连动作都很小心翼翼，“对不起时宁哥，我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我不去了……”程时宁一只手按着她的肩背，语气也恢复温和：“没有对不起，现在局势不好，我始终不放心你去那些地方。”“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