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节
“爹爹,您的手……”
几个妙龄少女各有风姿,或是婀娜或是美艳,都是一等一的美人,此刻花容失色、眸晗泪珠儿,一个个簇拥在老员外周围,都哭成了泪人儿。
“快些给爹爹上药!”
“我的老爷,您快些进屋疗伤吧。”
老太太紧张无比,眼睛也是含着泪,但她还得主持家事,这时候依然发号施令:“娇儿去拿‘凝香玉露膏’,娉儿去拿‘安魂补心丸’……”
那老员外脸色发白,额头上冒着汗,坐在太师椅中哼哼了半天,等到“凝香玉露膏”止了血,“安魂补心丸”定了心,这才喝了一口清茶,心有余悸地说道:“回来路上,竟是踩着了捕兽夹,定是哪里胆大的猎户,进山偷猎。若非遇上个路过的心善将军,只怕是要遭了难。”
“早二百年就说过老爷有一劫,你便不信,如今岂不是应了一劫?老爷啊,您可是家里的顶梁柱,若是没了老爷,只剩下我们一群女流,难不成统统去做个下贱勾当?”
“是老夫大意了,大意了……”
老员外连连道歉,但又叹了口气道,“可今时不同往日了啊,北阳府风水大变,这原本上等的宝地,未必不会因天变而变。要早做打算啊。”
“爹爹说了这么多,可曾向那将军道谢?”
“当时老夫吓着了,只是作揖磕头,倒是忘了打问恩公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爹爹这般做,怕是失礼了。”
有个女儿擦着眼泪埋怨道,“若是被人知晓,只当我们家是偷奸耍滑的无礼门庭,即便将来得道成仙,被人算出根脚,定会耻笑……”
“唉,是老夫的过错。唉……”
连连叹气,老员外也是心急则乱,只好双手一摊,“如今也不知道恩公去向,只怕一晃眼百几十年过去,老夫更是无处可报救命之恩。”
“爹爹妙笔丹青,不若将恩公模样画下来。”
“对啊。”
老员外顿时一喜,只是抬起右手,却又恼了,“提不得笔,唉……”
“不若爹爹言语,我来执笔。若有错漏,增减修改就是。”
“娇儿得老夫画技,当是无虑。”
老员外又是高兴起来,连忙带着女儿去作画。
于是老父口述,女儿执笔,便在纸上将个眉眼狂暴、气势汹汹的汉子画了出来。
只见这画像当真是活灵活现,仿佛真人一般,里头一人一犬,几乎就要从画里跳出来。
不过这幅画不管是人是狗,都还没有点睛,娇儿将笔递给父亲:“爹爹道行深,还是爹爹来点睛。”
“也好。”
老员外倒是没想太多,左手执笔,先点了小黑狗的眼睛。
刚一点,已经在官道上的狗子突然一愣:“君子,似乎有人召唤我。”
“你又在胡诌什么,还召唤,大白天的谁还能托梦不……”
魏昊话没有说完,也是感觉有点奇怪,仿佛有人在窥视自己。
这光景,老员外已经点了画中魏昊一只眼睛,又点了另外一只眼睛后,只见画像中的魏昊一声大喝:“哪里来的妖孽!!竟敢上门找死——”
锵!!
一记刀剑出鞘的声音,便听“唰”的一下,利刃直接斩来,滋啦一声响,直接将刚画好的人物像斩了个稀碎。
老员外全家吓得尖叫,整个庭院乱作一团。
因为画像稀碎之后,还传来一个声音:“大胆妖孽!!竟敢窥视魏某,你静等死期吧。嗬嗬嗬嗬,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恐怖的笑声,吓得一窝狐狸精又哭又叫,只想着抱头逃窜,可惜宛若魔音灌耳,根本无处遁走。
而在官道上,魏昊跟狗子松了口气,那窥视的气息,终于没了。
“小汪,看来我们还得弄几件护身符在身上,不然万一哪天被人咒死了也不知道。”
“君子,我怎么感觉怪怪的,好像不是邪祟上门?”
“管那许多,鬼鬼祟祟的,估计是以前被我打死的妖怪亲戚……”
说罢,一人一狗,继续赶路回家。
第72章 一见大吉
“爹爹,爹爹口述的,当真是恩公相貌?”
“我岂能连恩人相貌都记不住?”
狐狸一家如今是一片狼藉,整个书房宛若暴风过境,什么笔墨纸砚全都成了稀碎,除了一些家传古籍能够保住,其余只要名声不显的人情笔墨,尽数被刀罡剑气绞了干净。
“这恩人……好生的凶暴。”
女儿们都是害怕无比,这还不如遇上猎户呢。
更离谱的是,那刀罡剑气,还并非是当面斩杀过来,而是顺着神通召唤而来,可见是专门克制精怪的高手。
“嗯,还是要报的吧?”
小女儿娉儿嗫嚅抽泣,怕归怕,礼节还是要讲的。
“只怕恩公已经心生警觉,当我们是不知好歹的山野精怪,要是一见面就这般打杀了,如何挡得住?”
狐狸员外叹了口气,这劫数啊,还真不是说说的。
恩情不了,可别想成仙。
“不过恩公面目倒是容易打听,他身旁还有个小黑狗,如此人物,当不多见。”
“少待叫家丁去一趟你们福伯伯府上,他是蝙蝠,出入府城也容易,夜里寻个地方打听,应该就能知晓是谁。”
“也只能如此了。”
几个女儿都是点头称是,但还是提醒着老员外,“爹爹,您已经九百九十九年修为,再有一年,便可不入轮回。您老人家修的不是战天斗地的法术,与世无争才有今日兴旺,只怕真是到了这千年关口的劫数。”
狐狸员外闻言苦笑:“老夫早知道学上两手御敌的法术也好。”
“爹爹~~”
“好好好,是老夫失言,只是老夫遭了这一难,多有感慨罢了。”
回想起魏昊的生猛,狐狸员外又是背皮一抖,只是想想,就觉得恐怖。
那真是天克精怪的锋芒毕露啊。
赶路的魏昊,因为独自一人,很快晚上就到了五峰县,路过城隍庙,他想起秦文弱一事,就想进去看看。
正要进去,却见城隍庙里面走出来一个身穿白衣的大个子。
这人戴着一顶白尖帽,上书四个大字:一见大吉。
一条舌头垂下来,少说也有一尺来长。
魏昊见状,顿时愣道:“敢问阁下是人是鬼?”
那白衣大个子手握幡子一脸懵,眼神错愕:“你能看见我?”
“既然这般问,那便是鬼了。不知你来城隍庙作甚?”
“……”
白衣鬼顿时怒道:“我乃此地鬼差,这是我当差听堂的地界,你还问我来这里作甚?快走!休要生事!”
见这鬼易怒,魏昊忍了,毕竟对方如果真是鬼差,这光景也是公务在身,自己贸贸然询问,多少有点妨碍公务的意思。
拱了拱手,魏昊让开了一条道,那鬼差只觉得这货就是个奇葩,见鬼不怕且先不说,大剌剌站在一旁,那是完全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啊。
“你可知我是谁?见了我竟然不怕?!”
“我行的端做得正,凭什么要怕你个鬼差?!”
“我……”
“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这话难道你们阴司没听过?”
“我……”
白衣鬼舌头都快打结了,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