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又见祈雨
“诸位莫怪，我祖孙二人初次来东越，不明其中缘由，若有冒犯，还请多多海涵。”
&esp;&esp;“罢了罢了，还是去江畔看仙姑祈雨要紧！”
&esp;&esp;“外乡人而已，不与他们一般见识。”
&esp;&esp;那些个乡人听得兰颇赔礼道歉，又见他神色似有颓然，倒没太过为难，再加之有心去江畔看仙姑祈雨，七嘴八舌的说了几句，就散了开去。
&esp;&esp;“我也不与你们一老一少计较，只是你们莫要胡乱说话。”
&esp;&esp;那青年看了眼兰颇和陈素两人，见二人虽有些谈吐，但到底一个年岁大一个又是小女娃儿，拍了拍手，也懒得为难，转身就准备离去。
&esp;&esp;等那青年朝前走后，陈素看着城门口已经哄闹起来，许多进城出城的人，都往南边跑去，顿时转过头，望向一旁的老人：“老伯，他们说的也不一定对呢，我们还是先进城吧。”
&esp;&esp;“不！”兰颇忽而摇摇头，“且去江畔看看。”
&esp;&esp;这一路行来，他一次次报以期待，又一次次心中失望，其实早已没了幻想。
&esp;&esp;只是如他这等心志坚毅之辈，不论最后如何，终究是要见着一个结果。
&esp;&esp;……
&esp;&esp;两人从城门口转出，一路跟随着路上的许多人前行，不多时，就来到了东越城南面的越江江畔。
&esp;&esp;此刻江畔边缘的一块货场空地上，里里外外都是黑压压的人头，怕不是有几千上万人之多。
&esp;&esp;着许多人闹闹穰穰的，都踮着脚，探着脖子，遥遥望着江边远处的一座木架高台。
&esp;&esp;高台大约又五丈上下，于江畔空地颇为醒目，不比陈素在清源县见到的五龙坛那般花哨，但旌旗布幔之类的一应器物不少，并且整个高台修建得更为大气。
&esp;&esp;在这座高台之下，又有一个低矮些的宽阔祭台，祭台上摆放着各类香炉香火和五果等物件。祭台旁又有木桩子拴着的牛羊猪三牲，披红挂绿，似要用做祭祀之用。
&esp;&esp;“这人倒是多，那什么仙姑也不怕祈不来雨时，下不来台。”
&esp;&esp;陈素站在外围的一块岩石上，看着周遭涌动的人群，还有那高台上不时被江风掠过，吹得飘扬的布幔旗帜，低声嘀咕了一句。
&esp;&esp;“娃儿，噤声！”旁边的兰颇这时却忽然轻轻低喝了一句。
&esp;&esp;陈素这才注意到，她的这一句嘀咕，又被旁边几个乡民听去，正眼神怪异地看着她，登时收声不语。
&esp;&esp;这般多话，其实也不是她的性格，只是有过清源县的一番遭遇，她对这些个仙姑之类的，着实有些厌烦和看不过眼。小性子起来，总是忍不住想要多嘴几句。
&esp;&esp;“仙姑来了！”
&esp;&esp;人群里忽然有呼喊声传出。
&esp;&esp;铛铛铛——
&esp;&esp;一阵铜锣敲打声从江畔传来。
&esp;&esp;众人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就见一行人从远处不急不缓地朝江边的高台所在走来。
&esp;&esp;在两个敲锣开路的衙役之后，当先一人是一个约莫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女子，穿着宽大的白色道袍，容貌姣好，气质温婉如玉，只是女子的小腹微微隆起，似乎已怀有身孕。
&esp;&esp;在这名女子身后又左右站着两个穿着劲装，利落打扮的少女，一个皮肤微黑，一个皮肤白皙，背上都负有长剑，相貌相似如姐妹，双目顾盼之间却有几分令人却步的冷意。
&esp;&esp;其中在那个皮肤微黑的少女肩膀上，还蹲着一只皮毛雪白的猴子，灵动异常。
&esp;&esp;人群看到这头猴子的时候，有人大笑着喊了声，“猴公子！”
&esp;&esp;那白猴登时学着人作揖的模样，朝着周遭拱手作揖，偶尔双手叉腰，一幅颇为神气的模样。
&esp;&esp;在几人身后，又跟着有一队胥吏衙役，其中一人穿着官袍，看纱帽和补子，竟然是个“三生作恶，州郡县同郭”的东越城县令。
&esp;&esp;这县令看着约莫三十许，面白微须，同样亦步亦趋地跟在几人后面，丝毫没有感觉怠慢。
&esp;&esp;一行人浩浩荡荡一直走到了祭台前方，那走在前面穿着白色道袍的女子止住脚步，回头冲着那县令施施然行了一礼，说道：“官人，你且退到一旁去吧！”
&esp;&esp;那县令上前目光爱怜地在这白色道袍的女子身上流转，而后轻轻叹了口气，拱手道：“此番劳娘子费心了，若事不成，不可勉强。”
&esp;&esp;白色道袍的女子轻轻摇头，呓语般叹息道：“奴家省得了，只是，官人当与州府的人说清，不可再行以人祭之举。”
&esp;&esp;那县令讷讷低头，似有羞愧之色，不知该如何言语。
&esp;&esp;白色道袍轻轻蹙眉，眼波流转，似有埋怨，又叹息一声，“我知官人怕我忧心，但我自学艺以来，便是为了护佑一方黎明。”
&esp;&esp;说着，白色道袍的女子转身缓步上了高台，身后左右侍立的黑白少女和那白猴，一起跟着上了高台。
&esp;&esp;只留下那县令站在原地，面有惭色，而后在几个胥吏的簇拥下，退到了一旁。
&esp;&esp;远处。
&esp;&esp;陈素和兰颇两人看着高台下的这一幕，都微微有些诧异。
&esp;&esp;“这仙姑和县令是夫妇么？”陈素有些奇怪。
&esp;&esp;他们距离高台虽然不近，但都是耳力不俗，隐约间听到那女子和县令之间什么“官人”“娘子”，都有几分不明所以。
&esp;&esp;“举止倒是有些像。”兰颇微微颔首，眉头皱在一起，以他的阅历，这一刻也没太能看明白。
&esp;&esp;反而是旁边站在两人不远处，一个看着像是小贩的中年汉子笑道：“二位当不是我们本地人，这陈仙姑和刘县令乃是天作之合，为我等不知做了多少好事。”
&esp;&esp;“这仙姑真的是县令的夫人啊！”
&esp;&esp;陈素大概惊奇，她之前从裴楚、庞元生和猪道人那里听了不少事情，其中庞元生就有讲过一点，朝廷官府衙门多有龙虎气，左道术士邪法，或者是那些个妖魔鬼魅难以侵入。
&esp;&esp;这仙姑若真是个妖人的话，恐怕与这县令也难以结合。
&esp;&esp;陈素看着那小贩模样的中年汉子，似乎因这位仙姑和县令有几分骄傲之色，赶忙问道：“这位大叔，你能和我们说说么？”
&esp;&esp;小贩打扮的汉子面有得色道：“这陈仙姑啊，名为陈靖姑，县令大人名刘杞，两人自小青梅竹马。仙姑约莫是女娃你这年纪，师从云游的一位真人学习术法，十五岁习成出山，而后十多年间驱虎斩蛇、封山破洞、斩妖捉怪、医病却瘟、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