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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

 

裴未抒坐进宽敞的suv:“姐, 爸妈什么都没和我说。让我安静一会儿,行么?”

裴嘉宁安静下来, 伸手探了探裴未抒的额头。

被夜风吹得清凉一片,并没有发烧。

虽然他整个人看起来, 真的像是不太舒服样子,病恹恹的。

“我说裴未抒, 你在鹭岛吃坏东西拉肚子啦?”

“姐。”

“ok、ok, 我安静不问了, 好吧?”

裴未抒靠在车子后排,闭目养神。

他早晨退掉了机票,是陪宋晞在鹭岛那边吃过了三餐,才赶了最晚的航班回帝都的。

但宋晞除了昨天晚上哭过一阵,之后情绪没再失控过,只在中午下班时发现裴未抒等在楼下,诧异地问他,怎么还没回帝都。

她像是习惯了隐藏关于暗恋的心事,对那些往事缄口不提,还在午饭时给他出主意说,他如果晚上也不走,等她忙完,他们可以去尝尝鹭岛的芋泥鸭。

裴未抒问她,宋晞,你真的没事吗?

宋晞就红着脸说:“没事儿啊,昨天是喝酒闹的,看来我酒品不太好,喝多了容易闹笑话,以后不喝啦。你把昨天的事儿忘掉吧。”

她倔倔逞强的样子,令人心疼。

裴未抒自己也说不清,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意宋晞的。

可能是第一次见面,也可能是后来。

这真的说不清,反正在他眼里,她总是有点特别。

只不过这个特别的女孩,心有所属。

宋晞不是个善于说谎话的人,很多话说一半藏一半时,很轻易就能被察觉到。

从他们一起吃小龙虾起,程熵提到她的微信名,裴未抒就能明显感知到,那些她不愿宣之于口的秘密里,藏着另一个男生的名字。

十一期间去朋友的剧本杀店里那天,宋晞和蔡宇川去得晚,她的闺蜜杨婷在店里和老板聊天,频频提到她。

老板好奇地问:“那位美女有没有男朋友?要不一起约来?我这儿正缺试验品。”

杨婷摆手说:“没有没有。”

老板也是外向的人,喜欢开玩笑,指了指杨婷和男友牵在一起的手:“你自己谈恋爱谈得甜甜蜜蜜,怎么没给你闺蜜介绍介绍?”

当时裴未抒看过去,杨婷像被踩了尾巴,拉着人家就开始诉苦。

杨婷说她怎么没介绍过,她心都要操碎了,是宋晞不上心。

人家男生约了去吃饭,宋晞就各种推脱,理由永远就一个,说是忙。

就和法学院的学长去看过一场电影,听说还睡着了,完事儿联系方式也不给人家加。

杨婷挺懊恼的,还说大一时就不该拉着宋晞去普陀寺,拜完佛回来,简直活得像个不动凡心的出家人。

“就听她有过一次暗恋,挺多年,可能伤到了吧。”

路两旁的梧桐开始落叶,巴掌大的叶片在夜色中飘落。

不像鹭岛,温暖得如同夏天。

然后就想到鹭岛有个出差在外的女孩,昨夜泪水涟涟,就坐在他面前。

她唇上还有一点点吃过火龙果的粉红色,胡乱擦掉眼泪,嘴硬道:“没事儿的,我这个人不怎么爱哭,很快就会好的。”

裴未抒抬手按按眉心。

头疼。

车子驶出机场高速,裴嘉宁问:“喂,裴未抒,你回哪边住?”

“爸妈那儿吧。”

血脉相连,裴嘉宁到底也担心弟弟,跟着一起回了爸妈这边住。

隔天清晨,裴嘉宁起来去洗手间,睡意混沌地走过过廊,冷不防看见楼下客厅沙发上坐了个人,顿时毛骨悚然,汗毛都竖起来了。

看清“雪球”在那人身旁趴着,她才敢确定,那个人是裴未抒。

走下楼发现裴未抒腿上架着平板电脑,好像在翻过去的照片。

裴嘉宁拢着睡袍,打了个呵欠,纳闷:“你不睡觉干什么呢?起这么早?”

裴未抒看了眼时间,才5点钟。

他倒是想睡,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宋晞流着眼泪的样子。

真的就和小时候作文里写的一样,像没关紧的水龙头,哗啦哗啦往下流。

“睡不着,遇上点棘手的事情。”

家里人以前都说,裴未抒是遗传了爸爸妈妈理智的一面,遇事冷静沉着,比同龄人也稳重很多,很少能见到他失态。

裴嘉宁斟酌着裴未抒脸上的表情,干脆走进近些,顺手摸了一把“雪球”,才开口:“我觉得你有情况。”

裴未抒不置可否。

“上次你不打招呼就跑回来翻那个什么视频,我就觉得奇怪,好几年前的旅行记录了,平时不见你翻,怎么就突然那么想看啊?”

“而且你也还没说,航班为什么突然换时间,我问过妈妈,你连她也没说?”

“姐。”

“干什么?”

“我好像有喜欢的人了。”

裴嘉宁订制过假肢之后,只有最开始那半年多适应得很困难,后面走得还算稳稳当当。

绕是这样,听到裴未抒说有喜欢的人,她也差点没站稳,一屁股坐在弟弟身边:“不容易啊,我们家的铁树要开花啦?”

裴未抒瞥她一眼,也仍然没阻止得了恋爱达人的八卦之魂。

她声音里多少沾了点幸灾乐祸:“看你这表情,不顺利吧?来和姐姐说说怎么回事儿,我给你出出主意?”

“雪球”是个没心没肺的,姐弟两个的说话声音完全没吵醒它。

它不知道做了什么梦,吧唧着嘴换了个姿势,把爪子搭在裴未抒腿上,还打呼噜。

裴未抒只讲了个大概。

他倒是也提到过几句那个被宋晞暗恋的人,没说坏话,但对那位的行为,持保留态度。

裴嘉宁抱着臂反驳弟弟:“你不是也说过一样的话么。”

裴未抒脸上没什么表情,静静看着裴嘉宁。

“哇,那些数落我的话,你果然不记得。”

裴嘉宁站起来,指了指方才坐过的沙发:“我可记得很清楚,你当时就坐这儿,还和我发脾气,说我是卑微的单方面付出,说我没底线没原则,你都忘啦?”

隐约有了些印象。

裴未抒表情不悦:“你当时那是什么情况,能一样吗?”

“好了,你小点声。”

裴嘉宁自己理亏,心虚地看了眼楼上,“别让爸妈听见”

也是经过裴嘉宁的提醒,裴未抒想起一段非常不愉快的往事。

他确实在盛怒之下说过类似的话,但是对他姐姐说的。

宋晞和裴嘉宁完全不是一种情况。

她大概也就是像过去学校里那些同学一样,会在喜欢的异性桌上放个几次情书,以表达好感,顶多约约放学后见面。

总不至于说那么重的话凶她。

裴未抒莫名觉得这事有些说不上来的怪异感,细思又找不到头绪。

况且,有人在旁边嘚吧嘚吧地捣乱,也根本不让他有空间找去那些头绪。

这人就是裴嘉宁。

她已经坐在了沙发扶手上,晃着她的金属腿:

“裴未抒你惨了。”

“你知道什么最让人难忘吗?是遗憾!”

“人呐,都对得不到的人或物记忆最久,因为不甘心,才更加难以释怀。”

“你那个女孩,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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