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点还不错。”
莫森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掀起眼眸打量了他两眼。
时灼还是原本那张脸没有变,却又像是几乎换了张全新的脸。
他戴着轻轻晃动的毛绒兔耳朵,额前遮过眉骨细软却浓密的齐刘海,以及脸侧垂落下来的黑色长卷发,将他的面部轮廓修饰成了漂亮的巴掌脸。海藻般卷曲的发尾遮盖住他光裸的肩头,让他的肩宽看上去与寻常女孩无异。
与会场里的那些兔女郎一般无二,他身上是黑色的裹胸蓬蓬裙与长网袜,脚上踩着一双带小高跟的短皮靴,脖颈上的项圈已经将喉结完美掩去,戴丝绒手套的指尖还捏着一只兔子玩具。
那是只屁股后上发条的复古兔子,察觉到男人落在自己指尖的目光,时灼拧紧发条将玩具兔子摆在桌边,小巧可爱的兔子一路蹦到了莫森手边。
“薇薇安从仓库拿给我的小玩具。”时灼笑着伸手将兔子抓回手中,唇边维持着笑容的弧度不变,“上校,你是不是知道她在这里工作?”
莫森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心中早已料到这样的答案,时灼双臂抵着桌面俯下身来,侧过脸来近距离地注视他问:“那么上校,我想你应该也早就知道,通往办公室的大门上装了虹膜锁吧。”
“你去看过了?”莫森在他目不转睛的注视里抬眉,“想到进去的办法了吗?”
“没有。”时灼表情遗憾地摇摇头,“没有不打草惊蛇的办法。所以上校,”他压低嗓音懒懒靠近莫森耳旁,“我很抱歉,可能需要用到比较粗暴的方法。”
似乎立刻就猜到了他话中的意思,对方出乎意料地没有否决他的提议,“我会让人引他过去。”
时灼眼中浮起小小的惊讶来,转而想到对方能轻松解决监控,又觉得这点打草惊蛇算不上什么。他拿上摆在桌边的空托盘,转身从包厢里开门退了出去。
只要监控中不会留下证据,时灼行事就不再受任何约束与限制。他哼着小调从旋转楼梯那侧下去,怀抱托盘靠站在墙角的阴影里。
不消片刻时间,他就望见经理神色匆匆地朝这边走来。
拍卖会经理是位体型微胖的中年男人,在临时接收到终端上的消息后,他从拍卖大厅的后台进入员工区域里。这个时间员工区域里没什么人,除了偶有来回走动巡逻的保安打手。
保安中临时受雇的兼职人员居多,在进入最后方的重要办公区域以前,经理谨慎多疑地支走了巡视的小队。
整齐低沉的军靴脚步声逐渐远离后,整条光线明亮的长廊重新陷入寂静,转身检查完走廊两侧沉默对望的白墙,经纪将自己的双眼对上玻璃大门的虹膜锁。
门锁在扫描过他的虹膜后应声而开,身后视野冗长狭隘的走廊顶灯却轻闪起来。经理手扶门把手在光线明灭中回头,皱着眉头扫了眼后方幽暗沉寂的长廊。
没有发现有任何异状,嘴里骂着廊顶忽明忽灭的灯,他迈开一条腿慢慢朝门内走,脚下却突然传来轻微不断的咔嚓声响。
经理神经紧绷低下头去看,视野内一只可爱的发条兔子,动作机械地蹦蹦跳跳朝他而来。认出这是公司制作的复古玩具,经理绷紧的神经霎时松弛下来,迁怒般地朝兔子重重踢了一脚,将它踢去门内过道旁的角落里。
兔子发出的动静很快就停下来,经理松开门把手慢吞吞迈步朝里走,全然未觉身后的那扇玻璃门,在即将自动缓缓合紧上锁时,被什么小巧却坚硬的零件轻轻卡住了。
半分钟以后,经理背对走廊站在自己的办公室门外,用同样的方法扫开了门上那道锁。
只是等他抬头将手落在门把手上,要打开办公室的门进入里面时,却骤然心惊震颤地发现,眼前这扇玻璃门上,除了体型微胖的自己以外,还清晰明亮地映着另一道高挑的人影——
那人影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已经悄无声息地从他背后贴近,此时正一动不动地叠在他的身后。
他神情惊怒地迅速回过头去,按住把手要将办公室的门关紧,却被身后人手起手落放倒在地上。
脚尖抵上几欲闭合的办公室门缝,垂头踢开脚边不省人事的男人,时灼弯腰将拎在手里的短靴穿回去,步伐慢悠悠地推门走了进去。
档案柜就靠墙摆放在办公桌后面,雾面玻璃柜门同样是上锁状态。转身蹲下去搜男人的身无果,时灼又翻箱倒柜地找钥匙。这样漫无目的地搜找片刻后,他忽然若有所思地停了下来。
时间拖下去对他没好处,自己这边和莫森有半小时的约定,经理也不能从拍卖会上消失太久。既然说过要用上粗暴手段,那就索性用到底好了。
他开始暗暗在心中计算起来,蛮力破坏柜门触发警报后,从在档案柜里找到客户资料,到甩开保安打手跑到后门巷子里,大约需要花上多少时间。
迅速完成粗略的估算以后,他一只手捞起摆在身旁的椅子,毫不犹豫地砸向了面前的柜子。尖锐警报声覆上耳膜的那个瞬间,时灼面不改色地将戴有手套的指尖,穿过满是玻璃碎渣的柜门伸向里面。
整个一气呵成的过程里,他甚至连心跳声都不曾乱过。莫森既然愿意为他兜底,那么他也想看一看,对方到底有多大能耐。
托在军校中学习过资料归类的福,时灼很快就看穿眼前的分类规律,找到了自己需要的那档客户资料。而办公室门外的走廊尽头,也终于有巡逻小队赶了过来。
他在尖厉刺耳的警报声与杂乱重叠的脚步声中,单手拎着椅子走回办公室门边靠墙站好,先是打开终端给莫森发去信号,然后才神色从容不迫地翻开手中的资料。
视线一目十行地扫过白底黑字,看清印在资料上熟悉的名字时,时灼不由得诧异地挑了挑眉。暂时没有多余的时间给他思考,敏锐地捕捉到消失在门外的军靴落地声响,时灼无声地抬眸瞥向旁边打开的玻璃门。
门上清晰映着保安握枪抬起的双手,枪口不偏不倚正对着门内前方。时灼游刃有余地扬了扬唇角,猛地侧身扬起拎在手中的椅子,对准门口男人的脸与手用力砸了过去。
后者慌不择路地往后大步退去,连带着身后那些负责增援的人,也都变得措手不及与慌手慌脚,如同多米诺骨牌般齐齐朝后倒去。
打开终端扫描资料完成备份,时灼唇边挂着悠然笑容缓缓走出来,用甜到发腻的女孩嗓音软软道:“哥哥们别用枪指着我,我只是不小心迷路了。”
巡逻小队自然不会信他的话,只是看他穿的裙子布料极少,除了那把快要摔到散架的椅子,身上也没有再携带其他武器,不免稍稍降低了对他的警惕性。
队长重新举起手枪对准他,转头吩咐跟在身侧的两人上前。那两人摸出手铐朝他走过来,一人目光垂涎而炽热地盯着他胸口,另一人神色讥讽语调轻浮而冒犯:“我劝你识相点别反抗,回头裙子被兄弟们扒光,可没人能救得了你。”
“哥哥能不能告诉我,怎么才算是识相?”时灼眼眸困惑地歪了歪头,戴丝绒手套的指尖顺着胸前流连的视线,缓缓勾起裙子的白色毛边没入进去,“是这样吗?”
在场所有人的表情都明显变了,队长举枪的手甚至有些不稳起来。
时灼笑着从胸口摸出一张银色卡片,轻捏卡片将它变为手枪的那个瞬间,他拽过右侧紧盯自己那人的衣领,借由他的身体挡掉前方队长的枪口,同时抬起枪托重重砸向左侧人的脑。
队长开枪的速度慢了一秒,子弹打在了被他抓来挡枪的人肩头。伴随着男人中枪的痛呼声,时灼松手用力将他踹向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