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你不知道老李喜欢女人吗?”那位狱警满脸的冷嘲热讽。
“是吗警官?”时灼毫不在意地弯了弯唇角,乌黑漂亮的眼眸里泛起波纹来,“既然李警官更喜欢女人,那我就改变他的性取向好了。”
等着看笑话的狱警目瞪口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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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将重要东西摆桌上的做法,在时灼看来太过明显和惹眼。对方虽然没有向他挑明身份,却一直都在毫不遮掩地帮他。假如不是提前见过那颗痣,时灼现在或许也拿不准他身份,只会在心中对他的做法存疑。
他拿着纸笔往李承指的地方走,视线掠过那面墙壁忽地顿住了。从踏入办公室的那一刻起,直到现在他才惊异地发现,墙壁上竟然还嵌着一扇小门。
门的颜色与白墙刷得一模一样,走近以后才能靠肉眼分辨出来。它看起来不像是扇装饰假门,倒像是连通了办公室与隔壁房间。而这间狱警办公室的隔壁,就是他原本打算去的监控室。
所以尤里斯并非要让他罚站,而是想让他发现这扇门的存在。
将这个重要细节记下来,他一边整理手中现有的信息,一边心不在焉地将纸按在墙上,落笔潦草地写下检讨书标题。
值班狱警已经从床上起来,站在他身后喃喃开口念,“……公然违反规定,蓄意勾引未遂。”从刚才的震惊中恢复过来,他朝时灼露出几分不以为然,“勾引未遂?07755,就凭这句勾引未遂,你还想改变老李性取向?”
狱警满脸好笑地说完,就回办公桌前做坐下了。
时灼没有理会他的取笑,叼着笔漫不经心地思考起来。他按照李承吩咐的那样,在下午集合出工以前,重新写了一份检讨书。
但他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并没有将写完的检讨书留下,而是塞进口袋里一并带走了。时灼回到监牢以后,就察觉到气氛发生了变化。
囚犯们还是如往常那样,一觉睡醒后懒懒散散地去上工,但空气中仍是有些不同寻常。大多数人仍是带着沉默面具,但面具下开始有情绪涌现出来。那些流动的情绪不断汇入空气里,让最终身处其中的时灼也有所感知。
狱警训话的时候没人吭声,等他们进入厂房里坐下以后,四周的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且言语间目光数次落在他身上,显然是将他作为了话题中心。
时灼立刻就反应了过来,这些人突如其来的情绪波动,是因为发生了与他有关的事。他转头用手肘碰了碰乔诺,偏过脸嗓音不高不低地问:“他们在说什么?”
不认为澡堂发生的事会传播得这样快,但除此以外他暂时也想不到别的事情。
乔诺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弗雷德要出来了。”
“弗雷德?”记起他那个关禁闭的室友,时灼将视线投向对面的11388。
11388朝他露出自求多福的挑衅神色来。
时灼被他瞪得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回以对方春风般的笑容。
11388的脸色微微发青,捏紧拳头转过脸去不再看他。
时灼这才收起脸上的笑容,语气平静而又冷淡地问:“什么时候?今天吗?”
“今天晚上。”乔诺说。
时灼点点头没有说话。他终于明白周围那些人脸上,亢奋与战栗的情绪源于哪里。也不为别的什么,只为了看他的热闹。而11388更是迫不及待地想看,弗雷德从禁闭室里出来收拾他了。
他漫不经心地挑起唇角,当下心中的想法却是,弗雷德出来得正是时候。假如不是弗雷德这时候回来,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闹出大动静。
将人揍进重症监护室里,也只需要关一周的禁闭。这对曾经在前线的军队里,接受过相关训练的他来说,算不上什么太大的惩罚。
想到晚上大概会比较有意思,时灼工作都变得有干劲起来了。
晚上照例是看完新闻以后,狱警才放他们回牢房里活动。期间没有其他人来看管,囚犯也能四处自由走动。时灼和乔诺拿衣服去洗,十分钟后从洗衣房里出来,就发现原本闹哄哄的走廊,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已经陷入了一片死寂。
视线内偶尔有人来回走动,端着洗衣盆与他们擦肩而过,却纷纷放轻脚步噤若寒蝉。时灼隐约察觉到了点什么,抱着洗衣盆与乔诺往回走时,非但没有放轻自己的动作,反而刻意将步子迈得更重了。
他在乔诺的牢房外与对方分开,随后独自朝尽头那间牢房走去。离尽头自己住的牢房越来越近,他加重的脚步声也越来越响,还没走到打开的牢房门边时,时灼就看见有东西高速飞出,直逼自己的额头砸了过来。
伴随着那样东西在空中飞出的弧线,牢房中有一道低沉粗狂的吼声响起:“不是让你们都我安静点吗?吵死了!”
时灼轻松躲开砸过来的东西,直到它一动不动地掉落在脚边,他才低头看清楚是瓶用过的发胶。时灼弯腰捡起那瓶发胶,神色如常地朝打开的牢门里走。
入眼就是陌生男人站在镜子前的后脑勺,以及对方脑袋上那头惹眼的白色短发。他正抬手对着镜子摆弄头发,赤裸的上半身肌肉发达而紧实。深麦色的背肌上覆有大片刺青,刺青中间横着狰狞的贯穿伤疤。由内向外散发着浓浓的匪气,以及掺杂在匪气中的血腥气味。
时灼几乎是立刻就得出结论,面前的男人不是杀过很多人,就是曾经真枪实弹上过战场。可如果手中真的有人命,又怎么会被关在普通监牢。
暂时摸不清对方的路子,时灼顺手将发胶放回桌上。发胶瓶底在桌面磕出清脆声响,在门外其他人投来的目光里,时灼语气平稳而缓慢地开口:“你的发胶掉了,我帮你捡起来了。”
门外看热闹的一众囚犯,差点没在他的话里惊掉下巴。
这哪里是不小心掉出来的,分明就是弗雷德故意丢出来的。时灼能躲开弗雷德丢的东西,是这些囚犯怎么都没有想到的。
“帮我捡起来?”弗雷德站在镜子前没有动,双手用力捏住身前的洗脸台,背部长长的伤疤在肌肉挤压下,变得愈发的狰狞与可怖起来,“我让你捡了吗?”
他如发怒的狮子般回过头来,锐利凶悍的眼神掠向时灼那张脸。但在看清时灼长相的那一刻,弗雷德眼底的情绪倏地顿住了。
“喂,”两秒的停顿以后,弗雷德抬手捋了把头发,将眉头压得死死的,“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清晰捕捉到他眼底的停顿,时灼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眸问:“你认识我?”
面前的男人五官轮廓硬朗,年纪看上去像是三四十之间,一头白发张扬而肆意地竖起。时灼确信自己没有见过他。
“不认识。”像是丧失了对他的兴趣,弗雷德冷笑一声转过身去,继续对着镜子弄起头发来。
见他似不如传言中那样,难以应付与不好相处,时灼主动将发胶送回他手边。
领地意识格外强烈的弗雷德,在他踏入自己防御范围的那一秒,手臂与肩背肌肉就骤然收紧蓄力。他面容阴沉不快地回过头来,朝时灼释放出极具压迫性的张狂气势,“小崽子,如果不想挨揍,就别随便靠近我。”
时灼没有露出任何不适的表情,甚至还若无其事地冲他笑了一下,“不是要用发胶吗?”
“什么?”弗雷德沉声反问。
“这个地方,”抬手指了指他额头的中间,时灼不慌不忙地出声提醒他,“有一根头发掉下来了。”
弗雷德抢过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