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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
“你闭嘴!”裴安心里愤怒,身体因愤怒微微颤抖,闭上眼睛深呼吸缓了缓,握紧的拳头才慢慢松开,“闭上眼睛。”她低吼了声。
直到萧晏清闭上眼睛,才抖着手将她身后的衣服撕开,萧晏清身体轻颤了一下,“弄疼你了吗?”裴安问。
“没有,只是有点凉。”萧晏清虚弱的说。
裴安知道她在安慰自己,前世她是被箭射中胸口死的,疼不疼她比谁都清楚。
“你忍着点,我现在要把箭拔出来,你要是疼就咬着我的肩膀,不拔出来,没办法止血。”
“好。”萧晏清点点头,轻笑出声。
裴安蹙紧眉头,心里不悦,“你还笑得出来。”
萧晏清收起笑,将脸埋进裴安胸前,苍白的脸上微微泛起一丝绯红,裴安喉咙上下滚动,咽了口口水,从里衣上撕了一块布料下来,一手捏住箭身,一手握着白色布料放在伤口边上,捏住箭身的手微微用力,只听萧宴清闷哼一声,另一隻手快速压住伤口,防止鲜血涌出。
“萧晏清。”她叫了一声。
半响没有回应,裴安心里着急,急切的又喊了一声,“萧晏清。”
“我没事。”声音很低,气若游丝。
“没事的,你撑住。”裴安粗重的呼吸上下起伏,像是在安慰她,又像是在安慰自己,“萧晏清,你跟我说会话。”
“萧宴清,你陪我说话,不准睡听到了没有?”
裴安想把她拥紧,又怕挤到她的伤口,她的手还按在那汩汩冒血的伤口上,“萧宴清你别怕,一会就好了。”
“我不怕,有你在……”萧晏清终于回应了一句。
“萧宴清。”
“萧宴清。”我明明恨你的,你用你命还了欠我的命,可是将军府那些人的命谁来还?所以你不能死。
萧宴清!
萧宴清!
“你怎么还哭了?”萧宴清挣扎一下,抬手抚上裴安的脸颊,嘴角微微上扬,“跟个孩子一样。”
“别哭了,我没事,我只是有些累。”萧晏清趴在她的怀里,闭着眼睛,虚弱的说。
听到她说累,裴安整个人慌了,视线开始模糊,她胡乱用手背在脸上擦了一把,颤着声,“萧宴清你不能睡,你欠我的都还没还清,不准睡,听见了没有?”
“好,不……”萧宴清的声音越来越弱,渐渐的裴安只听得到她微弱的呼吸声。
“萧宴清,你个混蛋,你、你醒醒、醒醒、”
裴安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这是她一直带在身上的疗伤药,她的身份特殊,在军营动不动就会受些伤,又不能请军医瞧病,所以她身上一直备着疗伤药。
她把药瓶打开,压着伤口的那隻手轻轻挪动,血已经不像刚才那般喷涌,她小心着把药粉撒在伤口上,白色的粉末洒上去瞬间变红,她又撒了一些,厚厚的一层粘在伤口上。
裴安又把里衣的另半边撕了下来,撕成条状,慢慢将她的衣服褪下来,露出光洁的后背,她用布条将伤口包扎好。
整个过程萧晏清一直闭着眼睛,只有碰到伤口的时候才会皱一下眉,此时的萧晏清脆弱的宛若个瓷娃娃。
“萧宴清,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嗯~”
“我现在带你下山找大夫。”
萧宴清勾了勾唇没说话,她现在虚弱到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还是对裴安勾了勾唇角。
裴安将她的衣服穿好,又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披在她的身上,遮住被撕开的口子。
轻轻让她趴在自己后背上,双手勾住她的腿弯,将她稳稳的背在背上。
四处树木茂盛,密不透风,一眼望去,落入眼底的除了一片绿意,还是一片绿。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迷路了,只能摸索着向山下的方向走。
“安安、”
“萧宴清,我在!”
萧宴清抬起手捏住袖口,轻轻帮她擦掉额头上的汗,“你先把我放下来。”
“闭嘴!”
裴安现在受不了萧宴清说的那些,把她放下、你别管我、你先去山下找人之类的话,她的心就像被一把生了锈的钝刀一刀一刀割在上面,胸口还憋着一股闷气。
“对不起、”
“知道对不起我,你就好好的活着,把欠了我的都还给我。”
“安、安、”
“萧宴清从现在开始你给我闭嘴,不管我问你什么你只要嗯一声,让我知道你好好的就行。”裴安眼眶泛红,她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爱哭了,她死都不会承认,她是因为萧宴清哭。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山林里传来几声狼叫。
“萧宴清。”
“嗯~”
“你抱紧我一些,再不走快点,我们没饿死山中先被狼吃了。”
“嗯~”
感受到萧宴清没受伤的那边的胳膊上用了点力气,裴安托着她的腿轻轻往上颠了颠,卯足力气加快脚程。
脚下草滑,稍有不慎就会打滑一下,为了稳住脚下步子,裴安会选择石子多的地方走。
“头低一点别被树枝划到。”裴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