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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节

 

一枚长箭猛地扎在木屋门柱旁。

女南吓得一跳,若不是赵文敏锐地发现长箭上绑着帛纸,女南差点会就将附近的秦军全部召来了。

赵文捧着长箭轻轻敲了敲门,见到张婴后道:“小郎君,此乃屠睢军特制的长箭,应是有消息传来。”

“哦?”张婴一愣,他可不觉得屠睢将军是会服软的人,微微蹙眉,“快打开看看是出了什么事?”

赵文一愣,连忙将帛纸打开,很快眉头一皱。

张婴接过帛纸后扫了一眼。

来了细作吗?

女南也凑过去瞧见了一眼,瞬间开始忐忑,忙道:“小郎君,这可如何是好!我们东女部落和这些细作绝对没有关系,我……”

“我信你们!”张婴安抚地拍拍女南的手臂,摸了摸下巴,“细作嘛,倒也不是很奇怪,我有相对应的方案……”说到这,张婴猛然发现险些忘了一个事,“等等,这长箭是从何处飞来的?不管了,你们速速带我去屠睢将军所在处。”

赵文和女南同时一愣,为何要找屠睢将军?

但他们见张婴急匆匆地冲出去,也来不及问为什么,赵文便领着张婴来到屠睢将军与部曲们临时驻扎的所在地。

他们刚刚抵达,恰好看见身披铠甲,冠胄带剑的屠睢牵着马匹出来。

屠睢目光冷冽地扫了一眼赵文,然后无视张婴和女南,直接翻身上马。

女南后背脊发凉,下意识低声呢喃:“完了,要死人。”

张婴则直接挡在马前方,震声道:“等等!港口商会还没有失败,不能抓人。”

屠睢一顿,两人的话他都听在耳里。

须臾,他冷声道:“抓人?我从不留异族活口。”留下一句,他扯了一下缰绳,马头也跟着调转反向。

“你会。因为这些人是细作,你多半是想先将下面的人全抓了,严刑拷打出细作身后的人,然后将细作分类,没有亲友的全杀了,杀鸡儆猴。有亲友便将细作的亲友全部抓起来,威胁这些细作叛变,将计就计给他们身后的势力提供错误的信息,再领兵出击将他们反杀一波。若是没有细作有亲友,没有细作被收买,你甚至有可能做假证,污蔑他们有冒犯大秦的意思,同样领兵出征……对吗?”

张婴为了吸引对方的注意力,不让屠睢马上离开去杀人。他结合看过的战争片,瞎猜剧透一二三四五点,也不管猜的有没有逻辑,怎么刺激怎么变态怎么来,最后他震声,“你会为了斩草除根,而先留活口。但这样不值得!”

其他人:……

屠睢沉默地勒住缰绳,抬眉看向张婴,没有顺下来问为什么不值得。

他静静地看了张婴一会,忽然低

笑了一声,道:“你懂我。”

张婴一哽,尤其忽然注意到女南和赵文复杂的眼神,越发觉得这三个字微妙。

“不是懂不懂的问题。”

张婴挠了挠后脑勺,语速很快地补充,“是你的选择不值。细作也是客户,你把他们弄死了,我们辛苦做出来的商品卖给谁?还有……”

屠睢冷下脸来,嗓音低沉地打断对方,道:“陛下如此信爱你,你岂可因商贾利益之小道,而忘了天下之大义?!你我皆是大秦子民,自当以大秦的安危为……”

“是!要以维护大秦的统一!维护陛下的统治为第一!这些我都明白。”

张婴忍不住打断对方的长篇大论,同时也拿大道理反扣帽子回去,“但这与我要压榨细作的剩余价值不违背。削弱敌军辎重,便是增长己军势力。难道你不允许我从六国余孽,西欧部落那里拿好处?”

屠睢一顿,冷声道:“何意?”

张婴道:“我有把握让这群细作乖乖地把果酒都买回去,同时还能传递一些错误信息回去!”

屠睢轻嗤一声,摇头道:“稚子天真,细作狡诈多变,从不轻信……”

“要不试试!”张婴忽然意识到这是一次拿捏对方的好机会,“你且旁观着,若我兵不刃血地拿下这一局的胜利,你听令我三次如何?”

屠睢微微眯眼,似是在思考。

片刻后,他的目光落在张婴身上,道:“你若失败?”

“那我听令你三次如何!”张婴道。

屠睢身体一顿,平静地看着张婴一会,伸出手,道:“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张婴一愣,也伸出小手。

月夜之下,一大一小两只手击掌立誓。

……

屠睢目送张婴一行人离开,原本藏在树林中的斥候、士卒纷纷出现。

为首的斥候拱手道:“将军,我等已准备好,立刻……”

“不,暂时不动这里。”

为首的斥候有些惊讶,又听到屠睢将军继续说,“扬越部族一贯最听从西瓯部落的话,这次细作定有他们参与的一份。立刻安排人去探查扬越部族的军事布置力量,做好开战准备。”

斥候被这跳跃式的命令弄得有些茫然。

之前的命令不是抓细作吗?

怎么和小郎君说过话之后,将军忽然就要他们做战前准备了?

但他还是老实道:“唯。”

一位老者匆匆走了过来,正好听到这话脚步一个踉跄,道:“将军哎,您忘了前往暗月河之时,陛下单独给你的一份手谕吗?那上面应当是叮嘱了,不允许你主动开战吧!”

老者并没有看过手谕的内容,但他很了解屠睢将军的为人,以及对待异族如害虫的习惯,绝对是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然而这回屠睢来到暗月河,居然只中规中矩地因抓“陈土匪”而俘获仡佬族,没有随意坑杀,对其他暗中探查情报的百越部落,也没有选择开战。

这要不是因为陛下的命令,老者愿意把脑袋给砍了。

“……嗯。”屠睢平静地点头,“我自当听从陛下的命令。”

老者知道自己猜测得八九不离十,心里松了口气。

然后他又疑惑道:“那将军为何还让斥候去准备战前动员?难道陛下有其他指令?

不对……难道你是故意将篝火晚会有细作的消息透露给婴小郎君,是想试探对方?还是想引对方来找你?

等等,莫非陛下的手谕时,并非是不让你开战,而是除非是婴小郎君遇到危险,或许还有除非是婴小郎君的恳求之类等相关条件时,你是可以大军出征开战的?

所以在婴小郎君过来找你打赌时,将军才这

么爽快地答应了?!”

屠睢冷着脸,没有点头,但也没有否认。

老者倒吸一口凉气,但不是对自己猜中了屠睢的心思,而是对那位离开的张婴。

他呢喃道:“那小子到底是何等身份,值得陛下如此为他谋划,居然让你为他护航?不,不对,怎么感觉是……”陛下让两人见面磨合啊。

就好像在为一柄刀鞘选择、打磨一柄锋利的刀剑一样。

但不对吧?!屠睢将军可是陛下一手提拔起来的大将,只有继承人才能拿捏他吧!

是的,一定是他误解。

不是磨合,或许是在磨刀!

对对对,因为两者都是陛下欣赏的臣子,所以陛下想用小郎君压一压屠睢将军的锐气,也想用屠睢将军,让小郎君见见残酷又血腥的市面。所以是磨刀!

这么一想,原本冷汗涔涔,觉得差点要背过气的老者,终于又一次能正常呼吸了。

“你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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