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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哪怕它是神兽,但架不住诱惑太大了,没有那玩意儿,它也得想法子挤出来一点。

慕不逾本来感知不到这些的,无争仙府那么大地方,有无数的灵兽生存,也有许多未开灵智的小兽,通常这些动物都会自觉避开藤蔓,不来撒野,就算真的做了什么,这类事他也很少去在意和发觉。

但今夜不太一样,他恰好就正关注着,于是感受就特别深刻。

这玩意来源还不同于普通灵兽,表现就更明显了。

慕不逾猛地站起,无争法阁之上天雷滚滚,众人跑出内阁望着府主峰的方向,都在猜测府主是不是瓶颈多年,终于要突破了?

薛宁也看到了那雷云,电闪雷鸣的,动静那么大,她想看不见都难。

正好奇这是怎么了,突然听到秦白霄的声音:“兄长让你进去。”

天已经亮了,只是雷云蔽日,光线仍然昏暗。

秦白霄在天亮的一瞬间就见到了秦江月,得兄长指点之后本想立刻去研习新的剑法,谁知兄长就吩咐他来找人。

他带着莫名的心情来见薛宁,就看到她狼狈憔悴的样子。

衣裳乱了,甚至还沾了不少灰尘,发髻歪了,玉簪断在了发髻里,嘴角还有血迹,苍白的脸上挂着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好像被狠狠□□了一番。

温颜就从来不会这样。

她不管在什么情况下,永远都是仪态高贵的师姐模样。

秦白霄沉默地目送薛宁带着小神龟离开,后者大约做了什么让她高兴的事,她哪怕头发上还有片树叶,嗓音还伴着沙哑,也与小神龟带笑寒暄。

看着有点蠢。

秦白霄敛眸,握剑去修炼了。

快没时间了。

他和兄长都是。

今日再见兄长,明显看到他眉心血线又加深了。

薛宁看到秦江月的时候,也发现了他的情况。

她愣了愣,算算日子,这才几天,他怎么就到这个程度了?

原书里秦江月最后活了月余,若非出现变故,也许还能多坚持一阵子。

那变故也是薛宁一直在警惕着的——魔神会再来见他。

那是原书中女主和白月光与魔神最惨烈的一战,直接导致秦江月的身体彻底支撑不住,在魔神离开后没两天就陨落了。

女主也重伤昏迷,躺了足足半月才睁眼。

这件事激励了男主,是他拿起降魔剑立誓报仇的契机。

爱人兄长都被魔神折磨,他如何咽的下那口气?

但现在是怎么回事?

是她哪里表现太差了,把白月光怠慢了?

昨天晚上?

是因为“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吗?

可原书里很多人说过更过分的话,他也没在意过。

薛宁深刻意识到,自己要是提前把白月光气死,魔神来了都得给她鼓鼓掌。

“不是同你说过,不要再动那些藤蔓。”

秦江月这时开口,与他眉心血线不同的是,他声音和缓,低徊动听,完全听不出重伤之人的感觉。

薛宁答非所问:“你是不是一夜没睡?”

不然怎么知道她动藤蔓了?

算算位置,她就意识到自己昨晚选的地方就和他一墙之隔,于是又道:“我吵到你了?”

秦江月沉默下来。

她好像总是这样,经常答非所问,冒出来的话都是些他意想不到的,也不像是薛宁这个人该关心的。

他不认为她是真的在意他的死活,也许真的就像是她表现出来的那样,父亲死时因为还可以压榨他,不需要妥协,所以一条道走到黑,甚至变本加厉。

现在他也要死了,以后无人可以依靠,就别无选择,只能妥协和改变自己。

眼前一花,定睛再看,是薛宁靠近了,在研究他的眉心血线。

温热的手指按在眉心,秦江月搭在椅子扶手上的手倏地攥紧。

“你有没有哪儿不舒服?要不要用什么药?”

她问了一句,近距离盯着他的眼睛,等待他的回答。

秦江月的瞳仁是琥珀色的,接近于茶色。

薛宁看着他的眼珠,想到秋日枯黄的落叶,寸草不生荒无人烟的大戈壁,但最接近的,应该是某种酒液的颜色。

她甚至还能闻到淡淡的醉人香气。

空气的温度升腾而起,她快速撤开,因为动作匆忙了些,发间断了一截的发簪掉了下来,还有发丝间一点点萧瑟的落叶。

落叶枯黄了一半,被秦江月用手接住,薛宁看了一眼他苍白的掌心,下意识摸了摸发髻。

糟糕,都忘记看看自己是什么形象,就这么见了秦白霄,那倒也算了,可见秦江月……

“我去收拾一下。”

这里就一间房,薛宁也去不了别处收拾,就只能是屋子里唯一的镜子面前。

镜子是最普通的铜镜,照人实在有些困难,薛宁看得只觉眼晕。

她昨夜灵力耗尽,身心俱疲,也折腾不出水镜来照了,只能凑合。

凑合的结果就是,脸是擦干净了,但发髻实在太难梳了。

穿书到今日,她都没有散开过头发,都是用法力清理一下作罢,因为拆掉了就不会梳了。

现在不得不拆,又没灵力清理,就得用最原始的办法洗头。

“小神龟!”

小神龟比她更加身心俱疲。

它有些自我怀疑地接收那个“去打水”的眼神,走的时候四只脚脚步都是虚浮的。

秦江月就一直在一边看着她折腾。

洗脸洗头,试图擦干头发,但因为头发太长太多失败,只能尽量让它不滴水。

看着身上乱七八糟的衣服,薛宁回了一下头,秦江月这个时候已经转开了视线,话题被打断之后,他就没有重启的打算,绝不是那种到砂锅问到底的人。

这种性格很好,不烦人,但放现在的他身上,总有些过于孤独沉默了一些。

薛宁抿抿唇,倒希望他再问一次。

她突然跑到秦江月面前,在他眼前晃了晃手,那双似乎对一切都失去兴趣的眼睛就落在了她身上。

姑娘披着满头长发,手里抱着一堆裙子,笑盈盈地看着他。

“帮我选选衣服?”薛宁一本正经,“既然决定要做出改变,那就要从头到脚都有所回应。我准备换个发髻,再换件衣裳,试试以前没试过的风格,你闲着也是闲着,帮我选选?”

她好像总是忙忙碌碌,有做不完的事情。

秦江月和她在一个屋檐底下,就也有做不完的事情。

他被迫看了一场换装秀,看到最后一件时他在想,女子怎么有那么多衣裳可换?

复又想起自己在孤月峰所谓的“家”里,也有几个房间的柜子用来放置衣物,又觉得很正常了。

甚至觉得,薛宁的衣服还是少了些,不但少,每件都是差不多的样子,颜色也接近,都是持重老成的颜色,黑的,墨蓝的,墨绿的,换来换去没什么区别。

唯一有些不同的是一件烟紫色的齐胸襦裙,襦裙外是淡银色的围裳,裙子上装饰依然少得可怜,花纹也没什么,但比起其他的,总算是尚未适合她的颜色。

这是最后一件,她穿上走出来的时候,秦江月皱了一下眉。

“不好看啊?”

薛宁以为他皱眉是觉得难看,转身想去脱掉,一直沉默的秦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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