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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节

 

面前漂浮着的卷籍砰的一声摔在地上,慕妏吓了一跳,不可置信地望向秦江月,他看都没看她一眼,言出法随:“出去。”

慕妏不受控制地退后远走,地上的卷籍都没来得及捡起来。

温颜弯腰捡起,追了几步塞进她手中,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回到了座位上。

十个人,现在只剩下九个。

慕妏看着紧闭的殿门,她发难薛宁,可到了最后,是薛宁没有开口说她一个字。

她没反驳,也没替自己辩解什么,甚至除了最开始看她一眼外,连多余的眼神都没有。

彻底的漠视,叫她比被反驳还要不平和难受。

更难受的是被秦江月从殿内赶出来。

若这件事被外面的人知道,她更要在风口浪尖之上!

慕妏从来没丢过这样的人,她拼命地想要回去,可殿门紧闭,怎么都打不开。

她从慌乱中冷静下来,直到这件事非得去找母亲才行了。

聂槃见到她,听她哭诉之后,放下手中公务,静静看了她许久。

慕妏被母亲看得浑身不舒服,哭着说:“现在连母亲也要责备我吗?”

聂槃摇了摇头,慢慢说:“我不是要责备你,我只是有点怪自己。”

慕妏愣住。

“我自问不曾溺爱于你,你父亲也很严厉,怎么就令你如此急躁,不知天高地厚。”聂槃像是陷入了回忆,“或许你也需要时间成长。娘年轻的时候,也曾像你一样。”

现在她扛过来了,成长了,可女儿还不行。

她的现在是不是就是她的当初?

所以那时候师弟才不喜欢她,百般拒绝疏远。

若非后面……

说来,她似乎还要感谢那倾天大魔的设计,否则连这个孩子都不会有。

可这个孩子像她多过像薛琮。

眉眼之间也不见什么薛琮的痕迹。

师弟……

那日她肯定是见到了师弟的残魂,他已经死了那么多年,怎么还会有元神残魂?

他的元神突至,竟是为了杀她。

聂槃通体生寒。

“娘?”慕妏察觉母亲情绪不对,有些不安地唤了一声。

聂槃淡淡道:“仙尊一言九鼎,不让你去,你就自学吧。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我,虽然我也不一定能为你解答清楚,但聊胜于无。”

她走到女儿身边:“阿妏,大战在即,你该少想一些尘缘之事,多加修炼,有些东西,是只有活下来的人才有资格去争取的。”

慕妏如遭雷击,看着母亲平静下来的神情,久久不能言语。

聂槃走到窗前,望着薛琮与妻子墓穴所在的山崖方向,在心底又重复了一遍那句话。

有些东西,是只有活下来的人才有资格去争取的。

而这个活下来的人是她。

水上仙阁,课程暂时告一段落,大家从殿内出来,只有薛宁和秦江月没动。

薛宁根本没将慕妏的插曲放在心上,她有点疑惑,等人都走了,才去问秦江月。

“我今日听你讲道,有点不明之处。”她摊开掌心,给下了高台在她身边落座的秦江月看,“你说我与秦白霄对局,谁胜算更大?”

秦江月看着她的手,公正道:“白霄。”

“是了,可我之前与他交手几次,虽也有他拘着的可能,但我总有种感觉,我能胜他。”

她摘下手上的玉扳指交给他:“还有这个也该还你了,我现在没事儿了。”

秦江月没接,薛宁就执起他的手,仔仔细细给他戴好。

“师尊也不能太毫无保留,你若不好了,我也不会好的。”薛宁念叨着,“你要保护好自己。”

秦江月:“别叫师尊。”

薛宁抬眼眨巴了一下:“为何不能叫?你教习我们一场,我们都算得上你的弟子,叫师尊没问题。”

“其他人可以,你不行。”秦江月坚持,“不能叫师尊。”

薛宁顿了顿,拖长音调:“哦……我明白了。”

她突然凑近,在他额头剑印上亲了一下。

“叫师尊就不能做这个了,对吗?”薛宁小声道,“我懂的,师徒不伦,天理不容嘛……”

话是这么说,可她扑进秦江月怀里,又喊:“师尊可对我的疑惑有什么见解?”

秦江月尽量忽略师尊带来的不适和禁忌感,认真思忖道:“猜测不尽详实,改日你们真正交手打一次,便知究竟如何。”

胜负分出,若真赢了,身为一个木灵根法修,打赢唯一可以跨级对战的剑修,就真得好好考虑一下,是秦白霄太废了,还是薛宁身上有些其他机缘。

这件事也不着急,等学完了手中秘法再说也不迟。

薛宁点点头:“那还得劳烦师尊安排他与我对战,且要他别留手,认真打。”

秦江月真的听不下去了。

克制的理智与亲近的本能在他心中激烈交锋。

“我会安排。”他喉结上下一动,注视着她问,“‘师尊’也是情趣吗。”

有了师兄这个情趣称呼在,师尊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了。

薛宁噗嗤一声笑了。

她好好打量了一下今日的秦江月。

因是教授课业,他今日打扮甚是素淡。

木簪墨发,银衣黑袍,通体无任何锦绣,简单素净到了极致。

相较于完全做潮凝真君的时候,现在的他气质更接近冰冷,是秩序井然的。

他抚上她脸颊的手指修长白皙,骨节恰到好处,既不显得过大粗狂,也不秀气如女子。

“我还以为师尊不会明白呢。”薛宁故意贴近他,看看周围,“师尊要在这里亲我吗?”

“师尊在这学堂中明明白白地向我维护我,也能在这学堂之中与我有肌肤之亲吗?”

一句一个师尊,唤得秦江月额头青筋直跳。

他蹙眉往下来,眉眼凛冽,盛丽光耀,压抑冷肃的眼神能看穿一切,令世间一切的污秽无所遁形,却不能叫怀中肆无忌惮的薛宁安分一点儿。

“师尊不敢,我却敢。”

薛宁这话说得含糊,因为她已经咬住了大美人的唇,像是要剥开他清冷的冰壳,用自己炙热的火焰将他引燃。

可惜最后还是没有在这里得逞。

回了卧房,复习今日课业的时辰也被剥夺,她忧虑明日的考校,催他快些,秦江月干脆就一边行事,一边帮她复习。

一个一个问题丢下来,薛宁回答得断断续续,言不由衷,脑子混乱,简直……

简直比师尊这个称呼更像是某种情趣。

薛宁:“……”输了,完全输了。

次日课上,薛宁照例被秦江月提问,每次提问,美人垂目凝着她,都能让她回想起昨天是如何在床榻上被迫回答他的问题,如何控制不住声调。

她面红耳赤地答题,秦江月微微颔首,称赞道:“难为你都记住了。”

……真是够了。

薛宁匆忙落座,呼吸有些急促,旁边的秦白霄有些不解地看过来:“你不舒服?”

后座的银心也是颇为担心:“怎么脸这样红?可是修炼哪里出了岔子?你与仙尊一起,该是不会出什么岔子的啊。”

……那是!怎么会出岔子呢!她好得很!

薛宁使劲揉了揉脸,再去看台上的秦江月,他手握卷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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