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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胡可媛笑得几乎摔倒,捂着肚子靠在秦晗怀里。
现在再想起胡可媛,秦晗已经没有刻意回避或者其他的任何情绪。
昔日的好友成了一个参与过她生活的、在某些特定瞬间也会被想起的存在, 是过去某段光阴的同行者。
秦晗看了看张郁青拉着自己的手,现在不是在校园里了,也不会有年级主任出现, 她居然有些遗憾,想要知道张郁青如果是和她在校园里拉着手走,遇见老师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遥南斜街的早点铺子门前排了几个人,雪白的油条放油锅里,顿时蓬松起来,飘出油香。
张郁青娴熟地点了几样吃的,等油条炸好的时间,秦晗问他:“如果是上学时,我们这样拉着手遇见年级主任或者老师,你会不会松开手。”
张郁青笑得不行:“小姑娘,我可是好学生,不早恋的那种。”
说完被秦晗瞪圆眼睛看了一眼。
“想听什么?无论遇见谁也不松开你的手?这个答案满意么?”他调侃地逗着秦晗。
被秦晗一巴掌拍在手臂上。
“还学会打人了?”
张郁青凑到她耳边,“睡过就不珍惜我了?”
小姑娘不吭声了,红着脸不肯再看他。
回店里的路上遇见罗什锦,罗什锦搓着手问:“哎,青哥,早餐有没有我的份儿?”
“有。”
三个人开门进店时,北北已经在愉快地吃着它的狗粮。
丹丹也起床了,自己洗漱过坐在桌边。
秦晗过去帮丹丹擦掉粘在下巴上的一块牙膏泡沫,罗什锦挺纳闷地问:“怎么最近都听不到丹丹叫秦晗了?以前不是整天像个跟屁虫似的,七晗姐姐七晗姐姐地跟在她身后?”
张郁青把豆浆倒进碗里:“在学校碰见过,好像不太能理解她的七晗姐姐为什么会出现在学校,也不能理解为什么会变成小秦老师。想不通索性就不叫了。”
“那还不容易——”
罗什锦端了一碗豆浆在面前,撕开油条放进豆浆碗里,用筷子怼了几下,才大大咧咧地接着说,“——干脆叫嫂子好了。”
秦晗耳廓瞬间红了,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好意思,她把话题转移到罗什锦泡在豆浆里的油条上:“油条为什么要泡在豆浆里?”
“我习惯了,从小就喜欢这么吃,青哥也这么吃过,秦晗你试试,真的可好吃了,像那个什么,对!爆浆豆腐!”
罗什锦大肆宣扬自己的吃法,他举着油乎乎的手,“我就不帮你了,你让青哥给你撕一块泡进去,你尝尝!”
张郁青店里总是阳光明媚,光线从窗口透进来。
连他们活动时浮起来的微小尘埃都变成愉快的音符,在空气中轻轻跳动着。
丹丹坐在秦晗身边,紧紧挨着她。
张郁青坐在秦晗对面,身旁是罗什锦。
北北蹲在桌边,张着嘴哈着气。
秦晗在阳光明媚里面看向张郁青。
他垂着眸子,长睫毛在下眼睑上透出一片小小的阴影,大概是因为听到他们的对话,他缓缓抬眼看过来,眼里盛着的笑意被阳光晃得极亮,黑色瞳孔像是铜版纸杂志上面印着高定珠宝里的黑曜石。
他问:“要试试么?”
这句话他昨天晚上也问过。
那时是光线昏暗的卧室,他跪在她面前俯身轻啄她的胴躯,指尖流连在某处敏感的肌肤上,问她,要试试吗?
想到这些,秦晗脸皮发烫,慌乱地点了点头,然后垂下头去看自己面前的豆浆。
眼角余光落在桌面上,桌面上映着黑色影子,是张郁青那双漂亮的手。
他一隻手随意拎着油条,另一隻手轻轻把油条捏断一截。
秦晗觉得自己完蛋了。
她在看到影子里面的画面时,脑子里想到的都是昨天的画面。
张郁青把手里的一小截油条放进她碗里时,秦晗几乎是木着脑袋,用杓子舀起油条放进嘴里,咬了一小口。
“看看!是不是好吃!秦晗享受得脸都红了!”
罗什锦滔滔不绝,“就这个吃法还是我小时候看别人吃学来的,绝对属于宝藏吃法!”
罗什锦没看懂秦晗为什么脸红,张郁青倒是猜到一些。
他笑得戏谑:“小姑娘,想什么呢?”
他问完,秦晗脸就更红了,头垂得几乎没进豆浆碗里。
吃过早餐,张郁青送丹丹和秦晗去学校。
秦晗前天从遥南市场回来时在刘爷爷家里淘了几本旧书,一直放在张郁青店里,临上车前她选了一本带上。
丹丹喜欢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秦晗坐到了车子后座。
星期一的早高峰稍微有些堵车,被堵在某个路口时,秦晗能从车座缝隙里看见张郁青指尖无意识地敲打在方向盘上,轻轻地、不紧不慢地。
他腕上的骨节凸出,沾染阳光,看起来很性感。
为了避免自己又胡思乱想,秦晗翻开手里的书籍。
是三毛的书,她翻了几页,忽然想起以前张郁青告诉她张爱玲书里书里的人物出场时间。
他也会读女性作家的书,那三毛的他有没有看过?
秦晗问:“你也会读三毛的书吗?”
“看过,《撒哈拉的故事》,写得不错,挺长见识。”
因为堵车,他有时间转头看向秦晗,然后笑着说,“你手里这本我也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