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
张建林翘着二郎腿看数学书,抬了一下眉毛:“做什么好吃的?我先声明哈,没有肉我可不去。”
“不去拉倒!”
张建林关上书一下站起来:“你看你,开玩笑你还当真了。”
张建山笑道:“那可不得当真,巴不得你不去,我们还能多吃点。”
“大哥,说好的兄弟情呢。”
“没有!”
张建林假哭:“真让人伤心。”
陈丽芳见了想打人:“多大的人,你妹都结婚了,你的对象在哪儿呢?照你这么吊儿郎当,我看等你妹孩子都打酱油了你还没结婚。”
“不结婚,我打光棍!”
“张建林你再说一次!”
见母上大人操起扫把,张建林拿着他的数学书,一下溜了:“我去找江明彦学习去。”
“不成器的!”陈丽芳没好气地骂一句。
张建山和张惠兄妹俩都悄悄走开,不敢惹气头上的老妈。
张惠问大嫂:“学的怎么样?”
刘莉挠头:“有些难。”
“那就先放放,去我家吃饭,放松放松,明天继续努力。”
刘莉笑道:“那感情好!”
一家人有说有笑地下楼。
“哟,老张你们一家去哪儿呢?”
“我女儿女婿叫我们过去吃饭。”张高义中气十足地应了声。
“叫他们自己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是了,这孩子太孝顺了,硬要拉我们去吃饭,怎么说都不听。”陈丽芳说这话的时候特别得瑟。
张惠和她大哥大嫂都保持沉默,家长的炫耀时刻,他们别掺和。
“哟,还是丽芳会教育孩子,那谁家的孩子,娶了媳妇忘了妈,嫁了男人忘了爹,老两口日子过的那叫一个难。”
“对对对,不愧是知识分子家庭,回教孩子,真是羡慕哈。”
陈丽芳和张高义谦虚地说哪里哪里,都是孩子自己本来就孝顺,可不是他们教的。
都是老邻居了,谁不知道谁啊,一顿吹捧让老两口有些把持不住。
张惠见她妈又要开始吹牛,赶紧拉着她妈走。
“那个啥,老刘,等我回来跟你们说哈!”陈丽芳走的时候还不忘招呼人。
“哎,我们家也要准备做晚饭了。”
张惠走到半路上,想到她妈刚才的表现,忍不住笑。
“你笑啥?”
“没呢,没笑啥。”
陈丽芳白了女儿一眼:“好端端的,我还以为你鬼上身了。”
张惠:“……”
算了,亲妈!
张家人欢欢喜喜地去女婿家吃晚饭,袁家则是闺女带着男人回娘家蹭晚饭。
于雪皱眉:“你慢慢吃,搞得跟几顿没吃饭似的,有那么饿吗?”
袁晓婷连连点头:“饿死我了,中午吃了饭,下午三四点我就饿了,周震又不在家,我闻着油烟味儿就想吐,不敢进厨房,就一直饿着。”
“我给你买的米糕呢?前些天给你送了三斤,你就吃完了?”
袁晓婷轻哼一声,瞥了周震一眼。
周震不好意思地跟岳母道歉:“昨天我妈来城里给我们送菜,桌上放着米糕,我怕放太久放坏了,就让我妈拿回去吃,我回头给晓婷买新鲜的。”
袁晓婷嫌弃地撇嘴,她都不好意思戳破他,明明是他妈看到米糕,招呼都没打一声拿上就走。
周围邻居都是单位里的人,难道她还能追出去让周震他妈还回来?
袁建军冷笑,周震话说的漂亮,他家里人是什么德行他还能不知道?
袁光祖冷声:“还吃不吃饭了,不就是一点米糕么,一个个的,做的什么表情,没见过还是没吃过?”
桌上众人闭嘴了,默默吃饭。
吃晚饭,周震找袁建军说话:“哥,明天咱们的熟人就该过来,咱们的东西……”
袁建军也烦着呢,和他关系好大仓库的库管被调职去干其他活了,新来的那个他还不熟,要想从大仓库里面弄点破烂出来,还挺费劲。
周震压低声音:“哥,以前的法子咱们不能用了。”
“怎么说?”
“我听人说,大仓库新来的库管是徐厂长的人。”
袁建军心里一惊,幸好他还没出手,要不然,现成的把柄就送到别人手里了。
周震见他变了脸色,连忙又说:“新来的库管虽然是徐厂长的人,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
两人耳语说了几句,袁建军看了他一眼:“你消息还挺广。”
周震笑了笑。
“行,这事儿交给你办,要是这回办不成也没事儿,总之安全为第一,你现在也是我们袁家的女婿了,你要出事儿,我爸也逃不了责任。”
“那肯定不能出事。”他还指望着老丈人当上一把手。
第二天上班,自从张惠和庄红摊牌后,态度越发摆烂,看到庄红,就跟没看到似的。
庄红居然也不生气,似乎看出张惠孺子不可教,把注意力挪到其他年轻女老师身上。
那几个女老师享受到张惠当初的待遇,一个个叫苦不迭。
不过张惠也没真的无视规章制度,下午张惠没课,还是差不多等到下班时间才走。
今天不在家吃饭,他们夫妻俩出去吃,晚上还是去看电影约会。
新婚夫妻,正是甜蜜的时候,特别是说到以后的事,两人说不完的话,顺着城南的大路走了老远,天色都黑透了,两人才掉头往回头。
还没走回城,一辆汽车开过来,江明彦着张惠赶紧退到大路外边,生怕被弄一身灰。
汽车低沉的引擎嘶吼着开过,张惠笑着说:“这车发动机真差,明明是空车,弄得跟拉了多少东西似的。”
“不是空车。”
江明彦是搞机械的,对车子很了解。
“不可能。”张惠十分肯定:“我从小在钢铁厂混大,钢铁厂进出的车我还能不知道?刚才那个车往这个方向是去铁矿厂的,肯定是空车。”
江明彦没和她争:“走吧,快回去。”
“不相信我!”
“信,我相信你还不行。”
乌云散开,亮堂堂的月光洒满大地,钢铁厂大仓库外面的躺椅上,一个腰间拴着一串儿钥匙的醉汉在呼呼大睡。
八月下旬,秋雨连绵好几天,城里的泥土就跟稀泥汤似的没法走,这几天张惠天天穿雨靴上班,庄红见了之后就说。
“现在知道穿裤子方便吧。”
沈燕小声吐槽一句:“夏天天气热穿裙子那不是凉快么。这都秋天了,天气凉了肯定穿裤子嘛。”
张惠笑了一下:“咱们这边每年秋天下雨至少下半个月,等到月底你结婚,天气都不一定放晴。”
沈燕也愁呢,当初定婚期的时候家里人专门找人算过,说那天是个好日子,秋高气爽。现在这样可看不出秋高气爽的模样。
沈燕的妈在家骂了好几次那个算日子的人。
结婚的日子都告诉亲朋好友了,改日也不好改,这不是耽误事儿么。
“离你的好日子还有几天,你也别那么着急,说不定明天就天晴了。”
“借你吉言了。”
“张惠,你们俩说什么了。”庄红冷脸:“你一个人不上进就算了,别影响其他人学习看报。”
沈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