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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想起当年那事,她不禁怀疑,谢执这个妹子真有他说的那么好?一个女子若真清高,怎会身负婚约却和他人暗合?

王氏搞不懂,复又叹了口气。

“有心事?”谢执打断她。

她讶异抬头,不敢相信丈夫居然主动关心她的情绪?霎时又爱屋及乌起来,为自己方才对小姑子的揣测质疑而惭愧。

随口找了个理由:“我就是懊悔,大将军夫人难得主动约人,京里多少贵妇人盼都盼不来,我竟给爽约了。”

谢执知道那位将军夫人豁达,非斤斤计较之人,但为了让妻子改改脑子被情绪支配的毛病,吓唬道:“陈夫人马上要回南边,下次可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果然,王氏一听肠子都悔青了,抓住谢执的手:“夫君,我又把事情搞砸了……”

谢执将手从王氏手里抽出,安抚地拍了拍她肩头,“无妨。”

王氏抬头,痴痴望向谢执棱角分明的下颚,他将近不惑之年,依旧俊朗逼人,当年她正是看中这副好皮囊,才不顾他心里有别人,也要嫁过来。

成婚多年,谢执虽不会哄人,但哪家夫婿能像他对妻子这般宽容?且谢氏家风清正,男眷不纳妾,两房人各自为政,没什么乱七八糟的纷争。

王氏越想,越觉得自己选了位好夫君,双臂紧紧环住谢执腰间。

谢执僵住了,手抬起又放下。

最终没推开妻子,望向外头盛放的广玉兰,纯白一片,清清冷冷的。

这厢众人散去后,谢泠屿奉父母之命,护送崔寄梦回皎梨院。

一路上崔寄梦虽在笑着,但谢泠屿能看得出她有些微失落。

想安慰又无从说起,毕竟事情是母亲和朱嬷嬷挑起的,他实在难以为颜,踢开她脚边的一块石子,“多亏兄长,不然我们就着了那老贼婆的道了!”

崔寄梦喃喃道,是啊。

谢泠屿忍不住嘀咕,“不过我是没想到,兄长这不食人间烟火的人,数起银子来顺溜得很,别说,要是个女子,说不定比阿娘还会持家。”

崔寄梦亦觉大表兄沉稳,方才经他一衬,二舅母反倒像个胡闹的孩子。

可这会二表兄把他说得像个操碎了心的老妈子,她实在忍俊不禁。

谢泠屿见她高兴,再也不顾兄弟之谊,一心逗佳人展颜:“我时常疑心兄长平时光饮露水,才能如此不染尘埃。”

其实表妹在他心里,也是一样的人,不食人间烟火,品性高洁,因此他才会克制不住想证实她没有因贪财而撒谎。

想到这,谢泠屿又觉自己混蛋,那时竟未考虑过倘若查不出,她该如何立足?心里顿时揪得慌,拉住崔寄梦,“表妹。”

“怎么了?”崔寄梦不解看他。

清澈眼眸让谢泠屿思绪卡顿须臾,“今日……虽是朱嬷嬷作乱,但我也有过错,我没有护好你。”

“表兄已经很偏袒我了。”崔寄梦浅笑了下,想避开这个话题。

不可否认,便是最初种种证据指向她,外祖母、两位舅舅和二表兄也依然在想方设法袒护她。

但这种袒护,更像是包庇。

包庇的前提是,她有错。

故崔寄梦更渴望得到无条件的信任,而不是无条件的包庇。

因为被信任时她和别人地位是对等的,但被包庇时,她会不自觉低入尘埃。

她又陷入了沉默,这沉默让谢泠屿颇不自在,语气极尽温和:“表妹莫难过,那老贼婆已被缉拿官府,有她受的了!往后,我会护着你的。”

崔寄梦苦笑着摇头,祖母说得对,她不能总指望着他人怜悯庇护。

她敛下思绪,侧首望向佛堂方向,“我方才是在想,大表兄帮了我还被朱嬷嬷玷污名声,如此大恩,不知该如何报答。”

谢泠屿也犯了难,“兄长这人看着无欲无求,也不知想要什么。”

无欲无求……

崔寄梦登时想到那些梦。

刚好经过湖边,她蓦然记起梦里他们在水中,面对着岸上的二表兄。

谢泠舟狎昵勾弄着长指,在身后低声哄着她:“乖,给我。”

霎时,她只觉挪不开腿脚。

恨不能把两只绣花鞋连同双膝,并得一丝间隙也不留。

作者有话说:

给大表兄挥舞荧光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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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念

◎他想养的人,并不在外头◎

檀香在香炉中袅袅轻舞。

谢泠舟以手支颐,阖目养神。

那日他让云鹰去赎回镯子,却被当铺掌柜告知镯子已被一家珍玩铺子收走了,辗转找到珍玩铺子,竟又被卖了出去。

云鹰垂头丧气回来复命,“东家说是位姑娘家,出高价买了去,要不属下去打探打探是哪家姑娘?”

谢泠舟正欲颔首,但桌上经文点醒了他,不该过多留意她的事。

况且不过一个镯子,二房当不会介意,“不必,暂且这样吧。”

近日事务繁多,他无暇多想。昨夜刚忙完,听云鹰说见有人在谢府前将手镯交给二夫人,二夫人气得满脸通红。

谢泠舟深知这位婶母易怒,常被情绪支配,但这是二房的事,与他何干?

他狠心漠然置之,继续埋首案牍,入了夜再度想起此事,尚未来得及纠结,又被中书省的人急急叫走,一忙就到了黎明。

本已倦极,欲直接回佛堂休息,路过杏林时,步子顿了顿。

上次辞春宴她被人嘲弄,分明难过却强忍着走到这处杏林才敢哭出来,当夜梦中,他对她许诺,“二弟不管你,我管。”

最终谢泠舟还是叫来云飞,让他拿着自己手书,去长公主府送个信。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他想。

忆起方才二弟把责任揽到身上同他致歉的事,谢泠舟不由哂笑,这个堂弟性子率真,但想法过于简单。

随之,他又想起那仆妇的话……

护着自己人、私情,这些暧昧又背l德的字眼在舌尖无声辗转。

像一朵艳丽罂粟。

谢泠舟手抵在唇边,修长食指轻轻摩挲下唇,眸中一抹暗色稍纵即逝。

这时云飞进来了,“公子,老爷唤您过去。还有,晨时属下去长公主府时,殿下说很想念公子,让您得空去看看她。”

谢泠舟揉了揉眉心,面上没什么特别的情绪,“知道了。”

但云飞知道他这会心情一定不怎么好,每次老爷传公子过去,不是议事便是挑剔,而长公主殿下叫公子,则是因为日子无聊,想起还有个儿子可逗一逗。

谢泠舟的确心情不佳,但不全是因为父母要见他,而是今日事端了结后,他们重归于好那一幕。

来到大房,谢蕴和云氏正教谢迎雪习字,一家三口都很安静,不说话只是相互微笑,但已足够温馨。

谢泠舟像在朝中面见上首那般客气行礼问候,“父亲找我有何吩咐。”

谢蕴不顾妻女在场,直接道:“你一贯不管家里事,今日却肯出面帮你表妹澄清,这很好,只不过。”

不必猜,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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