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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

 

他想起白玉糕,梦里的崔寄梦亦想起来了,她缩了缩脖子,试图离他远一些,却被他制住脖颈,舌尖缓缓掠过,含糊地命令她:“别动。”

崔寄梦乖顺地任他品茗,口中依旧咕哝着:“我要吃白玉糕。”

谢泠舟抬头,将她转过来,正对着自己:“先前给你怎么不吃?”

她有些气馁,懊丧地垂下头:“我姑娘家面皮薄,一回去就后悔了。”

他衔住缎带轻扯,“樱桃糕还留着呢,但你吃了,我怎么办?”

崔寄梦别过头:“那你吃吧。”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他双手小心掬起白玉樱桃糕,许久没松口。

后来他亲手给她戴上的玉坠晃了很久,肩背上的蝴蝶也展翅欲飞。

蝶翼如上等白玉,没有一点瑕疵。

谢泠舟轻吻蝶翼,侧脸贴在上方,听着扑通扑通的声音,一手稳住她,令一手从后伸到她身前将玉坠握在手里。

“喜欢么?”

……

黎明时,从梦中苏醒过来后。

谢泠舟松开拳头,掌心空空如也,既没有白玉糕也没有玉坠。

那坠子是他四岁时长公主和皇太后去大慈恩寺求的,主持说他命格冷硬,冷情冷心但又易受执念困扰。皇太后疼爱外孙,求法师想法子化解。

法师称他需要些柔软之物克化,因而特地选了一个略显女气的坠子,又因谢蕴素来反对这些怪力乱神之事,长公主便嘱咐他贴身佩戴,莫要示人。

后来父母和离,在谢蕴影响下,他只希望自己能更冷情寡欲些,便取下坠子,为怀念长辈一直妥善珍藏着。

今日看到崔寄梦时,他忽地想起此事,这玉坠给她,再合适不过。

如今她也正好可以代替这玉坠。

谢泠舟平躺着,手放在胸口处,这是原先他戴坠子时的位置,取下坠子时他才十五岁,但也比现在的崔寄梦高出不少,她戴的话,应当要往下一些。

手往下挪了挪,定在心口处。

指尖那处像冰山上燃起火堆,虽是很小一点,却有源源不绝的热意散开。

他头一回不抗拒这股热意,而是任它渐次扩大、膨胀,再直直下窜。

最后所有热意被困于一处牢笼中,笼中有一只困兽,被岩浆折磨却不断生长变大,四处乱撞,折磨得额间渗出热汗。

但谢泠舟纹丝不动,竟很享受这种折磨,他轻声笑了,笑得胸腔轻震。

昏暗的室内,传来低低的笑声。

旋即化为重重的闷哼。

作者有话说:

啊,大表兄真坏,我们猫猫看不得这些!

(你们都猜错啦,要真亲了,老婆估计就吓跑了,追妻路漫漫,大表兄还得徐徐图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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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吻

◎脑子里一片空白(捉虫)◎

长公主府前。

时隔几月, 再次站在这府邸前,崔寄梦已能十分从容,为此她颇替自己欣慰。

她算是渐渐融入了京陵吧。

几日前, 长公主着人来谢府,称独居寂静, 让他们得空过来热闹热闹, 谢迎鸢、崔寄梦和谢恒三人便来了, 与之同行的还有赵昭儿和别家的几位闺秀。

长公主并不拘着他们, 让他们自行玩乐, 自己则在殿中听曲。

崔寄梦和赵昭儿在园子里漫步,见赵昭儿虽小自己一岁,但说起话来头头是道, 她由衷赞许:“昭儿表妹不愧是才女,真是博闻强识!”

赵昭儿被称赞惯了,其中不无奉承, 听多了也渐渐无感, 但抬头望见崔表姐诚挚澄澈的眼时, 她有种感觉,表姐的夸赞是出自真心的, 而非客套奉承。

虽欣喜, 但她依旧谨记母亲戒骄戒妒的教诲:“多谢表姐谬赞,我幼时愚笨, 全赖母亲多年的从严要求。”

“母亲希望我成为崔姨母那样的才女, 她寝居里还挂着姨母年轻时作的丹青呢, 每日都要看上许久。”

这让崔寄梦颇讶异, 幼时阿娘很少提及过去, 她竟不知道阿娘和赵姨母姐妹这般姐妹情深, 对赵昭儿也多了些亲近:“昭儿表妹,改日我可以去府上看看么?”

她还没见过阿娘的画作呢。

二人走到拐角处,赵昭儿听崔寄梦讲桂林郡风土人情听得正入迷着,不留神脚下绊到了藤蔓,直直往下倒。

一只有力的手扶住了她,看到来人时,赵昭儿既欣喜又失望,猛地收回手。

云飞躬身致歉:“事出情急,冒犯了,望昭儿姑娘见谅。”

赵昭儿心中烦躁,但仍习惯性笑笑,温言道:“不碍事,多谢相助。”

因为这个笑,云飞愣了一瞬,等他回过神时,赵昭儿已经和崔寄梦走远了。

崔寄梦回头又看了云飞一眼,才想起来那位高大俊朗的护卫是谁了:“我说怎那般眼熟,原是大表兄贴身护卫。”

而赵昭儿心绪烦乱,并未听进去,方才被抓住的触感还残留在手上,想起那青年自以为藏得很好却在眼底显露无遗的痴迷,她眉头锁得更紧了。

她偏爱温雅郎君,尤其不喜英武刚硬的武人,和他触碰,她浑身不自在。

但母亲嘱咐过,要与人为善,他又是大表兄身边人,若非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那些点心还送不到大表兄手里。

大表兄……她竟给忘了,云飞来了,那么大表兄定然也来了!

赵昭儿拉过崔寄梦:“表姐,我走累了,我们回去陪殿下听曲吧。”

回到殿内,谢泠舟果然在,崔寄梦进来时,他抬眸淡淡望去一眼。

她果真听话,穿了身前襟略窄的裙衫,谢泠舟颇满意,若无其事低下眸,用杯盖将茶叶拂到一边,饮了口茶。

而崔寄梦找了个尽量远离表兄的位置落座,因为一看到他清癯的身影,她就会想起昨夜梦里,在身后蓄力时,那躬起如猎豹般的腰背。

她隔着衣领触碰那枚坠子,戴着坠子是安心了些,但因为昨夜的梦,总让她觉得衣襟里的暖玉不是坠子,而是别的。

不止身前,身后肩胛骨上也有一样的错觉,就像雨后树叶上缓缓爬过一直蜗牛,崔寄梦蹙起眉。

但那个梦,有处地方不对劲。

梦里她清楚地看见自己后背和胸前,皆如白玉无瑕,可现实里她后背肩胛骨上有一颗小痣,胸口也有一颗。

为此她幼时常被爹爹调侃:“我们家阿梦上辈子怕不是只肥美的蚂蚱,被人逮住串起来烤了吃!”

记事起,爹爹就一直忙着戍边,父女相处的时日拢共也没多少,因而爹爹每句话她都记得清楚,对自己这两颗小痣更是惦记得连梦里都不会漏掉。

可是为何上次梦里没有?还有最初在佛堂的那个梦,也没有。

崔寄梦忍不住往邪门处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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