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他以一种悲壮的神情盯着屏幕上的照片看了许久,才收回眼神提醒:“认真听课。”
“这种东西有什么好听的?”谢淮小声嘀咕,反而凑得更近了,“秦轶言,你本科学的应该是设计吧,怎么研究生读了材料专业?”
看到电脑屏幕上几万条数据绘制成类似正弦图像的曲线,他又好奇地问:“这不是数学吗?你还研究函数?”
“我说了,认真听课。”秦轶言合上翻盖,“非礼勿言,言不及私。”
谢淮以为他生气了,反而在心里暗自得意:“好一句言不及私,你管我的时候怎么不记得这句话了?”
四位同学分享了大半节课,剩下十分钟老师又针对作业中普遍出现的问题做了讲解。
临近下课,没吃早饭的谢淮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连玩手机的劲都没了。等铃声一响,他立刻拎起书包,准备化身火力干饭王冲出教室。
“坐回去。”秦轶言抢先一步堵住了后门,“我说过让你们放学后留下。”
“你简直不讲理!”他快饿死了,扯着嗓子嚷嚷,“人是铁饭是钢,温饱问题都解决不了还怎么做新时代的建设者?”
围观看好戏的同学被他的歪理逗笑。
秦轶言的脸色一沉,轻轻拨弄了下右手的尾戒,竟然破天荒地从门口挪开了。
“好耶!”谢淮冲过去开门。
与此同时,只听他沉着嗓音在耳边恶魔低语:“周五的晚课我再来找你。”
作者有话说:
注:攻小拇指上戴的是工程师之戒,又称耻辱之戒,源于1907年加拿大魁北克大桥的坍塌事故,是一枚仅仅授予北美顶尖几所大学工程系毕业生的戒指。(摘自百度百科)一般戴在惯用手的小指上,在绘图时有“受戒”之感,用以警示工程师时刻记住自己的责任。
算是个小伏笔~
断粮警告
玩了几天,谢淮早把秦轶言的话忘得一干二净,等到周五晚课结束,拔腿就想回寝室里吃夜宵。
结果拉开门,就和走廊里一个颀长的身影撞了个满怀。
秦轶言扬起手里那叠厚厚的图纸,一步步把他逼退回教室里:“想走?”
“……”谢淮揉着饿瘪的肚子,气愤又委屈地瞪他。
前面还理书包的同学就和看连续剧似的,回头看好戏。
“听说上周班会结束后没多久,谢淮找了两个黑道打手修理秦老师。那两人拿着蝴蝶刀,刷刷两下就往秦老师脸上挥!”
“这么可怕?”
“结果你们猜怎么着,秦老师也是练过的,一招就把他们给全撂倒了!现在冤有头债有主,来始作俑者报仇了。”
这是什么狗血武侠小说剧情?谢淮听他们讲得眉飞色舞,不知是生气还是好笑——明明他只是挂了几门课留级,怎么在同学眼中就成了土匪头子,还是个连瘦弱书生都揍不过的废物。
算了,不和他们计较。他现在要隐忍,等三年之期到限,他必要这全班同学恭迎战神归位。
坐在前排的孔欣慧听不下去了,走过去重重拍了两下桌子:“你们有完没完!传播谣言也要有个限度,当时我就在现场,那群人和谢淮没有关系。”
“呦,这么急着帮你的小男友说话?”蒋社也带着一帮人掺和进来嘲笑她,“也不想想你的班长是怎么当上的。”
“他才不是我男朋友!”孔欣慧的脸瞬间羞红。
谢淮见蒋社骂女生,火气蹭蹭地冒上来,转身就想冲过去理论。没想到秦轶言却在后面慢悠悠道:“所有的选票我都保存着,对选举有任何异议,欢迎来找我查看。”
他说话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蒋社闻言瞬间收敛,带着那帮小弟转身离开了。
谢淮也急于澄清,喊道:“我们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此话一出,孔欣慧的脸更红了。她低头拨弄了下鬓角的头发,小声说:“选班委的时候很感谢你,一直……没机会和你道谢。”
“小意思。”他爽快地挥挥手,“别把那些话放在心上。”
孔欣慧点了点头,见秦轶言似乎要帮他们辅导作业,便找个借口飞快地溜走了。
教室里只剩三人。秦轶言关好后门,招呼他们过来讲题。祝可诚立刻挨着他坐下,谢淮想这样正好,就坐在小祝边上,故意和他隔开一个座位。
秦轶言侧目睨了眼,把作业递给他们。
“首先我要申明一点,不要互相抄作业。”他用红笔敲了敲桌子,“这种情况放在学术界就是剽窃、抄袭。再有下次零分处理。”
两叠图纸上都打着醒目的32分,每个错的地方、画的红圈都一模一样。
祝可诚见状心虚地咳嗽了声。
“今天先讲投影面。”他打开教案,点名问,“谢淮,画出4-3中投影面垂直面在形体投影图中的位置。”
“不会。”他坐在椅子里摊手。
“回归概念。”秦轶言没有废话,熟练地翻出一页幻灯片,点击放大。
谢淮的记忆力其实不差,只要肯努力这种小知识点看两遍就能记住。但现在他就是想故意气人,不屑道:“什么铅垂面正垂面的,能有我寝室里的火鸡面好吃?”
偏偏秦轶言并不是个容易被惹恼的人,闻言只是放下手里的笔,淡淡道:“谢淮,你喜欢别人在背后对你议论纷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