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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谢谢你,一会儿该上下午的课了,我记得你们下午应该是骑射课吧?”
“对,是任夫子的骑射课。”
“如今这个天气,还能上吗?”
自来了太学后就一节任夫子的课都没去过,曲游不太清楚下雨天还能不能上这个类似于体育课的户外课程,便挠了挠头, “我也不知道,先去看看吧。”
“你带了伞吗?”
那当然是没有的,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忘了带好多东西,她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我忘了。”
“我隻带了一把,这样,你先送我去女子学院那,然后你再自己撑伞去马术场吧。”
“诶?女子学院那里,我进得去吗?”
“你进不去,你就送我到门口,我冒雨进去就行了,路程并不长。”
“可是你的身体……”
自然是想要否决这个提议的,毕竟曲浅鱼可是刚刚染过风寒的人,身体又病弱,自己虽说腰间有伤,但这具身子有过习武的基础,没那么脆弱,淋一点雨应该也没事?
然而,曲浅鱼和她的想法如出一辙,她觉得自己风寒已经痊愈,稍稍淋点雨不碍事,但曲游身上有伤,若是沾了水,怕是要溃烂流脓了。
“我的身体没事,你现在送我到女子学院去吧,不然上课该来不及了。”
话语很是笃定,像是通知一样,毫无回旋的余地,曲游皱起了眉,面上应了下来,接过曲浅鱼递过来的油纸伞后撑了开来。
额,古代的伞好像有点小?
在现代一个人撑的伞都比这个伞面要大一圈,曲游试探着走了出去,瞧不见阳光的天色下,曲浅鱼的肩膀已经和她靠在了一起,这样才能堪堪遮住被风刮到面颊前的雨滴。
又一次弄不明白心里的感觉了,她抿着唇向前走,伞面下意识往曲浅鱼那边倾斜。
毕竟,以曲游的角度,正好能看清那挽起发髻后乖巧的发旋,侧脸苍白如纸,透出病弱西子一般的柔弱与易碎,几滴雨不听话地落在那没什么血色的脸颊上,或者轻轻扑腾着的睫羽间,如清透的泪珠,更是添了三分柔弱可欺。
然而,好像是被发觉了这一点,自己握着伞的手上突然袭来一阵冰凉,如同冰肌玉骨,曲浅鱼也伸出了手扶住伞柄,将倾斜着的伞面扶正过来,不再让曲游的一边肩膀露在伞外。
无法言说的感觉席卷了内心,仿佛呼吸都变得清晰可闻,那握着自己手的手心很是柔软,低头看去时只能看见瓷白如玉的肌肤,曲游发觉自己喉咙都干涩起来,似乎只是被触碰到了手背就已经丧失了全部理智与自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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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游:主打就是一个口是心非
知道没有血缘关系后就可以突飞猛进啦
迷茫
自然也发现了她一直停留在自己手上的目光,曲浅鱼只是发觉这人举偏了的伞后下意识的举动,这会儿也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似乎是太亲密了,像是被那逐渐上升的温度烫到了,她赶忙收回手,嗓音低低的,带着怯懦与不安, “你,你看我做什么?”
这算是倒打一耙吗?
确实是不知道怎么回这句话,总不能说“你怎么握着我的手”,这样的对话出现在她们之间实在是太奇怪了,曲游轻声咳了咳,收回视线,转头看向空气中细线一般滴落的雨水, “没什么,就是看看雨有没有淋到你。”
“你的伞这么偏向我,我自然不会淋到。”
有些无奈,眸子里却染了三分笑,曲浅鱼抬手到曲游并不靠近自己的那边肩膀摸了摸,掌心向上时有些许水光闪烁其中, “看,明明是你淋湿了。”
怎么说呢,私心被这样明目张胆地点了出来,曲游仿佛还能感觉到手心触摸自己肩膀时的力度,她尴尬得脸通红,破罐子破摔一般道: “那我不是怕你淋湿了生病吗?今天早上你躺床上的时候,我真的怕你是要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了。”
今早确实病得有些严重,曲浅鱼承认这一点,也知道若是没有曲游和闻人祺,或许自己这第二次生命也要消散了。
不过,这人居然这么担心自己吗?
唇角微微上扬,有些不听话地泄漏出主人其实并不错的心情,曲浅鱼上前两步,然后转过身来,轻扬的衣裙下摆俏生生的,显出些许少女的鲜活与青春来, “曲游,我到了,你去马术场吧。”
视线顺着她弯起的眉眼上移就能看见“女子学院,男子止步”的标识,可是此刻的雨越来越大了,曲游并不放心,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平坦的前胸以及男子的服饰,苦恼地皱起了眉,若是当真是个纨绔肆意,不理他人的性子也好,自己直接把曲浅鱼送进去再出来就行,但偏偏她不是。
在现代被说过很多次脾气好或者老好人之类的,曲游知道自己是懒得与别人计较,但是在古代,尤其是有男女大防的书院里,自己这一进去,代表的可是曲浅鱼和曲家。
又一次抿紧了唇瓣,曲游把紧紧捏着的伞柄递到曲浅鱼面前, “给,你撑着吧,我跑一跑就到马术场了,没关系的。”
果不其然,那伞柄被推了回来,曲浅鱼的神情笃定极了, “那怎么能行?这里距离马术场有些距离,我这里进去到学堂不过几步路,这么几步路你也怕我淋出病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