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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曲游理解的气红了脸,反而是在羞窘作用下脸颊不可控地升温,曲浅鱼藏在宽大袖口里的手已经紧握成拳,她原本悬在空中的心臟在听到“玩笑”二字时陡然坠落,嗓音也泛起了比清秋还要冰冷的凉意, “这般玩笑话,日后不许再提。”
“好,二姐的话,我自然会放在心上。”
从善如流地应答着,本以为这样听话的自己会让曲浅鱼开心一些,但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抬头时却看见了她仍然没有放松的眉,曲游愣了愣,只能苦笑着安慰自己,曲浅鱼应该不会是因为见了自己就不开心吧。
或许只是因为她刚刚说错了话,那么日后不说便是。
更何况,曲游悲哀地发现,自己从来就没有思考过曲浅鱼有可能也会喜欢自己这个选项。
毕竟,她是名满京城的大才女,只是因为有着同样的秘密才让自己窥得了些许柔软与温暖,曲游深知无论是原身还是现在的自己,都配不上曲浅鱼。
那还不如早日多赚些钱,逃离有关原身的一切。
打定主意后,也没那么悲观了,曲游笑着看向不知在想些什么的曲浅鱼,道: “二姐,太学可有规定几日一休啊?休息日可以下山吗?”
不知这人为何思绪转得如此之快,但思索了一番后,曲浅鱼淡声道: “十日一休,可以下山,今日分班考结束之后,夫子们要批改卷子,商议分班,明日你们学子便有一日旬休,怎么,你下山有事?”
倒也不打算瞒着,毕竟就算瞒也肯定是瞒不住的,曲游点了点头, “嗯,明日我要下山做些事情。”
本来脱口而出就想问“何事”,但是性子极为敏感,自然能够察觉到从曲游说了那句“怎么说我也该喜欢你吧”之后她们之间突然变得很是奇怪的氛围。
若是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或许是“粉饰太平”吧。
曲浅鱼在多次否认下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对曲游生出了些许不该有的心思,那些光是看见她与闻人祺有交集就会产生的情绪波动说明,自己其实也并没有表现出来的如此清冷淡泊。
不过,这些情感与独占欲都还在可控范围,曲浅鱼是个理智的人,她知道自己根本就不可能与曲游产生任何结果,就算暂且不提她们尚且同在曲家的亲“姐弟”身份,也不在意二人同为女子,就说这一会儿一个性子的曲游,毫无定性的人,在对待感情上自然也不会从一而终。
无法否认,虽说表现出来的可能是个性冷淡的模样,但其实曲浅鱼有着自己的坚定与骄傲,若是认定了一个人,无论是耍手段还是用心计,她都会牢牢把握住对方,但若是对方不忠……
或许那份爱意会化为千百倍的恨。
不愿自己露出那样失控且锱铢必报的样子,曲浅鱼忍下繁杂的心绪,克制着所有情绪,道: “让曲季陪着你去吧,安全一些。”
“好,我还要回一趟曲家,二姐需要我带些什么回来吗?”
明天只是学子放假,曲浅鱼这个夫子还要继续上课,若不是如此,她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说出“我同你一起”这种衝动却又并不后悔的话语。
于是此刻,她略显低落地摇摇头, “不必,你平安归来就行。”
心底又一次生出了触动,曲游在勉强压抑住那些又要冒出头的大胆猜测后,只能苦笑,心道曲浅鱼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这副模样有多令人心动。
捏紧了指尖强迫让自己恢復了正常的语气,曲游笑了笑, “嗯,二姐放心。”
她们一边说着,也一边往院子里走去,这会儿也快到达目的地了,曲浅鱼却扫了一眼并无旁人的四周,复杂的嗓音中只能听出些许疑惑, “你……为何今日一直唤我二姐?不是说了无人处不必如此见外吗?”
“二姐”这个称呼,若是说实话,曲游是不喜欢的,它强调着两人虽然没有血缘却存在亲缘的关系,也诉说着她们的毫无可能。
可是它也成了自己不单纯心思的最后一层遮羞布,仿佛以这个称呼去唤曲浅鱼,那些辗转反侧,难以割舍的情感就能全部掩藏起来。
曲游抬眸看向曲浅鱼,夕阳西下,暖色的光晕打在线条明朗的侧脸上更显柔和,渲染出一片油画般的色彩斑澜,本就是极为出色的冷白皮,这会儿仍然在全然的暖色调里生出两分清寒出尘的凛然绝色,抿紧的桃花唇瓣上少了些许血色,她在紧张。
得到这个认知时,曲游是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的,可是曲浅鱼讲究礼数,说话时看着对方是基本礼仪,她却看也不看自己,手指攥得紧紧的。
喉咙里滑过一丝干痒,好像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曲游刻意出现在曲浅鱼的视线中,在那一片惊讶之色里面笑了笑,眉眼弯弯, “衿宣不想与我见外吗?我记得二姐的名字是曲浅鱼,我可以叫你浅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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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考完教资了,学得想死
雨大
浅浅?
从未被称呼过的迭字就像在含笑的温润嗓音里获得了生命,简简单单两个字节却令空气都滞缓下来,曲浅鱼眉梢轻蹙,垂下的睫羽纤长繁密,挡住了眸光中流转着的淡色光晕, “曲游,你从何处学来的这些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