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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节

 

婉,毕竟旁人无法拿他们如何,天子却能够决定他们的封号是否延续。

众藩王哭诉道,他们与天子皆是朱家子孙,他们在地方上不过花了一些小钱,但也为朱家开枝散叶云云,如今竟有官员丧心病狂到让他们年老无供养!

且若只是他们也就罢了,那丧心病狂之人竟将手伸到天子那里,堂堂皇子就藩时竟只几两碎银,天子威风何在?

有藩王负责哭,也有藩王负责摆谱,说天子啊,我和你太爷爷是同辈,你忍心这么欺负我一个糟老头子吗?

藩王们平日在地方上各作各的威和福,向来很少团结到一处,柳贺这奏疏却将他们团结了起来,一日一日对着天子施压。

然而,对各地的藩王而言,他们是各自对天子上疏,但对天子来说,他却能感受到几十位藩王的联合。

在上位者看来,下位者的联合施压无疑是对自己的一种威胁。

这也是柳贺上疏的缘由之一。

宁王朱宸濠的叛乱距今也不是十分之久。

因而,在藩王们开始上疏之后,柳贺便在一封辩疏中道,他是因宗藩人口数多、以致朝廷无银可花而上疏,王府科归他礼部掌管,他作为礼部右侍郎,上疏是份内之职。

“此事至今仍未施行,也并非定例,众藩王为何如此?岂非以其皇亲贵胄的身份压迫天子?”

柳贺上疏是份内之责,他疏的内容或许离谱一些,但这疏至今未施行,也没有说一定会施行,藩王们竟就如此,简直是在倒逼天子对他们低头。

宗藩之事,天子难道不能管吗?

此疏若是施行了,藩王们上疏倒是在情理之中。

若是天子因此对他降罪,那柳贺自然是“不服”的。

柳贺这疏一上,接下来便接连有官员上疏,说削藩之法内阁如今在商定,便是下了定论也能更改,何况此时还未有任何定论呢?

藩王之霸道由此可见一斑。

消息

藩王们这下都是傻眼了,柳贺那封奏疏上得情真意切,且字字详实句句有理,便是以陈三谟为首的言官对他轰了数日,他也丝毫没有退让之意。

加上柳贺这礼部右侍郎是因削藩才当上的,背后有张居正这位内阁首辅的力量,宗室藩王们自然会忍不住多想,认为这就是张居正的本意。

盐政事、刘台事及夺情/事叫满朝文武见识了柳贺对张居正的影响,因柳贺并无明确攀附张居正之意,官场上倒没有人将他归入张党之列,不过柳贺此次上疏仍是令人浮想联翩。

柳贺时而支持张居正,时而违背张居正,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叫人实在摸不着头脑。

谁能猜到呢?在朝堂上义正言辞大义凛然的柳三元竟耍起了无赖!

他上书时是一副痛心疾首直言宗室之祸的模样,可一旦宗藩们找上了门,他便立刻辩解,那一封《奏宗藩事疏》只是建议,礼部暂时未有施行的打算。

然而宗藩之事却到了不革不行的时候,即便具体条例不会如《奏宗藩事疏》所写的那般,朝廷对宗藩下手也只是时间问题。

……

因柳贺这一封疏,朝野上下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宗藩事上,宗室们在闹,不仅闹天子、太后,也去闹阁臣及礼部官员。

天子及张居正不胜烦扰,最终定下:“宗藩之事,由内阁与礼部商讨定计。”

柳贺因此变得更为忙碌。

关于削藩事的计策,他早已呈给了张居正,不过内阁对此事瞒得很紧,知晓此事的也只有柳贺和几位阁臣而已,宗室不知,与宗室关系亲近的官员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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