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既来之则安之,她会努力的!
系统放心地离开了,而虞穗穗思来想去,决定趁着天还没黑透,先去见谢容景一面。
《异世界穿越指南》第33条:越早和任务对象认识,越有利于接下来的进展。
“大小姐,您这是要过月凝桥?”一直跟着她的小话痨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万万不行!”
虞穗穗没空搭理他,还在忙着整理脑子里突然多出的记忆。
她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个叫作天照门的门派,正是以后会被谢容景灭门的那个。
彼时的天照门尚未没落,还占据着四大门派之一的位置。
天照门由两座高耸入云的山峰组成,而月凝桥正是衔接两座山的唯一纽带,若是从低处抬头望去,宛如一道银白色的天堑。
虞穗穗在这个世界里的身份是掌门的女儿,一名体弱多病很少出来见人的大小姐,平日里住在月凝桥以南的主峰,而北方的侧峰则是外门弟子和杂役弟子的住所。
原主常年卧病在床,社交圈几乎为零,虞穗穗可以自由发挥,不怕ooc。
见她并未停下脚步,身旁的小跟班急了:“您身份尊贵,岂能去北峰那种地方。”
……怎么又被阻止了。
奇怪,去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虞穗穗不得不从记忆里翻出这名跟班的名字。
对方似乎是叫裴林,是天照门的弟子之一,主要负责月凝桥上的视察工作。
用虞穗穗的话讲,就是名常驻保安小哥。
太好了,出现的正是时候!
原主和谢容景的身份差距巨大,平日没有一丝一毫的交集。书中对于少年谢容景的描述少之又少,所以她并不知对方住在哪里、长什么样子。
正好缺一个带路的,于是虞穗穗自然答道:“我要去找谢容景,你带我去。”
她显然忘记了裴林刚刚说了什么。
“见那小杂种?”裴林满脸惊诧,又见她不似在说笑,犹豫着回答:“这种事何必劳烦大小姐亲自跑一趟……属下派人将他带来便是。”
让谢容景去见她?
也行吧。
虞穗穗没再强求,第一天开工混个脸熟而已,谁去见谁听起来都差不多。
她走下月凝桥踏上南峰,天色已是黄昏,道路两旁叫不出名的奇花异草皆被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空气中隐隐回荡着某种令人心旷神怡的音律,宛若仙境一般。
原主的住所离月凝桥不远,是处幽静而灵气十足的小庭院,门前栽着一排鲜翠欲滴的竹林。
屋内的陈设简单而又秀雅,是正统的仙门少女的闺房,紫檀木制成的桌上陈着把碧绿色的七弦琴。
虞穗穗看见什么都觉着新奇,连窗前报时的灵鸟也要摸摸人家的羽毛。
她从灵鸟玩到会发光的灵花灵草,还拨弄了两下琴弦,正恢复咸鱼本性瘫在躺椅上发呆时,外面有仙童报,说裴林师兄来了。
啊这……她还没休息够呢。
虞穗穗想,不愧是仙侠世界,效率就是高。
她清清嗓子:“进来吧。”
裴林没进屋,仍旧站在门前汇报:“那姓谢的小魔种属下带来了,是押往执法堂还是送去幽闭室关上几天?还请大小姐定夺。”
虞穗穗:?!
等等……
什么执法堂什么幽闭室,她怎么没听明白。
她推开房门,目光从裴林身侧越过,停在竹林下一个灰扑扑的影子上。
竹影摇曳,惨白的月色将那人的身形勾勒的有些单薄,一头墨发倾泻而下挡住了他的脸,只有一双骨节分明的手露在衣袍外面。他的双手紧握成拳,手腕上戴着一对黑色镣铐,有暗红色的液体顺着小臂蜿蜒流下,吧嗒嗒滴落在地上。
虞穗穗一愣。
这,这不会是……
“他全身的经脉都被废掉了,大小姐请放心。”裴林察觉到大小姐的表情,连忙解释道。
虞穗穗感到一种强烈的反差感。
她很难把剧情里暴戾阴暗的谢容景,和眼前这个狼狈的影子联系在一起。
好在她还记得自己的任务,管他谢容景是大魔王还是小可怜,认真完成就是了。
话说怎样成为一个人的白月光?
穿越课上有教过,无非就是给他治伤,为他求情,替他挡伤害。
如果有条件的话,还可以客串一下他的金手指。
于是,虞穗穗不顾裴林讶异的视线,径直走到谢容景身前蹲下。
她雪白的裙摆垂至地面,本该一尘不染的裙子上肉眼可见地沾了些血迹与泥印。
“怎么伤成这样…”她不太擅长安慰人。
谢容景没有反应。
他只是安静地蜷缩成一团,虞穗穗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气,夹杂着某种不知名的甜香,仿佛盛开到即将腐烂的花朵,散发着危险而又甜腻的气息。
“没听见吗?大小姐问你话呢。”裴林大声道。
这个兄弟怎么回事,完完全全在扯后腿嘛。
于是,虞穗穗选择和裴林划清界限。
她站起身,挡住对方看向谢容景的视线:“我在和他讲话,你先不要插嘴。”
不得不说“大小姐”这个头衔还挺好用,保安兄弟头一低,沉默了。
身旁传来一声低笑,如同耳语那般轻。
虞穗穗下意识回头,正对上双幽黑的瞳孔。
一直没有反应的大反派不知何时抬起了头,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一股殷红的血液顺着薄薄的唇角流下,更显得皮肤白得不正常。
按说经脉皆断的人将会承受如万蚁噬心般的痛苦,可面前的人神色平静,甚至还有心情对虞穗穗勾起嘴角。
他的嗓音微凉,带着几分甜腻的沙哑。
他对虞穗穗说。
“我好疼呀,大小姐。”
晚风吹动竹影,令本就寒凉的早春更添了些冷意。
仙童们得了大小姐的命令纷纷退下,院内只有虞穗穗、裴林和谢容景三人。
“放肆!”裴林一鞭子甩在地上。
几只鸟雀被惊醒,扑扇着翅膀从月色下掠过。
“大小姐,魔种很危险。”裴林深吸一口气:“若是没有别的事,属下这就把他送回原来的地方。”
虞穗穗的视线从戴着镣铐的谢容景身上移开,慢吞吞地挪动到裴林手中的执鞭上。
不会吧,你没伤没病还拿着武器,怎么怕一个没了经脉还被铁链锁住的人。
裴林没解读出大小姐眼神里的意思,方才谢容景的异动令他如临大敌,一把抓起锁住谢容景的铁链,恨不得立刻将对方带去执法堂关起来。
这是要开工了么?
虞穗穗不得不支棱起来。
本来今天第一天穿来,她只想混个脸熟来着,哪知道后期翻手为云的大反派,这会儿竟混得这么惨。
以至于她不得不从简单的打个招呼,一下子跳到复杂的求情治伤环节。
谢容景半阖着眼,嘴角维持着方才那个微笑的弧度,被竹影剪碎的月光洒在侧脸上,他的眉头微微蹙起,看起来隐忍又脆弱。
通常来讲,这种易碎感的少年都是惹人心疼的对象,但看裴林的样子,不是心疼,倒是想把谢容景打得浑身都疼。
“嗯……他怎么了吗?”虞穗穗礼貌地问道。
随着裴林压抑着怒气的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