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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节

 

只不过他从来都不会歇斯底里,像他喜欢微笑着杀人一样,也喜欢平静地发病。

最近半年他几乎不会发病——除了大小姐和哪个魔将多说了几句话。

对此, 穗穗的评价是:没事找事。

魔将们有要事时,都会来魔宫找谢容景协商。这些属下对魔后向来是毕恭毕敬, 态度极其的端正。

既然是魔界的自己人,穗穗自然也不可能对别人太冷漠,多多少少会礼貌性地寒暄两句。

“早上好。”

“辛苦你们了。”

“慢走啊。”

……就这也叫多说了几句话?

“是这样的, 我觉得你应该更有信心一点。”

讲道理未果,她破罐破摔:“他们都没有你好看。”

这句话奇迹般地安抚了谢容景……连穗穗自己都觉得非常诡异。

这种战斗力顶端的大魔王,也会因为别人夸他好看而高兴吗?

她从脑子里扒拉出来一个原剧情的片段:

有人宴会上喝多了酒,大着舌头夸了句魔主容色倾城绝代风华,下一秒就死的渣都没了。

于是她就明白过来——大魔王不是不喜欢被拍马屁,主要还得看拍马屁的人是谁。

可恶,突然没那么觉得他烦人了是怎么回事。

从那以后,谢容景大度地允许了虞穗穗和魔将们多说几句话,

……同时她也发现,来魔宫的魔将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

魔将们大多长得五大三粗歪瓜裂枣,偶尔也有几个标志好看的,而现在,那批小鲜肉魔将再也没有来过魔宫——就算是来,脸上也带着厚厚的面纱,一个个连抬头看人都不敢。

至此,魔将问题才彻底告一段落。

没想到现在又重新死灰复燃。

好在问题不大。

穗穗已经掌握了和谢容景交流的重要诀窍。

“只是随便问问而已呀。”

她解释道:“你看,我至今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谢容景拖腔拿调地嗯了一声:“想知道?”

穗穗捏捏大魔王的手。

轻度发病是这样的,留影石里的那些男女主们看了都自愧不如。

“不是很想。”

她拿出杀手锏:“…夫君。”

“……”

……大魔王一下子就乖了下来。

病也不犯了,事也不找了。

他眼睫虚掩着,温声回答了她最早的问题:

“卞犹上个月断了一条腿,夫人担心的话,我这就让人把他送去小医仙那里接好。”

谢容景变脸变得又快又自然。

现在的状态懂事又讲道理,和刚刚的烦人精判若两人。

穗穗:“……嗯嗯!”

这个秘诀是她偶然发现的,用了几个月,屡试不爽。

谢容景更多的时候会亲昵地叫她大小姐或者穗穗,但偶尔,他也会叫点别的。

比如夫人。

有一次穗穗迷迷糊糊回了一句夫君。

然后。

她体会到了三天之内从三重后期到四重是什么感受。

谢邀,真的像坐火箭一样:)

不过,就算如此修炼真的很快,她的内心还是拒绝的。

这玩意儿不比单纯的传功……如果有一天她变得像大魔王一样厚脸皮,可能才会同意吧,穗穗想。

既然现在还做不到对方那么没有下限,她也就每天雷打不动要在下午修行一两个时辰。

穗穗的伴读多半是谢容景,有时候师父和小李也会来。

阵鬼不喜欢热闹,他在魔界住的地方比较偏,千里迢迢来魔宫看徒弟时大多都已是下午。

而每次来的时候,虞穗穗都在修行,这让他这个做师父的越来越老怀欣慰。

到底还是小徒弟乖,阵鬼想。

虽然大徒弟性格很对他的胃口,但还是需要个小棉袄。

如今小徒弟不仅回来了,还乖巧懂事一如从前。

他老人家心情一好,性子同样也变得和气了不少。

小李包括魔界属下们个个目瞪口呆。

阵鬼先前在魔界住过一段时日,魔族们是和他打过交道的。

一个魔主,一个魔主他师父……如出一辙的不讲理。

一个说翻脸就翻脸,一个脾气又臭又硬,偏偏这俩人还是魔界的战力巅峰,属下们不敢怒也不敢言,经常刚被打飞又被骂得狗血淋头。

魔魔心里苦,魔魔还不能说。

不止是魔族,牛执事也很怕阵鬼。

他曾经有一次被对方丢到一个奇怪的房间里,关了整整几个月才想起要把他放出来。

至于原因……当然是没有原因!

牛执事想想就想哭,也不知道他招谁惹谁了。

像大小姐师父这样的强者,他巴结还来不及,怎料对方刚一听自己是天照门出来的,顿时满脸嫌弃,一话不说把他关进了阵里。

怕了,实在是怕了。

……

可现在,老爷子正乐呵呵地陪大小姐下棋,魔主则是坐在大小姐的身旁给她剥葡萄。

大小姐:“啊!我走错了一步。”

阵鬼乐呵呵:“不该‘上四八’是吧,穗穗就是机灵,要是‘平三九’,我还真得好好思量一下怎么接。”

魔主持不同意见:“‘平三九’不如‘上五三’。”

阵鬼:“是穗穗下还是你下?……哎,别说这‘上五三’还真有点说法。”

属下们:……

救命啊!!

这种岁月静好的场景是认真的吗??

画面不真实到可以称之为惊悚了!!!

属下们呆滞地看着三人轮流下棋,不仅下棋,他们还打牌,甚至还会一起看留影石。

事实上,最后一项活动连穗穗都有点不敢相信。

“师父也会看这些吗?”

她看着最近拿到手的《仙君的替身情人》,思考着要不要换个台……比如什么戏曲之类的,也不知道有没有这类型的留影石。

阵鬼瞟了一眼,从鼻子里哼了声。

“为师看起来很像沧澜城里那个总是端着的老杂鱼吗?看,有什么不能看的。”

自从和灵君打了一架以后,他对对方的称谓就也变成了杂鱼,还是杂鱼的进化版。

接着,穗穗便发现——师父好像在看剧方面,和谢容景非常有共同语言。

……

诛仙台上,柔弱的少女吐出一口鲜血,神色凄婉而又绝望:“仙君,你心里是否会有一点舍不得……又是否有一点真的爱过我?”

仙君剑眉星目,白衣胜雪,他注视着少女良久,隐忍着摇头:“不曾。”

“岂有此理!”

阵鬼拍碎了手旁的桌子,上面放着的果盘和点心稀拉哗啦滚了一地。

穗穗本想伸手拿一块桃花酥,怎料它已英勇就义,只能装作无事发生一样默默缩回手。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小李嘴角抽动着陪着不是,连忙命人又换了一张新桌子。

“世上怎会有如此薄情寡义之人?”

阵鬼惊了:“这杂鱼不是和他道侣在一起了几百年吗?”

谢容景从储物袋里掏出一盒新的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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