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节
魏国哪里都好,就是太热,五月天已到了三十多度,还是那种突然一下的高温,搞得她整个人都蔫了,睡觉也睡不踏实。
脸上凉凉的东西驱散了丝丝暑气,穗穗觉得自己的掌心仿佛抓着一块冷玉。
她于是奋力一拽。
谢容景顺着她的力气倒在塌上,方才在朝堂上的戾气散得一干二净。
“王后这是在做什么?”
他好笑地扬起唇角。
穗穗彻底醒了,看看自己踹到一旁的蚕丝被,又看看被抱住的魏王。
“……”
“好巧,在这也能见到你。”
她镇定道。
谢容景身上的朝服早已换了下来,墨发垂在脸颊两旁,配上红艳艳的唇和剪水双眸,半点不像狗皇帝,倒像个自荐枕席的小白脸。
他弯起眼,慢条斯理地帮她把鬓角的碎发捋至耳后。
“王后今天这么主动。”
“?你误会了。”
“可是……你都脸红了。”
狗皇帝轻抚她的脸,很明知故问道:“怎会如此。”
穗穗:!
“我这是热的。”
她现在也分不清是热还是什么——反正,先找个理由再说。
更何况天气确实很闷,连外面吹进来的风都是热风。
谢容景微微一怔,见王后的额头沁出一层薄汗,顿时反应过来了,原来她怕热。
其实他也不是完全不怕,只是一般他感觉到热的时候都是三伏天。
既然王后说了热,他便立刻命人抬来了大块大块的冰,将整个寝宫变得凉气四溢。
穗穗彻彻底底在古代体会到了夏天盖被子的感觉,加上魏王心出乎意料的细,除了冰块,还提供了各种消暑的饮品。
她过得一天比一天舒服,有人却不乐意了。
如今没人敢在王后面前找不自在,这个“有人”,自然是狗皇帝本人。
他发现了:自从寝宫的温度降下来后,王后睡觉时就再也没有很亲密地抱过自己。
曾经虞穗穗经常睡着睡着就像一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他对此非常乐见其成,高兴到连着半个月没有对大臣们发过火。
哪怕谢容景现在已然明白:他的王后就是想用他降降温,也不妨碍他喜欢被主动抱着的感觉。
于是,他把寝宫里的冰撤了一大半。
“今年的冰并没有储存多少。”
狗皇帝柔声开口,带了些懊恼:“夏天还有很长,现在用太多的话,后面可能就没有了。”
一旁伺候的牛公公低着头,权当自己又聋又瞎。
开什么玩笑,宫外那些冰窖一个比一个大,哪怕按原先的速度用,就算不产新的也能消耗好几年。
穗穗不知道这些,为了可持续发展,她当即表示理解。
反正一两盆也够用,实在不行……还可以抱着谢容景这个人工智能冰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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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校园日常)
虞穗穗是被室友从床上拉起来的。
她困到不行,但鉴于今早是专业课,还是撑着洗漱完毕,换好衣服出了门。
出门前,她拿起手机给男朋友回了消息。
再看be是猪:【帅醒】
谢容景回得很快。
【现在是8点10分】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穗穗却莫名有些心虚。
根据和谢容景相处这么久的经验,她知道对方是在生气。
再看be是猪:【我就起床晚了一小小小会!】
xrj:【嗯,所以没时间吃早饭啦,是这样么?】
在看be是猪:【……】
可恶,被发现了。
论有个把你的课表全部背下来的男朋友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穗穗:谢邀,大概是像现在这样,连早上来不及吃饭也会被当场抓获吧。
“今天我也起晚了。”
室友拉着她的胳膊飞奔:“快点快点,温教授的课迟到会很恐怖。”
她们紧赶慢赶,终于在上课前五分钟溜进教室。
这节课是公共课,一眼望去,大教室里坐满了人,找不到两个相邻的座位,只能和室友分开坐。
穗穗揉揉眼睛,刚在最后一排坐定,身旁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同学不好意思,可以麻烦一下换个位置吗?”
嗯,不是熟悉。
是非常熟悉。
……
她转头,果然看见男朋友那张辨识度极高的脸。
谢容景一只手插在口袋里,肩膀上背着一只单肩包,眉眼柔和,温文尔雅。
虞穗穗旁边坐着的是一个穿着格子衫的男生,他看看说话的谢容景:“你的位置在哪里?”
“第四排的中间。”
谢容景回答得很是礼貌。
“可以可以。”
第四排可是个好位置,格子男满意地抱着书站起身。
要不是他今天来晚了,也不会坐在最后一排。
穗穗一下就不困了。
谢容景今天穿了普通的白衬衣配黑色外套,气质清润有礼,不带半点攻击性。
他同样偏过头看着身旁的女朋友,将舒化奶和士力架递给她。
“这么巧。”
他微笑着和她打招呼:“你也上这堂课?”
穗穗:……
“有没有一种可能。”
她组织着语言:“这是我的专业课?”
“原来是这样。”
男朋友似笑非笑:“古人为了学习废寝忘食,我的穗穗为了专业课,连早饭也不吃了。”
他每次生气就是这副不好好说话的狗样子。
可明明是在发火,却垂着眼,显得特别委屈。
穗穗在桌子下捏他的手。
她已经完全掌握了和谢容景相处的方式——哄就完事了。
“我知道了啦。”
她咬着舒化奶的吸管:“下次一定按时起床。”
“没关系,以后我每天早上打你电话。”
“……?”
就,梦回那个魔鬼训练般的高中时代。
谢容景看着她把舒化奶士力架以及一块红豆小面包吃完,这才心情好了些,一手撑着下巴,闲闲地在桌下拉着她的手晃呀晃。
穗穗记得他今天早上是没课的。
难怪能来蹭别人的专业课。
嗯,说不定还一大早就来了,想给自己一个惊喜。
诡计多端的男朋友。
现在是早秋,两人又是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窗户没关严,凉风嗖嗖往里灌。
穗穗打了个喷嚏。
低头找纸巾时,身上被披了件黑色外套。
“你不冷吗?”
她小声问。
谢容景摇摇头,扳过她的肩膀,帮她把外套拉链拉到最顶端,又起身关上窗户,还把准备好的保温杯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