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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回府

 

车厢内是死一般的沉寂。

陆文绪依旧将楚淮玉牢牢抱在怀里,力气无有半分的松懈,似是生怕他会跑了一般。

楚淮玉也不作挣扎,任由他圈着抱着。

只是早些时候那股恶心作呕之感,重又涌上喉头,一阵强似一阵。

楚淮玉暗自忍受着喉间翻涌,不住地做着吞咽,试图压抑下去,苍白的脸上隐隐沁出冷汗来。

他的外袍落在了方侯爷的雅颂轩里,加之走得匆忙,身上除了里衣,就只有裹在外头的一件披风还能勉强遮风。

现下虽已入了正月,外头仍是天寒地冻,细密的冷风沿着马车的隐缝吹进来,楚淮玉只觉身体忽冷忽热,脑袋似乎晕得更厉害了。

陆文绪的脸色同方才在别院时相比,已经缓和了许多,只是眉眼间仍蕴着几分不痛快。

自方才在别院中相见,至此时两人依偎相对,陆文绪还不曾开口同楚淮玉说过半句话。

楚淮玉偷眼打量陆文绪的面容,心下稍安,眼见他对自己故作不见,楚淮玉一时亦不愿开口搭话。

过了片刻,一道声音撕裂了宁静的气氛。

“楚淮玉。”

陆文绪忽然出声。

自打两人初回见面,陆文绪从来都只喊他姐夫。

今日竟是出乎意料,头一回叫了楚淮玉的名字。

楚淮玉微微一怔,仍低着头,抿唇沉默地等待陆文绪发问。

陆文绪手指轻轻拨开楚淮玉的衣襟,楚淮玉颈间锁骨处的吻痕立时呈现在他的视野之中,鲜红刺目,十分惹眼。

“方令瑄碰过你了,是么?”

陆文绪的语气平静得过了头,教人只觉心惊胆战,不知如何应对。

楚淮玉讶然抬头,正对上陆文绪俯视的眼神,他墨黑的瞳孔里无波无澜,亦宁静地令人意外。

“既已看见,又何必再问……”

楚淮玉垂下眼帘,叹息般应道。

陆文绪按在楚淮玉脖颈的指腹轻轻摩挲那红色印迹,须臾,手指又堪堪擦过楚淮玉脸颊,落到他的唇上。

“我想听你亲口回答,是,或不是。”

楚淮玉别过头,低声道:“是。”

陆文绪缓缓揉压楚淮玉的嘴唇,慢吞吞地问:“是他强迫你,还是……”

楚淮玉打断他的话头,坦率地承认:“是我心甘情愿。”

陆文绪眼神一暗,手指蓦地划动,不大锋利的指甲恰巧刮到了他唇间的伤处。

楚淮玉禁不住吃痛皱眉,却也没躲,在他想来,陆文绪听见他如此说,接下去必定是要动怒了。

然而陆文绪照旧平静地出奇,温热的手抚在楚淮玉侧脸,仿佛捧在掌心般轻柔磨蹭。

半晌,陆文绪又开口道:“你身上好烫,脸也是。”

楚淮玉被陆文绪琢磨不透的态度弄得有些迷糊。

此刻,陆文绪不是应该恶声恶气地质问他,为何要不知羞耻地同方侯爷苟合,为何要背叛他们陆家,背叛他的姐姐?

“我……”

楚淮玉讷讷的,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索性闭口不言。

车厢里再次寂静下来,楚淮玉越发昏昏沉沉,被陆文绪搂在身前,头靠在他的肩窝,双眼半开半合地眯着。

陆文绪定定地看了楚淮玉许久,才收回视线。

不多时,马车抵至陆府,陆文绪掀起车帘,往外瞧了一眼,命道:“去后门。”

“是。”车夫不敢多话,依言照做。

后门正对着陆府的后巷,平日罕有人至,除了府上采买吃食用物要从此门搬运以外,几乎无人从后门出入。

陆文绪抱着楚淮玉下了马车,元冬立在一侧,视线直直凝在自家公子身上,见陆文绪走进门去,正要提步跟上。

不料陆文绪身形一顿,侧头唤道:“元冬。”

元冬急忙走上近前去,听候吩咐:“奴才在。”

陆文绪沉声命道:“你去仙水巷的归春堂,找一位名叫柳闲的大夫,就说我身子不适,想请他来府上瞧瞧。”

“是,少爷。”元冬一躬身,拧身便走。

“等等。”陆文绪叫住他,叮嘱道:“若是柳闲不在,莫要请别的大夫,留个口信,就说等柳大夫回来,再来陆府看诊也不迟。”

“奴才明白。”

元冬心里清楚,病的人乃是楚淮玉,而非陆文绪,因此脚步匆匆,一溜烟便消失在了巷口。

雅颂轩内,方令瑄端坐在正堂之上,悠然品茗。

堂内快步走进一人,于方令瑄眼前屈膝行礼道:“侯爷。”

方令瑄漫不经心地摆摆手,垂首呷一口茶,随意问道:“如何?”

冷亭站起身,一一回禀,“陆文绪将楚公子带回了陆府,并派一名小厮去了仙水巷的归春堂。”

“归春堂?去那里做什么?”

“回侯爷,归春堂是家医馆,那小厮应该是去请大夫。”

方令瑄手上动作一顿,静默片刻,转而问道:“那件事进展得如何了?”

冷亭眉尖微动,垂首道:“袁风和卓郁仍在密切监视,目前,尚未发现异样之处。”

“一切如常?”

“是。”

方令瑄沉吟不语,半晌施然起身道:“去准备马车,本侯要进宫一趟。”

楚淮玉的住处与陆府后门相近,陆文绪原本还担忧会遇见什么人,到时恐难以解释。

幸而一路将楚淮玉抱回卧房,陆文绪不曾碰见半个人,倒是免去了一桩麻烦事。

楚淮玉烧得厉害,陆文绪将他轻轻抱到床榻之上,伸手解了披风,拉过被褥盖到他身上。

陆文绪顺势坐在床沿,静静端详楚淮玉熟睡的面容。

榻上的楚淮玉双眸紧闭,半张的嘴唇不断溢出因烧热而难受的喘息,瞧着可怜,却又让人隐隐生出几分,想要蹂躏他、弄哭他的欲望。

“楚淮玉……”

陆文绪盯着楚淮玉的脸怔然出神,口中喃喃地唤他的名字,又似是自言自语一般。

再回神时,手心已经抚上楚淮玉的脸颊。

陆文绪面上神色几经变换,最终还是缓缓地收回手,转身背对着床上那人。

不久,元冬从外头风风火火地闯进来,陆文绪腾地站起,视线不自觉投向元冬身后。

“如何?柳大夫……”

话音未落,便有一年轻男子迈步而入,身侧携着一个红木药箱。

“文绪。”男人抬眼瞧见陆文绪,微微颔首一笑,继而疑道:“不是说你病了吗,这是怎么……”

“阿闲。”陆文绪打断他,“不是我,是我姐夫,此事稍后我再同你解释,你先给他瞧瞧吧。”

说着,陆文绪将柳闲引至榻前。

柳闲看了一眼榻上的人,转眼看看陆文绪,眼神变得奇怪起来。

陆文绪察觉,淡淡地别开了目光。

柳闲无奈地笑笑,凝神摸了会儿楚淮玉的脉搏,双眉由松变紧,紧了又紧。

“文绪。”柳闲忍不住抬眼望向陆文绪。

陆文绪转过头,不解其意地与柳闲对上视线:“怎么,可有什么要紧?”

柳闲摇了摇头,凝眉低声道:“能否屏退左右?”

陆文绪愣了一下,随即会意,转头对元冬说道:“元冬,你先出去。”

元冬往床上瞥了一眼,犹豫一息后躬身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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