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确定
黑夜里，郁白身后的书包撞到铁门后就掉在了地上，但没人顾得上去捡。
温热的呼吸袭来，郁白下意识闭上眼，脑海里最后闪过的是夏序怀模糊的轮廓和黑沉的眼睛。
这次不是在外面，更没有人会突然出现打扰，所以吻渐渐变得放肆起来，直到郁白吃痛，发出一声闷哼，夏序怀才停下。
郁白脑袋懵懵，不明白夏序怀为什么要咬自己，明明前几次的吻都是很轻很温柔的。
他觉得夏序怀好像有点急。
从刚才回来的路上就是，夏序怀从来没有把车骑得这么快过，就连车把手上小鸭子头盔上的竹蜻蜓都为此而转个不停。
夏序怀的指腹慢慢擦过郁白的唇瓣，或许是身体上的温度在攀升，所以他身上的那股茉莉花香越发明显。郁白情不自禁靠得更近，额头慢慢抵在他的肩膀处，轻声说：“你身上的味道，是茉莉花。”
“很好闻。”
夏序怀带着温度的手掌抚过他的耳后，停留在后颈，带来一片酥麻温暖的触感。
郁白原以为到了这里该结束了，夏序怀应该和他道别，然后回家去。
但是并没有。
夏序怀牵着他上楼，进了房间。
漆黑的空间里，郁白的心跳得更快了，他手心出了些汗，还被夏序怀牢牢扣住。
“要做什么？”郁白忍不住问，尾音带着一丝明显的颤音。
夏序怀低头，微哑着嗓子说：“我们亲过两次了。”
郁白偏过头，躲闪他直视自己的目光，即便害羞，依旧稳住声线更正：“是四次……”
空气里有片刻的沉默。
“所以，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是——谈恋爱的意思吗？”夏序怀说得更清楚些，不想郁白会错意。
“嗯。”郁白回应的声音又轻又小，在他点头的那一刹，夏序怀再次低头吻他。
吻落在郁白的嘴角处，触碰着，试探着，再一点点深入，捕捉着他所有的反应。
郁白眼睫颤动，脸颊时不时就会贴上对方，到这一刻，他才恍觉，原来夏序怀并不像看上去那么镇定。
因为夏序怀的脸，也很烫。
潮热的呼吸彼此交错，吞咽的声音清晰可闻。
“可以了……”没亲多久，郁白便抓住夏序怀的衣角，发出微弱的抗议。
他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好像是有点过分。夏序怀松开他，偏过头轻咳一声，掩饰自己差点失控的情绪。
郁白庆幸房间里没开灯，不然自己被亲得面红耳赤、眼泪都快要流出来的模样就会被看见了。
但其实也没好多少，因为月光透过窗户映亮了一小片地方，夏序怀刚好能看清他脸上的神态。
夏序怀喉头一紧，欲盖弥彰地揽着他换了个位置，直到两个人的脸都隐藏在黑夜里才罢休。
郁白嘴唇有点麻，所以不自觉地舔了舔：“你是不是该回去了？”
他们在学校里逗留了些时间，又在这里情难自抑亲了很久，已经很晚了。要是往常这个时候，夏序怀已经写完一套卷子，然后准备洗漱睡觉了。
“嗯。”夏序怀应了一声，却没有动。
又这样傻傻站了一会儿，郁白忍不住再次出声：“你……是不是还想亲？”
夏序怀没说话，郁白便努力地睁大双眼，盯着面目模糊的他：“下次……明天吧……明天行不行？”
夏序怀轻轻地笑起来，慢慢靠近他。
郁白下意识闭上眼，微仰着头。虽然他嘴上说不亲了，但是对于夏序怀的一切举动都没有什么抵抗力。
轻柔的吻印在郁白的额头，夏序怀抱住他，在他耳边重复一遍：“那就明天再亲。”
郁白还没从这个吻中回过神来，乍一听他这么说，搞得好像是自己迫不及待要亲似的。
他张嘴，还未说什么，就听见夏序怀低喃道：“郁白，我好开心。”
夏序怀以为永远没有结果的事情，现在突然迎来了转折，所以他其实远没有现在看上去那么平静，只是千言万语和满腹情绪都化为的这一句简单的高兴，却是他为数不多的清晰表达自己情绪的时候。
郁白紧紧搂住他，一字一句地回应：“我也是。”
至此，他们对彼此的感情终于在这一刻都有了依托，再不是空茫茫悬浮于尘埃中的粒子，担心飘向渺无人间的地方。
铁门重新被打开，夏序怀走出来，赶着车走到路上。
走到一处路灯下，他回头看了一眼，从那栋刚刚出来的房子里，二楼有一间窗户突然亮了起来，成为整片黑沉的居民楼里唯一的一点光。
下一秒，一个身影出现在窗边，与夏序怀遥遥对视。
路灯下的身影有些模糊，郁白站在窗边看他骑上车，接着便是一阵清脆车铃声响起。
随着铃声的结束，夏序怀的身影也越来越远，直至融进远处的黑夜，再也看不见。
可能是因为冬天来的猝不及防，气温突然下降，外面的天都还是黑的，教室里在早读的学生一个比一个无精打采，好像能一头栽在书桌上闭眼睡过去。
陈凭也是这样，虽然困得不行，但还是强撑着眼皮不让自己睡过去。
并非是他爱学习，而是——
他一直在后面盯着夏序怀，想要从他身上寻找到一些正在谈恋爱的蛛丝马迹。
这可算是一件劲爆的消息，陈凭想，自从夏序怀来到这个班，对他表达好感的女生不是没有，但是夏序怀好像根本就不在意这方面的事情，所以对于女生从来都是保持距离或委婉拒绝。
这也是为什么后来他们再成群去五楼望风的时候没叫夏序怀去的原因之一了。
但是，这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夏序怀都不像是谈恋爱的样子了啊。
平时也没见着他身边有什么女生，就一直和郁白待在一起，不知道郁白见没见过他女朋友。
如果郁白也没见过的话，陈凭眯起眼睛，尽量让脑袋转起来……
转着转着，陈凭的眼睛就闭上了，刚要垂下头睡过去，就被早饭铃声惊醒了。
他看着夏序怀和郁白一同起身，等着去食堂吃饭的同学都夺门而出后，才一块从后门出去。
陈凭也顾不得吃饭了，他偷摸跟出去，想看看他俩是去做什么。
夏序怀和郁白穿过小树林，往停车棚的方向走去。
停车棚挺长的一块地方，但只有两三盏小灯泡悬挂在车棚顶，昏暗的几乎没有什么照明的作用。
“还在。”夏序怀找到自己的自行车，从车筐里拎出一个黑色的塑料袋。
“怎么落在车框里了？”郁白问。
“天太黑，没看清楚，以为放进了书包里。”夏序怀解释道。
这是他今早在路边买的早饭，两份炒粉，摊主老板一般用黑色塑料袋把打包好的炒粉装起来，这样冬天早晨光明正大地拿着和放在车筐里都不会被保安看见。虽然保安不查，但还是要避着点。
夏序怀用手探了探，还好还是温热的，没有凉。
这时天已蒙蒙亮，这里又离主干道和食堂比较远，没什么人，很安静。
郁白撇一眼夏序怀垂立在身侧的空闲的手，有些蠢蠢欲动。反正四下无人，牵一下应该没什么关系。
“夏序怀。”
“嗯？”夏序怀偏头看他。
郁白手指动了动，到底是没好意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