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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五年前她算是一个黑户,没有任何户口信息。

一直找到了stel的头七也没有发现更多线索,实在不能再拖下去了,翟姐姐才想到去问乌以沉关于stel的身份信息。

乌以沉确实对stel不太熟悉,虽然是挚友的妻子,但乌以沉并没有对别人的婚姻对象刨根问底的兴趣,他只知道stel和ia都曾经是冥塔的性奴,而翟高武是买下她们两个的主人,其他更多信息乌以沉就不清楚了。乌以沉在想要是翟高武还在就好了。

计江淮听到噩耗后呆愣着不知所措,计江淮与stel都曾经是性奴,计江淮对stel更能感同身受一些,他想过把stel当做同类朋友,但他不认同stel自愿臣服的选择,现在stel选择靠自杀去追随逝去的主人,计江淮感觉心情又震惊又复杂。

面对stel的死,翟姐姐很自责,她早就知道stel因为翟高武意外去世而变得郁郁寡欢,stel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整日整夜都无法安睡,渐渐地有了抑郁倾向,家庭医生给stel开了抗抑郁药物和安眠药,吃了药后stel整日昏睡,但好歹心情没有那么沉重了。所以那天stel说身体不适,翟姐姐便以为是药物反应造成的疲惫,谁知道她是在策划着自己的死亡。

翟姐姐只惋惜着夫妻两人深厚的感情,只有计江淮和乌以沉最清楚他们三个人密不可分的关系,翟高武的去世固然是stel万念俱灰的原因,但ia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明明是三个人的爱情,最挚爱的两个人却离她而去了,她一个人活在这孤苦伶仃的世上,还要面对被赋予三人名字的孩子,越是照顾这个孩子,stel就越是感到被抛弃的痛苦,这么小的孩子还不足以成为她苟活于世的希望,唯有死亡是她的归属与前路。

只是可怜了翟良景,还是这么小的孩子就失去了双亲,先是疼爱着他的父亲和小姨,现在又是他的母亲,翟良景刚记住了喊“爸爸妈妈”,就失去了能喊的对象。幸好翟家不是普通家庭,即使翟良景失去双亲也不至于生活落魄,反而还可能会因为遗孤身份而得到更多的疼爱,可再多物质的滋润也无法替代引导他成长的血亲,等翟良景长大了肯定会花费很大力气去追寻父母的过去吧。

乌以沉和计江淮都没能帮上翟姐姐的忙,唯一可能存有资料的冥塔也早就被烧毁了。冥塔会用过量的药物和粗暴的催眠让性奴失忆,那些性奴本身就是失踪了也不会被家人惦记的人,冥塔再与公安串通,将他们的身份记录进行抹除,他们就会完全变成像牲畜一样死了卖了都不需要担心身份暴露的商品,stel和ia就是典例之一,计江淮离开冥塔后也花了很长时间才摆脱药物影响,从伤他最深的创伤开始一点点拾回记忆。

计江淮的心中充满惋惜,他害怕说错话,斟酌了好久才说:“感觉他们走得很干净呢,一下子就离开了,连一句遗言都没来得及说。”

就算来得及说也无法改变既定的命运,要是乌以沉能回到与翟高武永别的那个晚上,他也只会用力地向他们告别,他们两人的背影匆忙,却被时间定格成了永恒。

最后翟姐姐也没能找到stel的身世信息,stel最终与翟高武合葬进了夫妻墓里,遗体告别会的那天翟姐姐也邀请了乌以沉,但乌以沉和计江淮没有去,那封告别会邀请信是翟家跟乌以沉最后的联系。

天逐渐冷了,冬天的天空灰蒙蒙的,不见风,但寒气无孔不入。乌以沉和计江淮整日待在家里,新家没有中央暖气也没有地暖,只能靠数台暖气机不间断供暖,每日的电费高得吓人,但为了舒适也无可奈何。

日子逐渐到了年末的最后一天,乌以沉打算隆重地度过今晚的跨年夜,经历了去年颠破流离的一年,乌以沉才懂得以前无所事事的和平生活是多么地珍贵,但愿未来不要再出现意外了。

跨年当晚乌以沉定了一家高级火锅馆,餐馆建在河边,餐桌与河水只隔着一面巨型落地玻璃,今晚是跨年夜,在接近零点时河对岸会有烟花演出,这间火锅店是最佳和最温暖的观赏点,因此这间火锅店变得非常抢手,乌以沉提前了一周才订到了位置。

12月寒风凛冽,计江淮穿上一套新的冬服,浅棕色的大衣顺滑而厚实,白色的羊毛卫衣柔软而温暖,他把脸缩进围巾里,寒冷的风一吹,总让他的脸变得红扑扑的。

今夜的火锅锅底是波士顿龙虾高汤,配菜是海鲜、和牛与鹅肝,餐后是餐馆自制的黑松露甜点,每一样都新鲜又美味至极。

临近12点时,河岸附近已经有按捺不住的烟花在预热,巨大的爆炸声贯穿双耳,炫彩明亮的颜色照进视网膜,越是靠近烟花绽放之地,就越感觉被拉进一个纯粹的声光色世界里,全身心的注意力都在仰视那无法预测的色彩演出里,烦恼和困扰得以稍微被遗忘,超出大脑想象的盛宴勾引着人忍不住去想一些美好的事情。

一瞬间计江淮在脑海里看到了地面,画面顶端还有一双精致的皮鞋,一声带有强烈玩味的呼叫代替烟花在他脑海中炸开。

“小江。”

计江淮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应激性看向周围,其他客人都在举着手机对烟花留影纪念,服务员也忍不住放下手中的工作微微抬头观赏,没有人在注视他,也没有人在叫他。

一瞬间的回忆像墨水滴入了清水里,计江淮没法再完全忘记了,他忍不住去想自那以后左丘和乐乐怎么样了?车侑英又去哪里了?如果当年乐乐能生下腹中孩子的话,那么现在那个孩子也应该有六岁了,六岁是能够意识到自己家庭与别人不同的年纪了,左丘又会教给那个孩子什么样的认知……

计江淮不安地喝了一口饮料,饮料中的气泡早已挥发殆尽,现在口中只剩下乏味的甜。计江淮抬眼看向了对面的乌以沉,乌以沉正在平静地望着对岸的烟花,乌以沉的余光注意到计江淮的视线,便迅速转了过来问道:“怎么了?”

计江淮垂下眼睛,他想了想,说:“想起第一次跟你看烟花的时候了。”

乌以沉回忆了一会儿,他说:“我记得那是春节的时候吧,我去上了厕所,回来一看你好像被吓哭了,拉着我非要走……”

乌以沉想起了有趣的事情,他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说:“那还是我们的初夜呢,你跟我做的第一次。”

计江淮的脸上有些窘迫,他勉强笑了一下,说:“感觉挺不好意思的,那天我有点激动……”

乌以沉往前靠近,他将手搭在计江淮的手背上,手指微微压住了计江淮的手腕,手心的热量笼罩着计江淮的手背,计江淮的手指下意识弹动了一下。

乌以沉带着笑意跟他暗示:“今晚也可以。”

计江淮下意识想找借口拒绝,但他看到了乌以沉伸过来的左手上面的戒指,反着烟花色彩的银面戒指像在提醒和警告他,计江淮脑中想到的借口千疮百孔,他最后都没有说出口。

忽然外面剧烈炸起的烟花炮竹声打乱了思绪,计江淮和乌以沉都转头看向了窗外,原来刚才是零点倒数,而在他们谈话间零点已过,现在是新的一年了。

比刚才更绚丽夸张的烟花占据了视线,计江淮假借拍照抽回了手,他隔着一面长方形的电子屏幕窥视外面的烟火,他随意拍了几张,又觉得没有意思,想把手机放下,但又不想回头继续面对乌以沉的调戏,他便假装没有看见乌以沉的视线,继续漫无目的地拍着失焦的照片。

跨了年之后就是跟乌以沉认识的第八年,计江淮也没想到自己会跟同一个男人纠缠八年,这八年来发生的事情计江淮都记不太清楚了,就算记住了也没法报仇雪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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