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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什么都可以?

 

在圈子里,孟慧心算是极爱热闹的那一拨,没事就组局叫朋友出来玩,生日自然也不会例外。

她看到殷薄言走进这间ktv包厢的时候,是惊喜的。

“平时叫你你都不出来,今天终于舍得露脸啦。”她迎上去,毫不客气地抱了殷薄言一下。

“你生日嘛,我怎么会不来。”殷薄言把手里的礼品袋递过去,笑着说。

“算你有良心,”孟慧心哼了一声,挽着殷薄言往里走,边走边亲昵地跟他咬耳朵,“他已经来了。”

殷薄言望了包厢内灯光晦暗处一眼,低声说:

“谢了。”

“你们别打起来就好。”

孟慧心朝他眨了眨眼,就要引他入座。

殷薄言其实一进门就看到了闻霖,或者说,就算灯光只在闻霖身上浅浅描一个轮廓,他也能凭借些微光影认出他。

闻霖一点都没变。

殷薄言记得他老师曾经说过,有些人的天赋是肉眼可见的,一眼望去便知与众不同,不必用言语夸饰。

闻霖就是这样的人,他锐利、果断并且一往无前,没有什么能阻止他走上他既定的道路。

殷薄言朝闻霖走去,周围有人认出了他,目光在他与闻霖之间逡巡,他没有管空气里那些细碎低语。

他和闻霖的矛盾不是秘密,或者可以说是人尽皆知。

闻霖似乎终于感受了气氛的变化,他停下和身边人的交流,转头扫视了周围一圈,淡淡落在他的身上,像在注视一个陌生人。

“好久不见,闻霖。”他说。

“好久不见。”

闻霖神色冷淡,好像没有什么能引起他情绪的波动,包括意外遭遇五年前狼狈分手的前男友。

殷薄言低头自嘲般笑了一下,指了指闻霖身边的空位:

“我能坐这里么?”

“当然。”

闻霖说着朝旁边移了一点位置,拿社交礼仪来说简直无可指摘。

礼貌、平静、生疏。

五年不长,但也很久,久到他与闻霖之间的记忆被弃置在那条他们同行路上,上面落满尘土。

殷薄言想,这是他应得的,是报应。

包厢内人差不多到齐了,气氛逐渐热闹起来,唱歌的、喝酒的、玩游戏的,唯独他们两个像两尊大佛一样沉默地杵在那里,显得尤为格格不入。闻霖打开手机,似乎在回复消息,他的手机没有贴防窥膜,殷薄言在侧头看他的时候不小心瞥到他的手机屏幕,一下子就认出了那个手机头像。

是韩知远。

耳边传来孟慧心荒腔走板的歌声,他甩了甩头,突然觉得有点耳鸣。

“听说你刚回国,是要准备新电影么?”

殷薄言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说。

“还不确定。”闻霖随口回答。

“给你工作室递本子的人应该不少吧。”

“跟以前差不多。”

殷薄言有些走神,对着包厢内斑斓的光影轻晃酒杯,仰头喝掉半杯酒。

他不在意闻霖敷衍的语气,毕竟他们分开得如此难看,自然不会对他有什么好脸色。

闻霖曾经一见他就笑,没事就喜欢掏出一根铅笔给他画素描,他会说,言言,你别动,现在的光照在你身上特别好看,他会说,言言,忍一下,马上就画好了,他会说,言言,你知道么,你现在的表情特别傻。

那是一个有着囫囵落日的黄昏,江边吹来轻柔的晚风。

但都是过去的事了。

“你去年那部《身后的倒影》我看了,是你从前就很想拍的题材,”殷薄言说着顿了顿,感觉喉咙有些砺涩,“韩知远那个角色演得很不错。”

“他是很好。”闻霖看了他一眼,说,“很有天赋。”

“你们很有默契,”他扯出一个笑来,生硬地转了话题,“但今年你工作室还没动静,是不是没收到满意的本子?我这边倒有个挺好的本,你应该……”

“殷薄言。”

闻霖打断他,稍稍抬高了平静的语调,

“今天是私人聚会,我不想谈工作。”

他看着闻霖眉眼间那丝不耐烦,被酒精激起热意的身体突然冷下来,勉强扯出一个笑,说:

“那你这几天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另找时间详谈?”

“不必了,合作的事可以跟我工作室沟通,有专人负责这一块。”闻霖说完,似乎已经耗尽了和他交谈的耐心,作势起身要走。

殷薄言见状,立即不管不顾伸手,用力抓住他的小臂,将他拉回座位,

“闻霖,今天这里这么多人,你这么走了大家会怎么看?”

他放低了语气,长睫颤动间微微抬眼,看向闻霖漆黑的眼睛,

“闻霖,给我一点面子。”

闻霖听见他明显示弱的话,依旧不置可否,说出的话丝毫不留情面,

“说走就走不是你干过的事么,殷薄言,你当初走的时候可没考虑过我的面子。再说,我和你不合,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可也不能当众展示不合现场吧。

闻霖以前很少跟他这么说话,殷薄言咽下口腔内泛起的绵延苦意,抿抿唇,强自忽略被直言讥讽的难堪,再次说道,

“当年的事是我对不起你,可我们现在就事说事。”

闻霖没说话,目光停驻在他脸上,良久才说:

“我们之间,不可能就事论事。”

他下意识避开闻霖的视线,在唇齿间挤出自己最后的话语,

“五年前的事,我向你道歉,也可以和你解释,那本是我对不起你,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看来这个项目对你来说很重要。”闻霖沉默了一会儿,说。

殷薄言没说话,张桐是对的,他不该选择闻霖,这是一个错误的决定,足以葬送掉这个众人期以厚望的项目。

“做什么都可以?”闻霖突然问。

殷薄言意外地看向他,说:“对。”

“明晚七点,天心苑,我等你。”

“真不用陪你去?”

殷薄言正在开车前往天心苑的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回着张桐的电话。

“这句话你已经问过很多次了,你这样让我感觉自己像是一个送上门被潜规则的演员。”殷薄言打趣道。

张桐在电话对面诡异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说:

“那还不是我关心你,好心当成驴肝肺。”

“少扯,我好不容易说服他聊一聊,这种事又不是人多就能谈成的。”殷薄言安抚他道,“放心,我们好歹有过一段,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正是因为你们有过一段才……算了,”张桐叹了口气,“不过真谈不成也不要紧,总还有别的办法的。”

“张先生,对我有点信心好么,不说了我快到了,先挂了啊。”

他和闻霖谈过恋爱这件事,张桐是少数几个知情者之一,他的担心殷薄言自然能理解,因为闻霖昨天说的那句话,就连他自己,都有点怀疑闻霖是不是想补一个分手炮。

但闻霖不是沉溺肉体情欲的人。

殷薄言在天心苑门口停下车,发微信给闻霖:

“我到门口了。”

闻霖回得很快,“直接进来吧,跟门卫说过了,在16栋。”

门口电子横栏打开,他驱车进入,闻霖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尚名不见经传,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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