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行?
秦雨从小就知道自己不受父亲待见,也知道自己就是枚他手里的棋子。
她活了二十二年,这二十二年间她从没想过自己在父亲眼中竟然如此低贱。不,甚至能称之为是下贱。
“您的意思是,让我去和那些妓女学讨好男人的技巧?就为了勾引您看上的联姻对象?”秦雨接到过很多过分的命令,但那些命令全部加起来都不如眼前这个命令过分:“您把我当做什么了?!”
秦雨受到了一份对于女性而言极致的羞辱,可来源却是她的亲生父亲。她曾亲手杀过很多无辜的人,迫陷害过很多清白的人,比起那些时候她更讨厌现在的自己——一个可以被卖来卖去的商品。
她很惊讶,对自己父亲早已死去的心竟然还会被伤到。她逐渐红了眼眶,视线也因为快要涌出的泪水变得模糊。
秦怀州神色淡漠,对秦雨夹杂着哭腔的质问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觉得她这幅样子简直不堪大用,这副模样的顶级刺客只会侮辱了这个名头。
对他来说秦雨的情绪波动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只在乎秦雨会不会按照他的命令去办事:“你可以是家族的一员,为家族做些贡献。也可以仅仅是那个知名的刺客,被透露了行踪四处被仇家追杀。”
秦雨明白了,父亲的意思是要么遵守他的命令,要么就去死。她曾经很多次在绝望的时候想过去死,当然也包括现在,这样被当成狗一样拴着的日子有什么意思。
她握紧了拳头,在感受到小拇指的指甲嵌入自己的掌心处时,她想到了和秦渊的约定。她不能背叛他独自死去,对他们而言两个人中只有一个人活着就是无尽的痛苦。
他们好像还有希望,秦渊正在细心谋划着什么,秦雨相信他有能力扳倒父亲,坐上家主这个位置。原先看到不头的日子仿佛终于快要结束了,她还不能在这个关键时刻轻易放弃。
秦雨深呼吸一口气,选择了暂时的妥协,她想到了个办法来敷衍这个命令:“我明白了……”
秦怀州的语调和往常一样冰冷,只不过增添了更多的傲慢,他很享受能随意控制的人感觉,尤其是控制住那些会发起反抗的人:“那就立刻去做。”
“是。”秦雨退出了秦怀州的书房,当书房的门彻底关上时,她才伸出手擦拭自己眼眶的泪水。
没想到秦渊就站在书房门口,他看到秦雨的这幅样子后心中一紧,捧起她的脸颊抹去她脸上的泪痕:“嗯?怎么了,小哭包?”
秦渊见不得秦雨这幅受委屈的模样,很想抱抱她,更想用温柔的亲吻哄她。书房门口的三个保镖一直在盯着这对儿兄妹,纯粹是出于好奇,但却无意中制止了两个人更近一步的背德接触。
秦雨含着泪光抬头看向秦渊,想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他,可有外人在他们之间什么都没不能说。
见不得光的关系,就像这见不光的家族的一样,用表面的虚假粉饰着内外的污秽。
秦怀州的声音隔着木门传到了外面,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些许等待的焦躁:“秦渊,进来。”
秦雨低下了头,推开了秦渊想要转身离去,却被他一把拽住了胳膊。秦渊在秦雨的耳畔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着:“别做傻事,我出来之后就去找你。”
秦雨没有回应,一声不吭地离开了,因为她知道父亲请来的头牌妓女正在等待为她“授课”,秦渊大概是等不到她了。
秦渊看着她远去的落寞背影心里不是滋味,直到那引人怜爱的背影拐入角落,他才敛起了对妹妹的心疼,换上了平常应对秦怀州的那副冷漠神情。
在推开门看见秦怀州的那一瞬,一抹杀意的寒光闪在秦渊的眸子中。他将自己手中的那份医院的报告交给秦怀州,是一份有关秦雨身体检查的报告。
“您这么做不是在羞辱她吗?”秦渊恨不得将眼前的这个男人撕碎,秦怀州做了太多对不起他们兄妹的事,现在看他们羽翼丰满就开始变本加厉,换着花样折磨着他们两兄妹。
秦怀州装作没有听见,急切地翻看那份医学报告,快速扫视寻找着上面是否有异常的现象。秦怀州不是担心自己女儿身体,只是担心这份商品卖不出去:“为什么有几项没检查。”
秦渊眉头微皱:“她还是处女,没办法做那些检查。”
在得知秦雨是个完美的卖品时,秦怀州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抬眼看着皱眉的秦渊,嘲讽他多愁善感:“你在担心什么?联姻起码也是门当户对,她嫁过去也能享受和现在一样的物质生活,没准比现在的情况还要好。”
门当户对?不过是从一个虎狼窝移到了另一个。
秦渊替秦雨鸣不平,更是在为自己鸣不平:“您真的把我们当成您的孩子吗?哪怕只有一次。”
“那你们又什么时候把我当成过父亲?”秦怀州与秦渊对视,他的儿子此刻已经不会再畏惧和他的眼神交锋,合格的继任者理应有此胆识。
他只在他儿子眼里看到了仇恨,仇恨又如何?他笃定秦渊不想背上弑父的骂名。可偏偏刚说完他便忘了,秦渊从没把他当做父亲,不认为杀了他算得上是弑父。
另一边,秦雨正靠在椅背上盯着床上的头牌妓女在教着自己如何搔首弄姿。一个小时过去了,她根本没有认真着眼看,而是一直想着自己究竟做什么了才会沦落到这种境地。
皮肉交易是龌龊的,兄妹相爱也是为人所不齿的。
秦雨想到这里突然冷笑出了声,她和眼前的妓女说不清谁更应该下地狱。
妓女被这突然的冷笑吓到了,她知道秦雨的身份是秦家尊贵的小姐,据说这位秦小姐很不好惹。她只清楚自己是被请来教秦雨怎么勾引男人的,至于为什么她一点也不敢问。
“你别继续了,我看着心烦。”秦雨摆了摆手,示意妓女停下,这种下作的手段她一点也不想学。
“可是……”
“你还不明白吗?我学没学根本不会被我父亲知道,你只需要撒个谎就能瞒天过海。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拒绝,我也可以选择说你没好好教。你猜猜我父亲会信谁的话?”
秦雨多年屠戮的经历让她的眼神带上了一种难以抹去的杀气。妓女也分得清孰轻孰重,知趣地停下了动作,嘴里念叨着:“其实啊,这事也不用教。只要男人喜欢一个女人,根本不需要蓄意的勾引,就会忍不住想要和女人去做。”
见她消停下来,秦雨渐渐恢复了平静。不知怎么,她刚才看着妓女的动作和说过的话,莫名想到了她与秦渊交欢的场景。
“我问你个事情,你要是敢告诉别人后果……”秦雨把一直别在腰间手枪放在桌子上,威慑住了妓女,随后问出了她一直想问的问题:“真的有男人会忍住冲动不做,只带着套在外面蹭吗?”
妓女愣住了,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问题的内容如此的特殊。她也不敢问为什么,只把自己心里想的真心话告诉了秦雨。
“我不知道,秦小姐。我只知道干我们这行的见过很多男人,每个人都巴不得不带套伸进去。如果真的有男人像你说的那么干了,可能是因为他不行。”
他不行?
秦雨挑起眉毛,从未想过还有这方面的可能。他们好像每次都很匆忙,到底是因为怕被发现,还是因为他不行?她觉得这事有点意思,很值得她去探索。
她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想着时间也差不多了,最后又威胁了妓女一番让她好好想想怎么和秦怀州复命。
等妓女走后,秦雨走回到了自己的卧室,意外地看见秦渊竟然信守承诺,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