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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烧死后重生了

 

夏日的风总是带着点燥热,江芫十分不喜,命青笕布了冰盆,自己执着一把团扇,倚在窗边看书。

今日温丞相宴请高中的探花郎,府里的丫鬟小厮都去前厅伺候了。

江芫没那个心情去前厅凑热闹。

她现在脑中钝痛不已,总会想起那场吞天的大火。

只要她不说,谁都不会知道,温丞相的独nv早已换了芯子了。

温明月身si后,她江芫一个孤魂野鬼,碰巧路过了丞相府,,莫名其妙被x1入了温家小姐的身t,替她活了过来。

想想这半年来的野鬼生活,江芫只想发笑。

她堂堂一方富甲江府的嫡出小姐,坐享荣光无数,却看上个落魄士族的病秧子,赎了他的卖身契不说,还供他上学堂。

她还记得,金榜揭榜名时,付凛难以抑制的欣喜。

欣喜什么呢。

自然是终于可以逃离江府,逃离江芫这个疯婆子了。

天知道他等这一天等了多久。

高中探花郎,谁又知道他曾委身于人,忍辱做了三年的禁脔呢?

没有在学堂的日子,他都在江芫的床上,脸面尽失,以se事人,和伶倌戏子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不过是家道中落,沦为奴隶,可他自有一身傲骨。

付家的男儿,如今这副模样,他如何有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她也知道,此行若是放他离开,只怕是余生不见。

于是她命人打造了足金的锁链将他栓住,任由他如何闹腾。

“疯子!疯子!”

她任他骂,“随你怎么说。”

他太渴望自由了,不惜以si相b。

“要么放我走,要么你就只得到一具尸骨。”

他决绝如此。

但这并不管用。

江芫不管他怎么做、怎么说,就是不肯放他走。

于是当她在一片浓烟中被呛醒的时候,正对上付凛怀恨的眼神。

他手中还握着燃烧的烛台。

烛光吞噬着床帷和屏风,整个屋子都烧了起来。

“……你在做什么?!”她难以置信。

他竟真的要杀了她。

“既然不能走,那就都si吧。”

他冷冽地笑着,“你这个疯子,就该si!”

她以为人心都是r0u做的,日子长久了,自然就转意了。

她还期盼过,他们若是有一个孩子,一定是极好看的。

她没有等来他们的孩子,只等到了一场熊熊大火。

那场火,火光冲天,烧光了江府的大小院落,也烧si了她跳动的心脏。

她的身t早就融进泥里了。

她能感觉到身t越来越轻,越来越轻,连意识都涣散了。

她是si了么。

大约是的。

魂魄飘在半空,成了一只野鬼。

她看见,温丞相路过江府,救出了奄奄一息的付凛,推举他做了翰林学官,尊温丞相为师,又做了朝臣,一路升迁到了尚书令,位高权重。

她还看见自己烧得焦黑蜷曲的手指间紧紧攥着开锁的钥匙。

她到si都没来得及说出那句话。

她想说,“付凛,我不要囚着你了,你快跑。”

他们明明是两根只能依偎彼此的苇草。

他的心当真是y。

京城江府那朵妖冶的牡丹,自此凋零。

果真是她作恶多端,命中有劫,再活一世,竟然又遇见了他。

冤孽。

青笕捂着嘴笑道:“小姐,奴婢就说付大人也心悦您吧,您还不信呢。”

江芫略抬了抬眼,看见站在廊下的付凛。

他似是有些醉了,两颊酡红,正和她撞上视线。

江芫收紧了眉头,吩咐青笕:“关窗。”

青笕诧异道:“……啊?小姐,您也心悦付大人,这可是不可多得、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自家小姐自从大病一场,x情也变了,不似从前张扬了;小姐从前是十分欣赏付大人的,病好了以后,竟是连见也不想见了。

江芫不愿多说,站起身,走进屋内,摆明了不愿多看付凛。

她进了屋,付凛才转身走了,同样眉梢紧锁。

他不常见温丞相这个娇纵的独nv,但近几次见着,倒和从前大不同。

清冷,淡雅,但又隐隐透出一抹华贵,独有一副纤纤身段,端庄大方。

但眼神和说话的腔调,却又有另一个人的影子。

前些日子他登门拜访,无意撞见丞相和她商量婚事:

“明月啊,你也有这般年纪了,爹想着,就纳个夫婿吧?爹瞧着,寒卿就不错……”

这十里八乡谁不知道温丞相的独nv心许当朝尚书令?

她却是想也不想地拒绝了:“爹,付大人是朝廷重臣,nv儿与他不般配。”

若是从前,温明月可早就求着温丞相许下这门亲事了。

究竟是哪里不对。

他寻了借口,再一次拜访温丞相,如愿见到了病后的温明月。

他更加确定,这不是温明月。

她看他的眼神,倚窗执书的身姿,越发与尘封在记忆中的人重合了。

江芫。

那个囚禁了他三年的nv人。

她既蚕食着他的灵魂,又养育着他的r0ut,他因此而得以苟延残喘。

江芫喜欢在日暮时分到夕照楼赏舞,这会让她回忆起以往在江府的奢靡日子。

没有付凛出现的那段日子。

但她并不会完整地看完那场舞,只看个开头就闭目假寐。

付凛单手撑额,手中转着一只酒杯。

关安侯世子道:“付大人,您可不好约啊。今日赏脸,陈某真是不胜荣幸,来,陈某敬付大人一杯!”

说着便要拿着酒壶倾身而来。

付凛挡了酒壶,深情淡然:“付某不胜酒力,叫世子扫兴了。今日便如此吧。”

关安侯世子讪讪地放了酒壶,又连忙谀奉道:“赏舞!赏舞!”

付凛肯来赴他的邀约,已是给他最大的面子了,自然是要好生伺候着。

一旁的小厮察言观se,打起帷幔,铮铮琴声传到了二楼,一派热闹。

付凛没那个心情。

江芫从前最喜夕照楼的歌舞,尤其是当红舞姬红婀,每段演出她都不会错过。

他瞥了一眼,一楼的观客吵闹不已,在歌舞的琴乐声中更生聒噪,涨得他头疼。

方才多喝了几杯酒,现下倒有些头昏。

他站起来,举步往外走。

关安侯世子也连忙跟着站起来,小心翼翼地问:“大人,可是这舞不合心意了?”

付凛侧头看了看展台,不经意睨见对面楼的帷幔下坐着个窈窕的nv人。

似乎是困倦极了,靠在围栏上,枕着小臂,闭着眼打盹。

脸是温明月的。

但这是江芫才做得出来的事。

他鬼使神差地绕过长廊,走到温明月的那间憩室,推门而入。

江芫听到门“吱呀”一声响,并不在意。

她以为是小厮来添茶水和瓜果,便不加理会,直到一条细布勒住了她的眼睛。

江芫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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