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放手
笑起来:“跟阿乐对练能有几个人占上风?就算箫至哥在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爸爸脸上也带了笑意,拍拍我的手说:“不要紧,慢慢来总会有长进。”
“阿乐他很厉害吗?”我后知后觉。
原本以为他天天跟我一块练是一起受训,想不到他竟是个高手。
虞笙给我解惑:“这小子从小拜师学南拳,刀剑枪棒没一样不会玩的。你跟他比什么!”
我想起阿乐那家伙撩起衣摆擦汗时露出来的腹肌人鱼线,还以为他大概练过肌肉塑形之类的项目,想不到是这么练出来的。
虞笙送了请柬又聊了几句就走了。
爸爸叫我过几天跟他一块去参加晚会,我又问什么时候去看妈咪她们。他皱了皱眉头教训说我长大了,该像个男人的样,不要老围在妈咪身边当妈宝。
我有点委屈,等他说完问:“那爸爸你不想妈咪,不想茗茗吗?茗茗才五岁,老不见你,她也要想你的。”
爸爸脸色复杂地看我,末了叹了口气,说:“知道了。”
我回房去准备晚会那天要穿的衣服,阿乐那家伙又来找我。我对他假笑:“哟,方大师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他被我臊得难得脸红了,问:“是笙哥说的吧,就他嘴巴大。”
“哪里哪里,难为方大师天天陪我这个菜鸡逗乐子了。”我继续嘲他。
阿乐走过来也跟着我摆弄衣服,赔笑道:“蓝少爷大人大量,我不是有意瞒你的。本来我是想蹭你的射击课,外头的靶场又贵花样又少,哪有家里的好玩。格斗课么,反正一起练练,就陪你一起玩嘛。”
这是什么屁话,我天天被操练成一坨软泥的训练项目,在阿乐眼里叫“好玩”?
我终于相信这世界上人和人的天资是有不可跨越的天堑。
阿乐挑了一身衣服在我身上比划,我低头一看,是一件丝绒黑礼服,于是接过来默默放回了衣柜里。
我无语地看他:“就算有空调现在也是盛夏,穿这个中暑了怎么办?”
他明显不懂这个,见帮了倒忙,只好坐下来看我挑衣服。
我最终选定一套藏蓝色缎面戗驳领礼服,打算一会让洪姐熨一熨,看他在旁边百无聊赖,问:“后天的颁奖仪式你不去吗?”
难得阿乐没啥兴致,无聊地摆弄手机上的流心锤挂坠,说:“没兴趣。那种地方人又多,说话都假惺惺的,饭也不好吃,不好玩。”
前面两条我还是赞同的,但是——“饭不好吃吗?”
阿乐摇摇头:“不都是那种冷餐吗?酒也是冷的,菜也是冷的,也没个热汤热水,就是饭也是日本人的寿司,吃到肚子里凉飕飕的,还不如在家里吃得好。”
被他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
我那点难得出门玩的兴致也跟着冷下来了,阿乐说:“跟你开玩笑的。我到底不姓虞,是外人。干爹要带你去认识人。笙哥那个公司,说起来他是老板,其实也是干爹说了算的。你想吃什么叫人给你现做就是了。那种宴会请的厨子还是不错的,不比家里的差。”
我笑了笑:“我哪儿就这么金贵了,连饭都得吃现做的。”
阿乐盯着我,微微一笑:“虞均方的儿子当然比别人金贵,干爹就是想告诉他们他现在最看重你。”
“你懂的可真多!”我不由感慨。
阿乐嗤笑一声:“我只是没兴趣,又不是傻。”
我又没忍住,对他翻了个白眼,说:“是我傻行了吧!”
转天到了参加活动的那天,我们吃过晚饭才出发。太太照例不理人,就我和爸爸去。
晚上的天气还算好,并不十分闷热,只是吃过饭再坐车,不由自主地打起瞌睡。
等我听到喧闹声醒过神来,已经差不多到了。会场周边都交通管制了,不过我们的车仍被放行。正门口因为各路明星红毯走秀挤得人山人海,等车子一停,虞笙西装革履已经守在了一旁,保镖过来开门时我先下了车,只感到镁光灯一阵乱闪,不由抬头去看虞笙。
“笙哥。”
笙哥暗暗在我的手臂下托了一把,我这才在他身边站定。等爸爸下车时,灯光简直闪成一片,他笑吟吟对虞笙说了一句什么,周围太吵了没听清。一旁有记者上前试图把话筒递过来,被保镖们隔开了。我们一行人最终是被人墙挡着,一边接受瞩目才进的门。
我们来得晚,会场里已有不少嘉宾。一路上不断有人口称“虞生”起身致意,这一声却不是叫笙哥。
爸爸笑容可掬对人颌首回礼,我紧跟其后目光也不时地打量人群。
笙哥却仿佛误会了,以为我喜欢哪个明星正在找对方。
低头在我耳边道:“你喜欢哪个,告诉我,回头我安排你们见面。”
我诧异地看他一眼,随即笑了笑。他只当我不好意思,还冲我挤眼。
贵宾席与明星们的坐席并不在一处,周围也宽敞安静,邻座的人跟我们打招呼,爸爸顺势向对方介绍我,又给我介绍这些商界大佬。左邻恰是他的老友万宗宁,看岁数比我爸爸还年长些,我叫了声万伯伯。
他旁边倒有个空位,爸爸见了问:“十行人呢?有一阵子没见他了。”
万宗宁笑了笑:“他还在澳洲没回来,我今天带了有霖,这小子坐不住,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又对我说:“他跟你年纪差不多,你们应该能玩得来。”
我点了点并不多言,便听他跟爸爸聊起生意场上的事来,其中不乏和王家的一些矛盾。
这话题我没法插嘴,便捡起节目单看,其实方才我们入场时主持人已开始热场,这会正请了一位当红歌手歌舞表演。
可惜我对最近的流行曲目缺乏审美,只觉歌词直白,配乐吵闹,干脆出去上洗手间。会场里这会熄了几盏大灯,只余几盏射灯随着镜头在人群之上乱扫,出去不容易回来恐怕更难,但是我身穿礼服,身上又揣着请柬,倒是不怕找不回座位。
门廊外头有几人在抽烟,估计也是嫌呆在里头憋闷,我去完洗手间正要往回走,忽然一旁有个人叫住我:“喂,你是哪个公司的新人?”
我还以为听错了,犹疑地转过头去看。
那人看起来不过二十许,穿一身黑色立领礼服,嘴里叼了支烟,一双桃花眼正一瞬不瞬地看我。
我不禁好笑,心想这人长得英俊居然是星探么?不过仍礼貌地解释道:“你弄错了,我不是艺人。”
我一路往里走,这人居然也一路跟了过来,我起先以为只是凑巧,走了一段后干脆拉住一个工作人员:“贵宾席在哪里,我忘了怎么走了。”
那人干脆上前说:“你也坐贵宾席,那我带你过去。”
我怕生出事端,仍让那工作人员带路,那人见了便笑了笑,也缀在我们身后。等我找到爸爸坐下后,那人也挨着万宗宁坐下了。
我不仅诧异,便听万宗宁说:“有霖,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那人叫了一声爷爷,大概又解释了什么,随即探身过来叫了声:“虞爷爷。”一双眼睛又看向我,万宗宁笑道:“他是我孙子万有霖。”又对他说:“这是你虞爷爷的小儿子虞蓝。这么论起来你该叫声叔。”
我居然跟他差了辈分,但是白白占人便宜似乎也不好。
爸爸笑起来,说:“他们年岁一样,就别论辈分了,叫名字就好了。”
我矜持地对他点头,说了声:“你好。”
万有霖笑得肆意:“刚才误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