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
“顾允白,”扶襄轻声喊他的名字,固执地看着他的眼睛,“你从来都是独一无二的,我知道你还在生气,所以说的话可能都是不加思考的,我不会当真,但是我”也是会伤心的。
他没有把话说完,最后故作平静地垂下了眼。
“呵——”顾允白反而是松了一口气,却依旧不肯低头,嘲弄道,“一国之君这么自以为是吗?”
他的脸色有瞬间的不自然,扶襄低着头没有发现,默了默,抬头直视他,眼神澄澈,“你希望我当真吗?”
他的语气和表情极为认真,他也是有他的骄傲的,若是得到肯定的答覆,他会如他所愿。
顾允白与他对视,垂在身侧的手松了又紧,明明只要说个是或者点点头,他们就会回到最初,他再也不会被那些挣扎苦恼的情绪所左右。但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着,就是开不了口。
正午的阳光明亮灼人,笼罩在两人身上,镀了一层耀眼的光芒。
“第一次送给你的礼物喜欢吗?”扶襄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浅淡地笑了笑。
顾允白看着他颊边的酒窝,忽然很想用手指戳一戳。回过神,他猛地收回手臂与他拉开距离,眼底闪过懊恼之色。
那日回府后,南阳侯单独交给他一个盒子,言辞间无不是对圣上如此厚爱的感激。
盒子里放着一根赤褐色的马鞭,做工精巧,他只看了一眼,便放在书房的博古架上,再没有拿下来过。
“臣可不是那喜新厌旧之人!”顾允白抱胸站在他面前,姿态散漫,一句话意有所指。
扶襄长睫颤了颤,平静向他看去的时候,疏离感顿生,“你不喜欢吗?”
也不知背地里给多少人送过,如此熟练?!顾允白心底不快,脱口道,“不喜欢。”他的语气有些重,正要继续说下去,眸光不经意向上一扫,顿时脸色就变了。
他猛地上前把一无所知的扶襄拉进怀中,向后退的同时背过身去,一隻手牢牢箍住他的腰,另一手放在他的后脑上,把他的脸用力按在肩膀处。
轰隆一声巨响,顾允白身形晃了晃,眉头也紧紧皱在一起,却还是牢牢把扶襄护在怀中,手掌安抚地在他后脑上下抚摸。
“陛下!!您没事吧?!”
隐在暗处的侍卫大惊失色,急忙赶上前问询,一名侍卫从腰间抽出一个黑漆漆的烟花筒,不敢犹豫直接朝天空放了出去。
顿时,一朵金色的莲花无声地绽放在高空中,日头也丝毫没有夺走它的光彩。
扶襄惊魂未定,着急地在他后背上摸了摸,然后从他怀中退出来,漫天的尘土飞扬,他不禁掩起衣袖咳了咳,隐约能看到顾允白身后几乎散架的整扇窗。
“朕没有大碍!”扶襄示意侍卫上前查看,同时拉过顾允白的手,见他脸色较先前苍白,顿时急了,“顾允白!你受伤了?!”
这时,晏子默带着剩余的侍卫步履匆忙赶来了。
“陛下!”
“我没事!”
晏子默和顾允白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两人隔着一段距离对视,很快又淡淡地移开了。
“马上带人把整条街围起来,嫌犯应该还未逃出去。”扶襄脸色冷凝,看向晏子默吩咐道。
没错,今日无风,整扇窗怎么可能突然就砸下来,想来是针对他的。
很快,牧云霁和陆信也赶到了,带着大批锦衣卫和禁卫军,大理寺的人紧随其后。
小巷里顿时挤满了人,把金尊玉贵的皇帝陛下层层护在中间,个个眼神警觉。
日光依然明亮灼目,这一方天地却充斥着森冷的杀意。
牧云霁面容冷毅,裹挟着一身肃杀之气,畅通无阻来到了皇帝陛下面前。
“陛下。”他抱拳行礼,一脸凝重。
扶襄随意摆摆手,沉吟,“今日应该是早有预谋,你来看看。”
两人一同走到散架的窗户旁,大理寺少卿早已蹲下身在查看,发现材质并不是普通的木头,反而较之更为坚硬厚重。
若真砸到人身上,不死也要丢掉半条命。
牧云霁握紧断裂的木石,眼眸沉了沉,心中一阵后怕。晏子默走上前,清俊的面容覆着一层寒霜,“云霁,带着人去楼上看看,应该会留有蛛丝马迹。”
一群人井然有序地盘查,扶襄与晏子默站在一处,他此刻无疑是生气的,脸色难看得可怕,嗓音更是冰冷刺骨,“牧云霁,用尽手段也要把逆贼抓回来,朕亲自审问!”
今日若没有顾允白他该人事不省了吧!倘若顾允白再因救他遭此大难他完全不敢想,猛地转过头朝顾允白的方向看去。
顾允白隐在人后,这还是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他是有心计有手腕的一国之君,压根不是那个寄宿在侯府上的小公子。
他心头沉闷,蓦地与扶襄的视线遥遥对上,瞬间收敛起了所有的情绪,明俊的面容看上去疏离又陌生。
扶襄不由抬步向他走去,却被一旁的晏子默抓住了手腕,顿时脚步又停了下来。
两人亲密的举动尽收在顾允白眼底,自然也看清了晏子默附在他耳边低低说着什么,随后,他便一直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
顾允白沉沉吐出一口气,最后看他一眼,然后直接转身离开了。
扶襄目不转睛看他消失在人群后,沉默一会,冷静说道,“先去楼上看看。”
——
摄政王府,当看到空中金色的莲花时,侍卫心急火燎敲响了书房的门。
彼时扶行渊正与归京的衡芜在书房商谈政事,听完侍卫的汇报,他心头一跳,猛地站起了身。
“王爷,先派人去打听打听情况再说。”衡芜开口阻拦他,语气有些冷漠。
闻言,扶行渊缓缓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锐利的眼神似乎能穿透人心,“你没有背着本王搞什么小动作吧?”
衡芜转了转手中的小瓷杯,垂着眼笑道,“下官刚回京,哪里有时间在王爷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他压根不需要搞什么动作,多的是人对那位有意见,这又该怪谁呢?
“你最好是这么做的!”扶行渊神色冷厉,一字一句警告他。
说完,他吩咐几名侍卫去查看情况,然后又坐回了圈椅内。
“王爷不亲自去看看吗?”衡芜见此不禁笑着刺了他一句。
扶行渊专注于手中的密函不搭理他,为什么不亲自去?刚才只是一时情急,他可还没忘了那日御书房内小崽子何其嚣张的一面,真是,想想就掌心发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