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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夫人。大概五六日换一次,因为时间久了薄荷味儿就淡了。如果说这房里真有那腌臜物,奴婢最怀疑的就是这东西。」

香囊被取了下来,用一块儿帕子包着。

刘良医拿了块儿帕子系在鼻子上,又拿出一双特製的手套,带在手上,打开了香囊。

如梦又道:「这东西次次送来,我们次次都会查看,里面就只放了薄荷草,并无它物。」

而刘良医的检查也确实证实了这一点,就是一袋子普通的薄荷草。

那到底是不是呢?

毕竟那病灶看不见摸不着,谁也不敢断定,但至少有了方向。

而关于乔氏的病,也并不是不能治,若是晚了恐怕刘良医也没有办法,可若是刚染上,他有七八成的把握能治好乔氏。

孙氓和乔氏感激之心自是不用说,尤其乔氏知道自己可以不用死了,她心里激动的简直没办法形容。

此时天色也不早了,刘良医出声告辞。

孙氓亲自送他出去,莫名其妙说了一句话:「帮我谢谢他,我记他一份人情。」

这个他自然指的晋王,而刘良医今日能费这么大的功夫,说白了还是替晋王攒人情。不管用不用得上,先攒着再说。

乔秀丽心中揣揣了一整天,第二天便去了兰若馆。

似乎世子的回归,让兰若馆散发了一种生机,丫鬟婆子似乎都回来了,再也不见之前那般死气沉沉之色。

让人通报了被领进去,乔秀丽心中不平。以前她得被人通报了才能进来,后来乔氏犯了病,人都跑了,她自然不用再通报,就可随意进入。而今日又回到了之前,她又成了一个外人。

乔秀丽心中冷笑,巴不得能看到乔氏心若死灰的样子,哪知进去了乔氏脸上竟带着笑。

她心里一突,下意识就问道:「烟姐姐,什么事这么高兴?」

「丽姐儿,你来了。你知不知道你姐夫昨日请来的大夫是个神医,他帮我诊过了,我其实并没有得痨病,只是肝火太旺又着了凉。你说这事值不值得高兴?你不知,这些日子我真不知怎么过来的,感觉过一天就少一天,突然知道自己竟然没病,是大夫误诊了,我这心啊,总算可以鬆快起来了。」

乔氏一面说,一面去看乔秀丽的表情。

乔秀丽确实怔住了,不过旋即就反应过来,就是笑得有些勉强:「那真是恭喜烟姐姐了,我也总算可以鬆一口气了。」

「想想昨日,再看看今天,真是感觉就像是一场梦。对了,我昨儿说的那话你可还记得?」

乔秀丽下意识问道:「什么话?」

乔氏笑着道:「不记得那就算了,也是我魔怔了,竟动了那种念头。你不知昨日你姐夫狠狠把我骂了一顿,说我把他当做什么了,他说这辈子就我一个,绝不找旁人。就算有那些不要脸的女子对他动心思也没用,他是不会看在眼里的。」

看着乔氏脸上的笑,乔秀丽心里呕了一滩血。

觉得乔氏这就是赤裸裸的炫耀,她最恨的就是乔氏这点,从不吝于展示自己的幸福,彷佛衬得别人多么不幸一般。

为什么这世上的好事就能让一个人给占了?

绝美的容貌,良好的家世,从小娇宠长大,长大了还有个身份尊贵长相英俊的男人等着。嫁了人后,子女双全,夫妻和睦。

乔秀丽感觉自己的内心被嫉妒深深的啃咬着,让她痛苦不堪。可她眼中除了有一丝异光,面上却是陪着笑,甚至还能说些好听话给乔氏听。

这种隐忍她做了十多年,对她从来不算是什么。而乔秀丽笃信,总有一日她能抢了乔氏所有的东西。

「对了烟姐姐,我又做了个香囊,那旧香囊应该是失了味道吧?」乔秀丽从怀里掏出一个帕子,不用说那里面自然是她惯做的香囊。

「我正想跟你说这事。丽姐儿,又麻烦你了。」乔氏示意如画去接过来,却并不像以往那般,或是当即挂起来,或是顺手揣在怀里,而是彷佛忘了也似,就搁在几子上。

乔秀丽看了那香囊一眼,便出言告辞了,她此时一刻都不想待在这里,就怕自己会露了端倪。

等乔秀丽走后,乔氏的眼中才露出一抹冷色。

这香囊多留没用,所以送出去一个,乔秀丽就必须再弄回来一个。

她现在心中满是对乔氏的恼恨,恨不得她现在就能死,这事自然寄託在香囊之上,所以她回去后便叫来了发子。

她把自己做好的香囊交给发子,交代道:「让那人贴身收几日,别弄污了,到时候拿回来给我。」

发子已经做习惯了这种事,接过东西,又从乔秀丽手里接过一锭银子,便匆匆忙忙离开了。

时至至今,其实发子知道自家姑娘在做害人的事,谁閒的没事会找了那患痨病之人,把东西让对方贴身收着,还倒贴对方银子。可发子不在乎,当年是姑娘救了身为乞儿的他,他的命就是她的。

发子轻车熟路去了外城,一路往边角走。

哪怕是京城,也少不了有贫民窟,他在巷子里七拐八绕,终于来到一间破房子门前。

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咳。

发子推门走了进去,这种地方这种人,锁不锁门都没人敢进,说是神憎鬼厌也不为过。

进了屋里,床榻上蜷缩着一个骨瘦如柴的人,此人脸色黑黄,眼眶下陷,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若是有懂药理的大夫在,就知此人已是病入膏肓,回天乏力。

一见发子出现,此人眼中就绽放出一抹绿油油的光,像似野狼看见了食物。

「小爷,你来了?是不是还要小的帮忙?你把东西给我,还有银子、咳咳,我要银子,我要银子买些补身子的回来,我要吃……」

发子用帕子掩着鼻子,从怀里掏出香囊和银子,扔了过去。

「老规矩,东西别弄污了,我过两天来找你。」

此人捧到东西,激动的连连点头,连看都不看,就将香囊塞进怀里,手里则拿着那锭银子就想爬坐起来,却因为浑身乏力,几次都摔回了榻上。

发子没有再看,转身出去,刚打开门,门外却出现一个他意想不到的人。

乔秀丽让丫头泡了杯茶,又拿了本书,来到临窗下的大炕上。

这喝茶看书的习惯还是她与乔氏学来的。

手里拿着书,却是怎么也看不进去,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头上一疼,接着是一片黑暗。

等再醒来时,却身处一个黑屋子里。

四处昏昏暗暗,窗子上蒙了布,只有一角处的布耷拉下来,露出一道微弱的白光,让人可以模模糊糊看清四周的情形。

十分安静。

因为安静也就显得越发耳目聪明,乔秀丽听见有窸窣声,她下意识望了过去。靠角落处有一张床,床榻上堆着些脏得看不清原来颜色的被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蠕动。

这样的场景和画面,让人下意识就毛骨悚然起来。

乔秀丽忘了言语,只能看见那一堆被缛慢慢的蠕动,直到坐起来一个人。

那是怎样一个人?

乔秀丽简直用言语没办法形容,却下意识想到曾经同一条巷子里那户人家病痨鬼的儿子。

那一家人离乔家很近,日日夜夜耳边都是咳嗽声。没有人跟他家来往,甚至及至到了最后,同一条巷子的人合起伙来,把这户人家给撵走了。

说是痨病会传染,这户人家想害人命。

最后这一户人家去了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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