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
“为什么？”赵凝突然觉得自己的行为就像个笑话。
“因为我这种人没有明天。”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明天？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幸百至勉强对赵凝挤出一个微笑。
“是因为公司吗？你担心我会让你分心？”赵凝知道现在的幸百至有多忙，基本公司大大小小的事情都需要她来过问或者担责任。
“总之，对不起，你值得更好的人，更温暖或者更爱你的人。”看得出来幸百至想结束掉这个话题，再说下去自己恐怕会失去现在的决心。
“那刚才的吻算什么？你是在嘲笑我吗？”
幸百至没有回答，转头看向夜晚的江面，江水的轮廓已经隐藏进夜色里，只有片片波涛在灯光下时隐时现。
“你爱我吗？“赵凝开始哽咽起来，嗓子像是被人掐住一样发紧，几乎让她说不出话来，她在乞求，卑微的乞求对方的回应。
“这个话题没有意义。”幸百至不忍心看女孩。
“好，我懂了，是我打扰了。”说完，赵凝用尽身上最后一点力气，坚定的起身离开。
是从什么时候呢，幸百至黯然望向窗外，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情不自禁的靠近，开始想要活下去，开始期待每一个能见面的明天。是从第一次见面那句风尘仆仆的“你好”？还是从课堂上那道紧盯着自己的目光？是酒吧意外的接吻？那个在餐厅外心疼自己穿高跟鞋的女孩？醉酒时借给自己的羸弱肩膀？雨夜轻拍自己入睡的手掌？不知不觉竟然已经有了那么多被照顾、被安慰的回忆，这些回忆第一次让她感受到了阳光的干净和温暖，体会到人生原来也可以这样愉悦和灿烂。
但是自己刚刚终究还是伤害了她，并且用那么卑鄙的方式。
从离开家那时起，她的眼泪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流下，胸口被巨大的悲痛吞噬，她觉得这一定是上天给的惩罚。只是为什么上天这么残忍，她的人生难道就不是上天骄傲的作品了？
幸百至捂住胸口，艰难的拨通手机，手机那头传来嘈杂的音乐声。
“阿恋，我要找到出路。”
划清界限
忘记了自己是怎么从幸百至那里回了家，赵凝隻觉得浑身昏昏沉沉，疲惫感、羞耻感和巨大的心痛汇集在一起，让她整个人快要窒息过去，就这样在现实与虚妄交替变换当中，她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昨晚的事情像是梦一样，赵凝蜷缩在床上，看着阳光撒进窗户，灰尘在光线里时起时落，就像她的心一样，被别人玩弄在鼓掌当中。她痛苦的闭上眼睛，可是刚闭上眼睛，脑海里又不争气的浮现出幸百至的样子：她轻轻皱起的眉头，看了无数次的背影，身上的温度以及温柔的眼睛，赵凝心烦意乱的拨通好友的电话：
“我可能失恋了。”
“什么？你谈恋爱了？”
“那倒没有。”
“展开说说。
“…………。”
“你失恋个屁，你那是暗恋。”
“明恋吧？”
“你就是当代王宝钏，赶紧去挖野菜吧，这一看就是不想负责啊。”
“也不是吧，姐姐可能是有什么苦衷。”
“你可拉倒吧，再这样山上的野菜都不够你挖了，你想想，你见色起意，人家图你什么？”
被朋友这样一问，赵凝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自己好像一直在一厢情愿，从来没问过幸百至的感受。
“也不是见色起意吧？”
“那你说是什么？”
“好吧，就是见色起意，可是她真的很吸引人，就像是深冬春初，凛冽中包含暖意，让人不自觉的期待。”
“但是，你想清楚，幸百至图你什么？图你年纪小会闹腾？还是图你两个口袋比脸还干净？还是图你好看？她身边不可能没有比你好看你的吧？”
听到这里，赵凝突然想到了阿恋。
“那倒不是。”
“所以你可长点心吧，你就是被她耍了，这典型的不想负责，便宜她都占了，什么承诺都不给你！当代陈世美！”
幸百至在办公室盯着电脑，突然打了一声喷嚏。
“唉，好像就是你说的这样，那我该怎么办呢？”
“你段位还是不行，现在赶紧划清界限，转换目标！”
“划清界限可以，转换目标真的没有。”
“那就好好搞事业，有了事业还担心没有爱情？”
“你说的有道理，可能有了事业她就能正眼看我了吧。”
“你还是去挖野菜吧。”
朋友气愤的挂了电话，赵凝又陷入失恋的抑郁当中，爱情这个话题，自古以来都是一个大难题。
周一一大早，赵凝就坐上公交来到了公司，今天述职报告之后就是双选会，积分靠前的有优先选择好部门的机会。
“嗨赵凝。”赵凝转头，远远就看到欧阳珩向她走来，现在已经是深秋，h市的凉意伴随着桂花香味在整座城市蔓延，欧阳珩一身藏蓝色的大衣搭配白色衬衣显得成熟稳重很多。
“你怎么这么早？”赵凝看向他的身后。
“因为和你心有灵犀啊。”欧阳珩跑过来和赵凝并肩走着。
“给你贫的，咱们去食堂吃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