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
白守溪道:“是我为飓风到来准备的。”
姜堰拿着一个牛皮球,掂量了几下,略有些怀疑道:“牛皮沾水会沉,能行吗?”
白守溪:“牛皮自然不是首选,但是船上没有其他材料,只有这牛皮稍大一些。里面有气,两人一组,将绳子绑死在手上,合抱住牛皮,向下压,人就能浮出水面。”
姜堰点了点头道:“多谢,这次若能度过难关,我姜堰必有重谢。”说罢,他便吩咐人将牛皮发了下去,数量不是很够,有几组人的牛皮稍大一些,姜堰便对这几组安排了三个水性好的,勉强让每个人都分到了牛皮球。
白守溪想在古宁手上系绳子,古宁却一直缩着手躲着,不让她碰,她隻好放下了绳子,问道:“怎么了?”
古宁低着头,小声道:“风来,掐。水来,压。我不怕。”
白守溪劝她:“风大、浪高,掐不灭、压不住,把绳子系上,安全一些。”
古宁还是摇头:“给他。”她指了指那三个水性好的其中一位,正是方才被她刺伤的老船员。那人跟了船长有十几年了,经验丰富,向船长自请了进入三人的那组。那老船员听到古宁的声音,憨厚地笑了:“不用,我会水,安全的很。”他将一隻手举了起来,指了指自己手上系好的绳子,却又想起来古宁看不见,连忙尴尬地放下了手。
古宁不依不饶:“给他。”老船员跟着白守溪一起劝她:“无论你们是谁、本事有多大,我都不可能收,没有这个,飓风这么大,你怎么办?”
边上有人幽幽道:“你还有心思关心别人,真好啊、你多伟大,我们该夸夸你么?”正是之前吃午饭时吹嘘自己的那人,他是这条船上最年轻的船员,方才姜堰一指便选中了他进入这组,现在正顶着满脸的不情愿,暗暗讽刺着。
老船员道:“我在老家有个孙女,八九岁了,可爱得很。等我回去,大概也有这小姑娘这么大了,我怎么能和一个、跟我孙女差不多大的姑娘抢呢?”
那人从鼻子里出了几声气,不说话了。
在老船员与白守溪共同的安抚下,古宁总算愿意将绳子系上了。
此时风浪已经越来越大,整条船都在摇晃,众人只能勉强扒在船舱边缘,苦苦支撑着。忽然一道巨大的浪打来,全船的人被摔得七荤八素。
古宁没有见识过这样的场面,她的年纪还是太小了,被晃得头脑晕眩,这下脑子里只知道找白守溪。她一脸惊恐喊着:“啊!”
白守溪一手捞过了她,把她护在怀里。
船舱里充斥着船员们惊恐的叫声,船长呵道:“都别吵嚷!我们的船一定可以——”
他话还没说完,整个船舱顶都飞了,众人一时间暴露在惊雷暴雨之下。
白守溪:
古宁:
船员:
姜堰:
还没见过这么准时的乌鸦嘴,甚至自带预知功能。
不等船员们腹诽,一道巨浪打来,将船上所有人打到水里。船长勉强压着牛皮球,将上半身露出水面:“不要慌张,不要慌张!所有人,将牛皮球压到水里!”
所有人都照做了,然而却有一个人惊恐道:“你在做什么?!”
他一转头,眼前的一幕让他瞪大了眼睛——
先前那位出言讥讽的人,正在拚命解开同伴手上的绳子!
那名同伴被方才的巨浪一打,脑袋似乎砸到了什么东西,整个人晕了过去。方才那声音,是那位与他们同组的老船员发出的,他正在拚命阻止那人的行为。然而那年轻人的力气不知道要比他大多少,绳子很快就要被他解开了!
船长怒喝:“白英!!”
那名叫白英的年轻人听到船长的声音,仍不知悔改,甚至一拳砸在那老船员的后脑杓上,生生将他也砸晕了过去!
而那早已晕过去的船员,离开了牛皮球,身子向水底下沉去。他迷迷糊糊之间似乎也能察觉到自己正在溺水,手不自觉扑腾着,被一双有力的手握住。
是白守溪。
她屏着气,将那船员带了上去,她早已将自己手上的绳子解了下来,现在更是拿着绳子系在他的手上,又让他整个人趴在牛皮球上。
白守溪刚喘了口气,却发现同在一根绳上的古宁不见了,急道:“古宁!”古宁不作声,默默又游了回来,似乎带了什么人。牛皮球往水里又沉了沉,有些支撑不住。船长见状,忙让他们不要乱动,与其他三人一同划着水、向他们靠近。
白守溪:“你去救人了吗?”
古宁:“嗯,银刀。”
白守溪心下了然,知道她说的是那名老船员。将绳子系在他们二人手上之后,白守溪捏了长出来的一段绳,示意古宁伸手。
船长出声提醒道:“小心!”
白守溪一回头,隻觉得有一道黑压压的高浪砸来,捏着绳子的手也不自觉松开了。
古宁勉强抱着牛皮球,抵了这一波浪头,大喘着气:“如歌,如歌。”她小声唤道,却没有得到回应。
“守溪!”
我的文里在打浪,我的窗外在打雷,应景。
非常感叹,晚上比早上适合码字许多。
感谢观看。
庆典
白守溪是在一张柔软的床上醒来的,她感受到手下的一片柔软,顿时坐直了起来,右手向发间探去,直到摸到那冰凉的银环,她才放下心来,长舒了一口气,感觉到有人从门口进来,立刻紧绷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