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
听她这样说,如菱反而更愤怒了:“那又怎样!她叫你忘你便全忘记了?你枉费巫族期望,族人全都死光了,全都死在我面前,我怎么忘?你忘得掉吗?你忘得掉吗??”
五个字划破天光一般,然而流到白守溪眼里,又是那副古井无波的样子。白守溪动了动唇,如菱死死盯着她的唇瓣,想从里面听到一句答覆,白守溪却没来头的说了句:“族人,还在。”
“你说什么?”如菱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东西,一时竟有些发笑,“你别告诉我,巫道就剩我们两个了,也算还在?要说我们一个沾了魔道的命,一个进了上三道的门,巫道已经没有了,彻底没有了!”
“不,”白守溪道,“六大祭司还有一个在,还有许多族人,他们都到了人间过上了寻常人的生活,很快乐,很自由。这么多年我游历人间,也曾经见过他们,只是我们都默契地装作不认识对方。不要打扰他们平静的生活,如菱。”
如菱下意识道:“不可能!”她愣住了,她看着白守溪的眼睛,想从那里看到一丝欺瞒,却发觉她说的可能都是真的,才又道,“什么意思你们,你们都忘记了过去的仇恨,为什么?你们怎么能就这样、就好像事情从来没有发生那样,就这么安然无恙的过日子?”
白守溪静静地看着她,语气里也带上几分温柔,道:“是我们曾经犯下了错,如菱。巫道趁妖族首领不在,抢占图腾,是事实。”
“不可能,这不可能你们怎么能都忘记了”如菱却完全没有听进去她的话,隻喃喃道。
白守溪正想说些什么,突然瞳孔一缩。
最近很喜欢听一些古风的歌,但是今天听到一首很喜欢的,却忘记去记歌词歌名,不小心错过了。
希望未来能够再见。
感谢观看。
寄情
温热的鲜血飞溅到白守溪的脸颊上,如菱一低头,发觉一隻手从背后洞穿了自己的胸膛。
她再抬头时,那张与白守溪极为相似的脸上带上了几分脆弱与迷茫。
鲜血从她的嘴角滑落,白守溪却隻觉得这幅场景似曾相识。似乎在许多年前,那个风雪呼啸着的雪地,她也曾见过这样一张脸。
这样一张,伤痕累累,流着鲜血的脸,那无力、却又坚定的眼神。
一如许多年前。
当年被妖道首领追杀,二人的母亲趁着首领晃神之际,跌跌撞撞地要带走二人,自己却先一步撑不住了,只能叫如菱带着如歌先走。
如菱跑了许久,发现怀里的如歌半天没有动静,隻好跪在地上,费力的翻过如歌的身子,颤抖着手去触碰她的鼻息,直到感受到她微弱的呼吸,她才长出了口气。
如歌费力的睁开眼睛,道:“如菱”即使她已经身负重伤,还是竭力要将如菱护在身后。即使如此,她手上轻微的颤动还是表露了她内心的恐慌。
如菱素来喜欢要挟叫自己姐姐,虽然往往被如歌避开,几乎没有成功过,然而眼下却也无力说些什么插科打诨的话,隻安抚道:“别怕,如歌,别怕妹妹。”
她捧着如歌的脸,道:“我把一切都给你,只要你活下去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能活下去。”
如菱的身体突然变得滚烫起来,如歌几乎已经没有睁开眼的力气了,驱动天雷让她的眼前一片模糊,身体也被风雪吹得一片冰冷。她只能从如菱身上,感受到那灼烧般的温度,似乎要将自己的身体融化、化进如菱的身体中。
似乎只要这样,就能让两个人亲密无间、合二为一。
像是有岩浆融入她的身体,如歌爆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然而无边无际的雪里,很快就被风吹散、被雪淹没。
无人知晓。
白守溪缓缓抬手,抚上了如菱的脸颊。
伤了如菱的北寒虬大笑着,身体却逐渐化为飞灰——魔将若是伤害巫女,伤害便会十倍反噬在自己身上。
如菱控制不住手上的符文,魔气渐收,符文也就落在了地上。
白守溪一隻手握住她的手,另一隻手逝去了她脸上的血迹,道:“收手吧,如菱。”
如菱眼底的茫然随着北寒虬的消失也逐渐褪去,她还是持着那一贯的嘴硬,冷哼了一声:“你们想要放下,妖道答应了么?你知道妖道首领是谁么?”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掐住了白守溪的下巴,另一隻手上拿着小银刀,抵在她的喉间。
“是你的好师祖,颜青云啊。”
“他伤了妖道最高图腾的拥有者,被女娲始祖惩罚,失去了无尽的寿命所以我用白石诱惑了他,让他也陷入了对黑石的无尽追求。楼兰之事——该说是许多事,其实都有他的一份。他知道你是巫道中人吗?他若是知道,必然不会让你活到现在。”
怪不得,当年胡雪衣方才处理完事情,颜青云就追了过来。
小银刀划破了白守溪的肌肤,点点血迹顺着刀身滑落,白守溪却像是感受不到痛一般,在一阵沉默后,她才道:“他知道我的身份,如菱。仙都门中的长老,很多人,大家都知道,他们都没有因为我的身份说过什么。但是如菱,我不知道那件事也是你做的。”
“不可能!”如菱因她的第一句话惊了一瞬,她下意识辩驳了一句,不过很快冷静了脸色,笑道:“黑石叫他身体溃烂,痛苦不堪。如歌,你败了,我才是真正的巫道利刃,我才能守护巫族百年风调雨顺,巫道的仇是我报的,而你,什么也没有做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