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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失去你但我不怕失去你

 

眼前像是蒙了一层磨砂玻璃,将满目的黑色融化,点缀着几团不同色彩的光圈,恍然进入了一个陌生世界。那里温暖,有触感,让沉知许觉得抓得住。

身体被塞满了,潮水般涌上来的快感贯彻心底和肉体,且因为连绵的抽插让人产生永不退却的错觉。她并不觉得害怕,甚至想在这潮起潮落里献出自己的心跳。

张开的嘴巴贪婪地吸食空气,他残忍地打断,将自己软韧的舌头送进来,搜刮自由。

那双无数次将她拥入怀,既能够摸着她的头发说睡眠故事,也能埋入她不为人知的巢穴的双手此时此刻正掐着她的腰身高歌猛进,激烈程度连稳重的车身也承受不住,发出不满的震动声。

暴雨毫不停歇,他们明明没有在天空之下狂欢,却也生出被雨淋湿的错觉。

沉知许胡乱地攀着他的背,满是汗水,浸得衬衫湿透。

“你为什么总是哭?”

她先是听到打火机的声音,然后闻到烟草的味道,最后才是谢司晨的声音。

他抽了几张纸巾给她,也不知道是让她擦眼泪还是擦穴口溢出来的精液。那白色液体太过浓郁,从逐渐合拢的缝隙里流下来,滴在黑色的皮质椅背上。

被他内射了。沉知许后知后觉地想。

难怪会这么满足。那种冲刺时的奋力,无套时肉贴肉的极致快感,还有迸发在她身体里的生命力,每一种特殊感觉都是前几次没有的。

“爽得想哭。”

她一脸无所谓地擦干净,弯腰想把内裤捡起来,却被他蛮力扣住手腕。

抬眼就掉进他的瞳孔黑洞里,幽深得像小时见过的荷塘。里面或许只是浅浅一汪水,可对于那时候渺小的她来说,却是不可莫测的神秘领域。

沉知许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看着谢司晨的眼睛,竟会产生这样的感觉。

她看不透他了。

可他什么也没说,好像扯住她只是意外,不过短短几秒便松开了。

他会抽烟,却不常抽,更没有做完以后点上一根的习惯。沉知许陪着他这么多年,也没能摸透他抽烟时的心情规律。

烟雾在他们之间袅袅升起,很浑浊的味道,混着车内的皮革和刚交配完的甜腥,古怪又引人好奇。沉知许凑上去,借着他吐雾的间隙,张嘴夺了一口。

谢司晨没想到她会这么做,但也不意外,只是看着她惬意的神情,说道:“你以前从来不哭。”

除了做得太激烈,逼出来的那几滴生理盐水外,沉知许多数时候都是餍足的。像一只高贵的波斯猫,被抚平了让她不满的褶皱,抬着下巴温顺地皈依于他。

做爱是她的镇定剂。

“可能我变脆弱了。”她笑笑,“你呢?”

谢司晨不喜欢她这样的表情,皱着眉:“什么?”

“你射进来了。”

沉知许看了眼自己赤裸的下身,他也没有穿衣服,半软的性器蛰伏在腿间,大刺刺地敞开,两个人坦诚相见,却不觉得丑陋。

“输精管解开了吗?”

“……没有。”

谢司晨为她结过扎,在同居后的没多久。

理由很简单,她不喜欢戴套。那些年他们亲密至此,沉知许觉得吃短效避孕药顺便改善她的月经不调是一举两得。可谢司晨不允许。所以后来即便是动了手术,他也还是时时注意,不希望她生病。两个人偶尔会在戴不戴这件事情上吵起来,最后彼此妥协,约法叁章。

沉知许一开始以为这是做男朋友应该的,毕竟女性的身体构造确实比男人脆弱。可等她在国外接触了形形色色的人种,听是医生的朋友说的各种奇怪案例,包括她工作那几年打的大大小小的官司以后,她才终于明白,这个男人的责任心胜过这个世界的大多数。

“中国人应该很注重这些吧?你们的传统文化不是说,一生一世一双人?”

沉知许笑着摇头:“环境和时代不一样了。”

能够只牵一个人的手,永远地走下去,是一种奢望。

谢司晨结扎这件事不是什么大事,从身体上来说对他几乎没有影响。只是为一个人去做的心情,太珍贵。而所谓的他的责任心,不是考虑到男女差距,而是仅仅考虑沉知许。

记得越清楚就越难自拔,她觉得自己可能是长了颗一直没察觉的智齿。

车里没有伞,一时半会也没人想动弹。

她天马行空地问:“为什么不恢复?你不是很喜欢小孩?”

明明是脱口而出的,可心却随着话音落地开始怦怦乱跳。那不是少女怀春的狂喜,而是以一种阴暗心理窥探旧人往事的紧张和忐忑。

她希望谢司晨告诉她,这些年他们之间的空白里没有别人书写过篇章。可又害怕,他真的一直被放不下她的束缚所桎梏,带着痛楚度过这么多漫长的时间。

人生面临的许多选择里,沉知许都能肯定地交出答卷。从小时候抓阄,到长大后挑选学校支援,你想成为什么人,过什么样的生活,她都有条理有计划,从不迷惘。

可在递上辞呈的那天,相处多年且对她极其欣赏的上司问她,律所可以原谅她的这次失误,为什么要选择回国的时候,沉知许第一次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二十多年的人生经历告诉她,做人做事要跟心走。

她的心却不在自己身上。

美国是个很好的国家,让她看到了有关于这个世界更多的侧面。她漂洋过海的代价没有辜负她,给予她丰厚的履历和酬金,甚至在年复一年的成功里,沉知许已经成长到足够的高度,只要抬起手就能摘下那颗名为精英人士的果实。可每次她抬头看,看到都不是那个让人垂涎欲滴的标签,而是整片灿烂的阳光。

你不是喜欢庭院吗,那我们以后就买一座有庭院的房子。

他的声音在每一次好不容易进入的梦境里响起,沉知许一边觉得痛苦一边当做恩赐一样承受下来。她不知道和失去的人事再次相遇是奖励还是惩罚,但起码在虚幻之地,她想奋不顾身一次。

谢司晨不止一次说过未来,也不止一次表现出自己喜欢小孩。他从未强求过沉知许做任何事情,包括当初她填下不同的志愿,和生活里大大小小的被她擅自做了决定的事情,统统毫无怨言,从不指责。

“我只是觉得你是我的。只要你是我的就够了,你的时间和世界都应该属于你自己,而不是成为我的附属品。”

所以婚姻和生育都在应该考虑的年纪被搁置也无所谓。

他们来日方长,他不急。

大学的时候沉知许身边也不乏谈了许多年的情侣,耳朵里听过不少关于七年之痒的故事。无论男女都不乏抱怨的声音,不是没有安全感就是被现实阻挠,感情和生活缠绕在一起,上面已经盘着许多死结。舍得的已经恢复单身,踏上独自披荆斩棘的路程。不舍得的则忍着紧致的疼痛,在越缠越乱的关系里反反复复。

“反正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失去对方的话,我不行的。”

沉知许那时候还把这些事情当做笑话和谢司晨说。怎么会有人爱一个人爱到失去自我?反正她不可能。

谢司晨听了,抬手掐住她的脸问,真的吗?

“我不想失去你,可我不怕失去你。”

她那时候这样答。

后来这句话传到了朋友耳朵里,大家听完都是一阵无语,纷纷表扬谢司晨脾气真好。酒过叁巡又吐露真心地感慨,他是真爱你啊。

正常人听到这样的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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