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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没有在葬礼上待太久,听到刘义芳家人的哭声,裴羽绛心里就有点刺痛。后面闲杂人等全部都需要出去,除非是亲人和政治人物,需要走完流程,这是国邦的礼仪,很繁杂,但无可奈何。
余织宛和裴羽绛没脱下黑衣,而是辗转去了另外一处墓地,那是余织宛给父母买下来的衣冠冢。
大理石墓碑上刻着两个名字:闫唯辛、江倚光。
看到余织宛父母的墓碑时,裴羽绛还愣了下。余织宛知道她在惊讶什么,不禁笑道:
“我没有跟我父母姓,是父母给我取的名字,他们一开始在一起只是为了任务,包括我妈妈怀孕的时候,我父亲让她以自己姓氏给我冠名,她也拒绝了。”
“他们觉得我是一个应该自由的人,所以名字是他们替我取的,却没有和他们沾边的字,当了一辈子的科研人员,最后取名字却是也找的‘大师’,他们听说这个名字可以带来好运。”
翼城天气晴好,风也温柔,裴羽绛闭目跪坐在石碑前听着余织宛念叨,她说到自己小时候父母相敬如宾,礼貌到真的像是两个同事,却又在细微处隐约可见情谊,说到他们对自己的教育,裴羽绛在脑海中慢慢勾勒出两个人的形象来。
父亲儒雅,母亲温柔,只有这样的两个人才能教育出余织宛这种孩子来。如果能生在和平年代认识,或许余织宛也能有个美满幸福的家庭,而非后来的颠簸流离。
“我以前一直想着会不会有来世有转生,一直都不太相信,但看见你,我就想到,既然你能来到我的身边,是不是那些走散了的人也会在另一个世界相遇?”
裴羽绛没法向她保证“一定会的”,只能说是“希望如此”,但她很用心地由衷希望这个世道能像余织宛想的那样还保留着温柔,能让那些走散了的人像星星汇聚在银河里一样,再次被打乱后相遇。
她用额头抵住余织宛的额头,半晌后抓住oga的手郑重地在父母的衣冠冢前磕了三个头,继而单膝跪地,头朝下,双手捧起余织宛的手抬起向上。
这是对oga求婚的传统姿态,头朝下,捧着对方的双手,意在自己不会伤害脆弱的oga。千百年来oga都因为生育能力与体质问题而居于人下,她们的体质会让自己处在被动地位。
就算是婚前海誓山盟,也有许多alpha在选择标记oga厌烦后走人,就算后来出轨,也不过是判刑几年或是罚款的事,oga想要洗去标记,却要遭受莫大的痛楚。
这样的新婚誓词在见证之下才会显得郑重,把头低下单膝跪地,是压低自己地位的表现。裴羽绛在余织宛父母灵前起誓,对面的oga却没有立马答应。
“余织宛,你愿意嫁给我吗?”
她话音刚落,却被oga给扶了起来。
余织宛态度强硬,裴羽绛拗不过她,隻得起身与她平行。oga纤细的手指勾住她的小拇指,很用力地晃了晃,缠成同心的手势:
“裴羽绛,那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她说的是“结婚”,不是“嫁娶”,并不是因为裴羽绛是个beta。不管她们是abo哪个性别,她从始至终都会对裴羽绛平等看待。
她们一步步走到现在,是能彼此信任彼此尊重的结果,她喜欢裴羽绛,也是喜欢这份赤诚和温热。
“我愿意的。”裴羽绛紧紧抓住她的手腕,“从很久之前,就愿意了。”
暑假,悦榕营销部部长裴羽绛辞职,余织宛随之也递交了辞呈。
裴羽绛虽然已经习惯了开直播,但不喜欢让自己变得像是明星那样,走在哪里都会有人盯着看,在路上也有不少人能把她认出来。
还有一点,是因为她之前跟“粉丝”的接触留下了几次心理阴影,有一次是因为拍照泄露,还有一次是余织宛被绑架了。
不管怎么说,裴羽绛不太喜欢这样,思来想去决定跟余织宛一起开个店。
她现在想正常找个班上是不可能的了,名气太大,起码在这几年内都不可能安生下来,余织宛也是。裴羽绛也不是喜欢当包租婆的性子,不然闲下来直接养老也不是不行,最后决定开个拳击馆,她亲自当教练,余织宛也有钱,她开个小茶馆,就在自己旁边。
拳击打累了就来喝喝茶看看书陶冶情操嘛,余织宛一开始是这么想的,两人很快就把想法付诸行动。
婚房的装修与两家店铺的装修都进行的如火如荼,余织宛也答应,有灵感也会给悦榕提供想法,裴瑾怀可兴奋了,天天催促裴羽绛什么时候把婚礼办了,让她正式让儿媳妇过门才能安心。
两人的婚期订在明年的阳春三月,算了那是个好日子。在此之前,拳击馆和图书茶馆都开张了,才开了一个多月,裴羽绛担心的事情出现了,但没完全是想的那样。
她是怕自己和余织宛在网上再次火起来,到时候会很麻烦,结果她们果真还是在网上火了,来往客人络绎不绝。
不过奇怪的是,没人太过注意店主本身。
裴羽绛在网上粉丝其实一直不少,尤其是前段时间两人高调晒了结婚照,破除“分手”谣言,虽然宣布退出公众号经营,超话cp粉还是不少。
但大家都很有素质地表示既然都完全回归素人状态,也就不要太叨扰人家妻妻俩了,让她们过点更安逸的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