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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诏阳想吐槽,果然有钱人家的目光就是跟普通人不一样啊。
郝诏阳终于在一间以布艺装饰为主的还算是正常点的房间里看到了那位生病中的睡美人。
冰袋早已被董倪烟在睡梦中嫌重甩落于地,药起了作用,再加上身心皆疲惫不堪,沈熙刚一出门,她便沉沉睡去。因为太过于安静了,又是侧躺,郝诏阳看不到她的脸,房间里静寂得有些死气沉沉,让郝诏阳产生一种莫名的恐慌感。
所幸,被子上细微的起伏着,昭告着那个人还是个活物。
郝诏阳见到她早上扛回来的那包东西放置在房间里的桌子上,心想:“难怪早上敲门没回应了,原来是病倒了。”
纯洁无比的郝诏阳哪里知道,坏心肠的睡美人就算没病倒,她一样不会去开门。
造成董倪烟这种冷淡性子的,并非是感情失意,更不是家庭因素,论家庭,其实董倪烟出生的这个家,虽然变态了点,但还是很幸福和睦的,要说她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完全不为过。
只是,一个人要是达到某种境界,什么东西都能轻易获取,什么事物都轻易看透,也就什么都不感兴趣了。
除了那个…再也不属于她的人。
董倪烟不是神仙,所以无法控制人的内心,无论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正如有些人有些事,你越想去忘记,就偏偏越是会想起,根本由不得你选择。
一阵骚乱的思潮突然在她胸中翻上翻下,明明,天还是那个天,海洋还是那个海洋,那色彩却一天一天地退落了。
世界在什么开始,变成了一幕幕黑白默片,董倪烟放空了思绪,隻留下一个单纯的存活意志在那里指使她睡觉,起来,吃饭,喝水。所以她终日只是躺着,坐着,发呆。
剧烈的头痛又开始像毒蛇般缠绕着董倪烟的头,心臟不知被什么野兽残忍的用力抓挠,她开始呼吸不过来,在床上挣扎着翻来覆去。
无数张令她恐惧害怕的脸出现在她梦中的世界,她想马上醒过来,逃离那恐怖的世界,却怎么也睁不开眼,恍惚中,她似乎看到了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她分不清,那个人,是郝思瑾,还是沈熙。
郝诏阳早发现了董倪烟的不对劲,见她呼吸越来越急促,蜷缩着身子在床上翻来滚去,手还抓着自己的头一副非常痛苦的样子。
郝诏阳吓坏了,急忙扶住董倪烟,也不管跟她熟不熟,就直接轻拍她,“董小姐,你怎么了?醒醒!”
董倪烟倏地睁开双眼,狂乱迷离的琥珀色美眸,停留在了郝诏阳身上。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十几秒钟,太直白的目光相交使得郝诏阳不好意思起来,她那双透亮的眼睛闪烁了几下,正欲害羞移开,却在那一瞬间,她的领口被揪住,唇间突然传来一阵清香,同时伴随而来的,还有一种温热的,软软的,舒服的触感……
“啪——!”
与此同时,在沈熙的办公室,只差最后一份文件,签下它,沈熙今年的收入估计又得翻上一番。
在这关键的一刻,沈熙没来由的,心绞痛了一下,董倪烟那张清冷的脸,突然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沈熙明白,她与董倪烟,是注定没办法在一起的。
她想要的东西,董倪烟给不起,而董倪烟想要的东西,沈熙更是给不了。
她与她,是同一颗树上结的两个果,颜色变了,熟了,再怎么想赖在树上,终究也逃脱不了双双坠落的命运。
我爱你……
这三个字,只能在心里说,在董倪烟听不到的时候说。
沈熙曾自以为,她一辈子都会爱郝思瑾,结果呢?最终,她却讽刺的爱上了曾经的情敌,想天天对那个人说那三个字。
董倪烟…我爱你……
董倪烟……我……
“沈小姐…沈小姐!?”
沈熙猛然间抬起头,“怎么了?”
坐在她对面的中年男子指着地上,说:“你的钢笔掉了。”
“哦…不好意思。”沈熙捡起地上的钢笔,用它在文件上迅速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了二更了…哇哈哈……
其实还码多了一千字左右,只不过觉得停在这个地方比较有感觉来着~!
残阳如血(下)
沈熙前脚刚送走某位别有用心想约她吃宵夜的中年地中海男子,后脚就紧跟着接到郝诏阳的紧急来电。
“董小姐突然晕倒,我们现在正在赶往医院的路上……”
挂了电话,沈熙加快脚步进停车场,取了车便直奔医院,她原本是抄最近的道路走的,偏偏是遇上周末,所有爱在周末荡漾的男的们女的们,基本上大部份都会在此刻被卡在这条路上。因为这个城市里最热闹的三个大型酒吧,便是在这条路的另外一头。
沈熙不爱去酒吧,也较少出没于这条路,并不晓得它的此时段路况。于是她很悲催的被堵在了此路上,不胜唏嘘的望茫茫车海扶额哀叹。
司徒肆没料到会在街上遇到沈熙,她当时正骑着她心爱的宝马机车奔赴快活之地。修身的亮面黑裤让她的腿看起来笔直修长,她的上身是短装的黑夹克,里头是印了几个黑色字母的圆领白t恤。而她的身后,坐着个浓妆艳抹的年轻女子,那女子正紧紧的搂住她的腰,脸亲昵的贴在她的后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