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祸不单行
“就是腿上打了两板子,完全没事。”王幼恆道。他说的自然不是实话,当时王太医非常恼怒,要赶他出家门,又拿板子打他,说要打断他的腿,后来被他祖母、母亲还有哥哥们给拦下了。后来他还被罚去跪祠堂。他伤没有好,就回了镇上,还是怕王太医看见他生气,先躲一躲再说。
不过这些,他当然不会告诉连蔓儿。
就在这时,就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是王掌柜亲自端着茶壶送茶来了。本来这些事情,让个小伙计来做就可以了,王掌柜亲自来,是怕连蔓儿和小七打扰了王幼恆养伤。连蔓儿本来就对王掌柜王幼恆心有歉疚,见王掌柜这样护主,心里并不怪他。
王掌柜进来,看见王幼恆斜倚在床上,连蔓儿和小七都哭的满脸是泪水,心里的气就稍微平息了一些。
“又哭成花猫脸了。”王幼恆看着连蔓儿的脸笑,就转头吩咐王掌柜,“茶就放在那吧,让人打盆水来,给蔓儿和小七洗脸。”
“不,不用。”连蔓儿赶忙拦道,“幼恆哥,石太医现在在镇子上吗?”
“蔓儿要找石太医?不巧,他这些天回府城了,还没回来那。蔓儿你找他有事?”王幼恆忙道,“是我大意了,以为你娘已经没事了,是不是又……”
石太医果然还没回来。
“不,不是。”连蔓儿摆手,“我娘很好,等能下炕了,还要来镇上谢幼恆哥那。”
“那倒不必了,你不是来了吗。”王幼恆道。
“幼恆哥,我和你说件事。”连蔓儿说着话,就瞥了王掌柜一眼。
王幼恆看连蔓儿的意思,是有话要和他私下说,就朝王掌柜挥了挥手,王掌柜就从屋中退了出去。
“什么事,蔓儿你说吧。”
“是这样,”连蔓儿就将连花儿烫伤了腿,不想留疤,连守仁要他们一起来请石太医的事情对王幼恆说了一遍。“我估计大伯和爹他们一会就要来这里了。”
“哦,是开水烫的?”王幼恆就问连花儿的伤。
“嗯,村里的李郎中已经看过了,还开了止疼的药,大伯娘说不能留疤,李郎中说他没办法,让来镇上买幼恆哥铺子里的药膏试一试。”
“那样的伤,怕是不可能不留疤的。”王幼恆沉吟着道。
连蔓儿点头。
“……请不到石太医,肯定会来这里,恐怕还会要幼恆哥亲自去。幼恆哥。你能打发个郎中过去就好,你自己千万不要去。不管大伯还有我爹说啥,你都不能去。”
“哦?”王幼恆有些不解地看着连蔓儿。
连蔓儿抿了抿嘴,虽然有句话叫做家丑不可外扬,但是王幼恆和连花儿相比,王幼恆才是更亲近。更可靠,她更愿意去保护的人。
但是有些话,她能当着王幼恆的面说,却还不想被其他人知道。所以刚才王掌柜在的时候,她才没有说。
“咱们也都觉得,那样的烫伤。不留疤,只怕要神仙下凡才行。他们找不到石太医,就会把念想都放到幼恆哥身上。幼恆哥对烫伤可在行?”
“蔓儿,我不过是管着这个铺子,医术还在学习。你对外面可别泄了我的底。”王幼恆故意道。他是看连蔓儿哭了半天。现在又板着小脸,想要逗她笑。
连蔓儿果然被逗笑了。
“幼恆哥,你心地好,又聪明,以后一定能成为最厉害的郎中、嗯。是神医。”
“好吧,蔓儿。你这话我爱听。就算为了你这句话,我也一定会努力。”
“幼恆哥,花儿姐的性子,我比你了解。如果去了人,真的不留疤还好。如果还是留了疤,花儿姐她,她会认为是这个人的不好,她从此就会恨上这个人。幼恆哥,我不想你做了好事,还被人怨恨。”连蔓儿很坦白的对王幼恆道。
王幼恆靠在靠枕上,脸上露出沉思的表情。
“蔓儿,连花儿她,这些天对你好吗?”
“幼恆哥怎么这么问?”连蔓儿有些奇怪,“哦,对了,好些事,幼恆哥你还不知道吧。”
“什么事?”
“我娘这次小月了,是我老姑故意推的,我老姑这么做,是因为花儿姐背地里撺掇的。”
连蔓儿就将事情大体和王幼恆说了,小七也在旁边插嘴,一会功夫,王幼恆就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竟然是这样?”他才从县里回来没几天,这样的事情,就算有伙计知道,也不会告诉他。
“是啊,幼恆哥,我们现在分出来过了。”连蔓儿道。
“那样也好。”王幼恆就道,“连花儿的性子,你们离她远一些,是好的。”
连蔓儿和小七都深以为然地点头。
“少东家,”王掌柜又从店里过来,站在门口向王幼恆禀报,三十里营子的连秀才带着儿子连继祖,还有三姑娘的爹来了,就在外面,说要求见少东家。”
“你可跟他们说了什么?”王幼恆就问道。
王掌柜飞快地扫了连蔓儿一眼,因为连蔓儿和小七就在这里,他就不好对连守仁说王幼恆不在的话。
“我说少东家受了伤,正在卧床养伤。”王掌柜道。
“那就好,还是请他们进来,我见一见。”王幼恆就道。
王掌柜有些狐疑地退了出去。
“幼恆哥,你快躺回床里。”连蔓儿就从绣墩上站起来道。
“好。”王幼恆笑了笑。连花儿即将嫁入县城的宋家,宋家与王家相识。他倒不是怕得罪连花儿,但是少一份麻烦,也是好的。他自然知道该如何趋避利害,何况连蔓儿这么苦心安排,亲切地跑来通知他,怕他被伤害那。
王幼恆就脱了外衣,真的躺到了床上去,连蔓儿把枕头垫高,让王幼恆舒服地靠着,又拉过旁边的薄被给王幼恆盖到了腿上。
“蔓儿,你这花猫脸不洗洗吗?”王幼恆道。
连蔓儿是故意留着这张脸的,王幼恆心里想到了,故意这样说。
“这样才好咧。”连蔓儿就道。
王幼恆暗笑。
少顷,王掌柜引着连守信、连守仁和连继祖从院子里走了进来。
“王小太医……”连守仁一进来,就朝王幼恆拱手做礼。连守仁虽在家里总是摆着秀才的架子,但是在外面,还是知道眉眼高低的,
连守信和连继祖也向王幼恆问好。
“请恕我有伤在身,没能迎接,实在是失礼了。连大叔,连四叔,继祖兄快请坐。”王幼恆伸手让座,“王掌柜。快沏茶来,要从这次县城带回来的白毫银针。”
王掌柜答应了一声下去。
“这茶清淡了一些。去也难得,是湖广总督前些天派人送了一些来,我尝了觉得还不错,请连大叔品评品评。”王幼恆微笑着道。
连蔓儿站在一边,将王幼恆的举动看在眼里。原来在别人面前,正常应酬的王幼恆是这个样子的。
连守仁满脸是笑。
连守信一进门,就看见自家闺女和小儿子脸上泪痕还没有干,看着就有些心疼。
“王小太医伤的很重吧。”连守信就道。
连蔓儿就又抽了抽鼻子。差一点又掉下眼泪来。
“无妨的,歇上些天就能好了。蔓儿过来说是要请我出门,看我不能动。她小孩子家心肠又软。就哭的了不得了。”王幼恆道。
王幼恆这样说,就是提前堵死了连守仁要他去三十里营子的话头。
连守仁就看了一眼连守信和连继祖。
“连大叔来找我,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