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白瑾之章
去,由奶娘一手带大,因萧主事无意栽培,琴棋书画无一能通,甚至连字都不识得几个…奶娘在她一十二岁时便告老还乡,身边独留一位唤小桃的奴婢。」
眉一皱,问:「还有呢?」
连逐头一低,歉然回:「稟主子,能查的仅有如此。」
这晚,入寝不能安眠。
为何大字不识却能医术超群?为何书画不通却能笔风独树?
太多的疑问在脑里流窜,顷刻间,我甚至怀疑,这名为萧遥的女孩真与秋雨是同一人?
清晨雨纷飞,我比平时都早到萧府后门。
而幸好早来了,才得见她自后门打起杏花伞自眼前漫步而过。
她脚步慵懒,先到对街刚开的米粥摊带了两碗,再往大街走去,有时会停下脚步仰头注目,有时会抬起手来感受飘雨,带着稚气的身段里藏着一抹惆悵…
最后,她在一幢楼前停下,我抬头一瞧,匾额上刻着第一书楼,见她小手在大门上敲了敲,没一会儿,门打了开,她将米粥递给了里头的人,收起伞入了内,这一待便是一时辰。
我隐身在楼对面的小巷里,就见他们各自打了伞出来,锁上门往前头走去,我跟了上,一路他们有说有笑,内容听不甚清楚…一股名为妒意的怒火闷闷地炙烧着,冲淡了理智,似要淹灭…
这样陌生的情感…一时间令我难以招架。
他们入了金宝钱楼,约莫一刻鐘出来,两人在门前击掌,那男人…竟还拍着她肩!
就在妒火快将理智烧成灰烬之时,他们互相告别分道扬鑣。
我没再跟上,待她走远后,穿过两个看门守卫,入了钱楼。
那柜台的掌柜一见我便瞠目结舌,语不成句,吓得腿站不直,想是个有眼力之人。
「敢…敢敢问大…大人…小的…能为您您您…做做什什什么?」
我也不同他周旋,开门见山问:「你甭紧张,好好回,适才入你这儿的,是何人?」
他洩了口气,陪笑:「是是是…第一书楼的老闆…名叫陆光知。」
「另一位呢?」
他双眉挑个老高,紧张地直打哆嗦。
「另一位是…这…这…这儿小的实在是说不得啊!」
我将怀里所有银票掏了出来放在柜上,「说了这银票全是你的,不说…就等着吃牢饭吧…你也甭吓着,今日之事只有你知我知,再不会有第三人知晓,明白吗?」
见他咽了口唾沫,盯着桌上银票,最后全盘脱出:「那孩子是陆光知带来开户的,今儿个头一遭光顾我这儿金宝钱楼,户名是秋雨,别见他小小个头儿,那存的银票可大把地能买户高楼了,大人…您千万别说出去…那孩子可是千叮嚀万嘱咐小的要保密到底啊!」
由此确定,她却是秋雨,只是…年仅十四的她,就算是名门闺女,如何得来这么多银两?
那日近晚,我压不下好奇,做了回梁上君子。
这是一个非常小的院落,略显凋零斑驳…不大的前院有一颗大树,就见她晃着两隻细腿儿,隐身在树上,嘴里哼着我听不懂的曲子,似是非常快乐…
然后,一颗小东西被拋了出来落在地上…一瞧,原来是刚被啃完的果子,而她显然已吃了不少颗了。
她跳了下来,一头未束的长发在空中飘逸,快乐在她眼眸里绽放,我将这一幕牢记地清楚,这是头一回看见她的笑容…
尔后我照样每天清晨来等门,这习惯一做便是一年又十一月,亦摸透了她的作息。
小雨每月底会去书楼一次,月初书楼便会推出名作家骤雨的新作。
她最爱吃街尾一家餐楼,每回出门都会先去那儿打打牙祭,她尤喜爱在雨天出来,有雨的日子我会特别期待她出现,她带过五幅画进画楼转卖,五幅都让我高价买了下来。
还记得她第一次将画带进画楼,我即刻让连逐进去将它买了回来。
当连逐带画回来,我亲自打了开,波澜壮阔的山水画有别于女子之创作…我爱不释手,不愿其他人分享这出自她手的创作,遂问:「这可是秋雨第一幅卖出的作品?」
连逐头一摇,「属下问过画楼老闆,这已是第五幅。」
我心底怒火一烧,气自己为何不是第一个买下画之人…羡慕、忌妒在心底焚烧,朝连逐下令:「快将那四幅画收回来,不惜一切!」
花了一月,连逐成功分别将画买了回来,因这大肆举动,秋雨的名声更上层楼,贗品尤其之多自不在话下。
雾花国女子芳龄一十六才能出嫁,我盼着她长大成人,盼着她成为不落国七王妃,亦盼着她第一眼见着我时的样子,不愿现下与她相认,不过是这样一个小小私心,只想为两人的重逢别上惊喜。
为了筹备婚事,我赶回了鹰阜入了宫,告诉父君母后这个好消息。
没想当我一说出萧遥二字,父君乐得开怀大笑,重拍了拍我背:「不愧是我儿,不用我这儿老头提点便能找着啊!你放心!等会儿我拟个旨给雾花那老妖精送去,你就等着当相公吧!哈哈哈!」
我听到后面喜不自胜,倒也未细细咀嚼父君的话中含意,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她是让父君从异世带回的…
三个月后,父君捎来消息,说是雾花国的使者来到,需要向我稟报一急事,我入了宫,便见那使者跪地叩首,抖着嗓子说:「我国实是惶恐…原与贵国平心亲王订下良缘之萧府小女萧遥,现下患上恶疾,重症难癒…」
一听此话,我霍地起身跑到那使者面前:「你再说一次!萧遥怎么了?」
「萧…萧遥患上恶疾…恐恐…恐无法与贵国结缘…不过…萧家老爷自荐二女…」我摇着他肩,让他抬头:「你再说一次!萧遥怎么了?你给本王再说一次!」
「萧遥小姐…重症…」我一掌摑了过去,「胡说!」
那人倒在地上,颤着嗓子回:「微微…臣所言…属实不假…请亲王节哀…」
眼前黑云罩顶,身上的血液彷彿让寒河水浸泡冰冻个彻底…已无法呼吸…
一时间天旋地转,眼前只有黑,再无别的…
小雨…
「小七!」
我醒来,就见父君环胸扯着一抹笑意坐于床边靠椅上。
「哈哈…小七,你可知道…你这辈子头一遭这么晕过去,便是三天。」
我大惊,赶忙下床唤来彩青彩婕着装洗漱,却让父君一手制止,「先到门外候着,老头我有话要跟你们主子说说。」
门一闔上,我转身面对父君,满脸着急:「父君,孩儿现下就想赶去萧府。」
他背靠门板,难得正经问:「小七,你…信缘分吗?」
眉头一皱,丝毫不解为何在此时提出这么一句话,我想了想,确实回了:「我信。」
他听了后开心一笑,离开门板重重拍了我右肩:「就算是强求来的缘分…你也懂得牢牢握住?」我头一点:「恩。」
他拍了我后背一记,「去吧!孩子,就算对手再难缠,也要给我娶回来!」
「孩儿谨遵父命!」
他越过我开门唤她们进来,走前特地撂下了一句:「尽快回来啊!边关…可不大稳定唷~」
快马七天赶至雾花飘渺,正装递帖欲入萧府,谁知大门紧闭外,挡在门前把守的竟是那花帝派来的皇家亲卫,领头的还是她亲信-凤令官。
「圣上英明,未卜先知平心亲王近日必来萧府探视萧家小姐,特命凤令在此恭候大驾。」
我一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