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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越天推开门:“时间如此赶,还是养足精力吧。”
她说话是低着头的,抬起头才发现屋内还站着个身量颇高的人,那人听到动静转过身,原来是郗霄。
郗霄见到她们也很惊喜:“你们可真是让我好找!城主早就回了信,哪知你们居然到了开元派,今日我还是靠着碧云派进来的。”
“实在抱歉,”容姲解释道,“事情太多,忘记和你打招呼了。”
“没事没事,”郗霄干脆利落地说明来意,“我带来的是好消息,城主说可以与你们合作,为你们提供枯心草,其它风城富产的药材也可以谈。”
纪越天与容姲默然,其实她们谈生意本来也就是为了套消息,如今真要合作,竟不知道把枯心草用在何处。
偏偏郗霄还问:“但是城主想知道你们要用枯心草做什么?毕竟这东西也不是轻易的来的,每年就那么点,今年的几乎全部给了碧云派,只剩下散落的几株,你们若是需要,也需要等到明年去了。”
纪越天听到明年马上回道:“那就明年再说。”
郗霄见问不出什么也不再多言,她说道:“也行,听说你们还要去西北部,若是得了空去拜访一下城主也可。”
“哦对了,”她从腰间扯下一个不起眼的小木雕来,递给容姲,“你师妹让我拿给你的,说是用后山的新木做的,怕开裂所以小了些。”
容姲欣喜地接过,游芳心灵手巧,平日里就爱雕刻些东西送给师姐们,她高兴地对郗霄道:“我送送你。”
容姲一路送她到门派大门,临走时她才犹豫地问道:“我师妹们……都还好吧?”
郗霄有些讶异:“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她们人脉单纯,也不怎么独自出行,还有武功傍身,怎么会出什么事?”
得知她们没事就好,容姲自从看了话本便一直想着,修炼邪功的人蛊虫最后会反噬控制人的思想,齐彭越在她离开前脾气就已经发生了不对劲,她总是怕他最后伤害到其他人。
好在郗霄也没觉得她这个做师姐的关心师妹有什么不对劲,隻当她是见不到师妹想太多:“你放心吧,都挺好的,游芳也是,能吃能睡有精力,不用你担心。”
谢别了郗霄,容姲还在山头站立了许久,望着悠悠群山,直到凉风吹过脸颊,她才回过神来,转身往回走。
——
谢飞柏的眼皮似有千斤沉重,浑身都像被小虫子咬食一般又痛又麻,但腰间受的那一剑的疼痛感过于强烈,让她意识又清醒了几分。
眼皮不知道颤抖了多久,她才缓缓睁开了眼,移动胳膊时,才发现自己的右手手腕被一根嵌在墙上的铁链锁住,铁链并不粗,但禁锢的极紧,约莫有两寸长。
她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左手抬起按住额头,轻微地缓解了头痛,等勉强坐直了身子,这才开始打量着四周。
刚才看到铁链时,她以为这会是间牢房,实则不然,她所处的地方应当是间正常的屋子,而她方才躺着的位置是床铺边的一个小角落,事实上她的左手边就是床,随时可以躺上去。
屋子有一些简单的陈设,没有灰尘,居然还被清扫过。
谢飞柏在心中冷笑一声,张立舟对她下手就下手,还虚情假意的安排个差不多的环境,可真是够虚伪的。
她摸向腰间,才发现自己常带的软鞭早已被拿了去,许是她起身带动了铁链响动,屋外开始有了一些脚步声和交谈声。
片刻后,不出她所料,十九踏入了屋内。
他表情依旧恭谨:“谢小姐若是累了可以上床休息,厨房在给您烹製菜品,应该要不了多久。”
“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她语气嚣张,但是表情看着有几分恐惧和伤心,“谁让你这么做的?你们公子呢?”
“公子空下来自会与您来相见,”十九对她这样的表现显然已经见怪不怪,他木然地提醒道,“谢小姐,照顾好身体,莫要伤了自己。”
说的简直是废话,谢飞柏压根没仔细听他说话,反而是等他出去之后聚精会神地听着屋外的脚步声。
张立舟还真是看得起她,屋外起码有五个人,实力用膝盖想也都比十九差不了多少。
她用左手拔下头上仅有的两根珠花之一,按下中间的珍珠,刀片从其中滑落,她捡起刀片,对着右手上的铁链下方轻划了一刀,一道并不明显的划痕马上便显露出来。
她满意一笑,又把刀片放了回去,走到桌边的镜子旁,把发簪插回了原处。
十九听到极大的动静又迅速进来,只见谢飞柏对着镜子抚摸着脸颊,在某一处忽然停下:“这里有了道红色的划痕。”
十九没当回事,但还是一板一眼地回復道:“稍后会给您送来山庄内的玉肌膏。”
“去吧,”谢飞柏挥挥手,眉间还有些担忧和惶恐,似是不解为何把她关起来还如此有求必应,“你们究竟想做什么啊?”
十九没有正面回答:“您以后会知道的。”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谢飞柏有些赌气地说。
等十九都快走到门前,谢飞柏又出声道:“还有,”十九的身子一顿,她接着道,“下次进来记得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