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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立舟这一趟大概是回青城了，用他人养蛊的事我们可以揭露出来，但不信的人应当会比信的人更多，”容姲眉头紧锁，“除非我们再捏着他其它的把柄。”

“没关系，不用等很久，”卓如眼底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可惜低着头，容姲无法完全看清，“我先去杀了张集，想必张立舟定会阵脚大乱，他没了背后给他出谋划策的人，明月山庄自己就先回衰落一半。”

容姲有些担忧：“对你来说，杀人容易，但此一行后，张立舟定会严加防守，从层层布控的山庄里逃出来，你……”

容姲没有再说下去，卓如领了她的意，但抬起来的面容很是平静，不见一丝慌乱：“运气好我直接装作路过，当然了，我也不觉得张立舟会放过我，所以会找个帮手打点好。”

“谁？”

“你应当认识，开元派掌门，空友白。”

——

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空友白在假山处的暗道中放了一把火。

她冷眼看着火光愈演愈烈，劈里啪啦的声音响起，她忍着恶心将暗道闭合，平复好了心情转身，却看到有人躲在假山后。

空友白与弟子们日日相处，倾囊相授，怎么可能认不出来那人是谁，她招呼道：“凌雪，别躲着了，过来吧。”

齐凌雪撞破了别人的秘密，这人还是她师父，而且还被发现了，简直尴尬至极。她垂首走过来，眼神却忍不住的乱飘，空友白看了道：“要看就光明正大的看，为师不会怪你的。”

齐凌雪这才敢肆意张望，可暗道只有一扇铁门，也看不出来什么，齐凌雪大着胆子好奇问道：“师父，这里面是什么啊，怎么要全烧了呢？”

空友白久久没有答话，她将手放在铁门上，感受到手掌传来的灼热：“这是为师曾犯下的错，只是我不敢面对。”

多日前，刘晓苏找到她，说是明月山庄提供给开元派的修炼功法有异，让她谨慎为上。空友白不是不以为然，但却有些心虚，在外人眼里，和蛊这个字沾上关系的，定然不会有什么好事情。

明月山庄却赠送给她一本心法，还提供了许多蛊虫，贴心地帮她藏在了假山处，张立舟舌灿莲花，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一下子就接受了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刘晓苏说的话倒是点醒了她。

细细想来，这东西本就古怪，说是以蛊练功，可寻常的蛊虫根本没这能力，她甚至不敢当着徒弟们的面教与她们，只能先找了两个经验丰富的人尝试，这两个人就是那日晕倒的齐凌雪的两个师姐。

空友白不觉得自己是个蠢人，她能够在这个年纪坐上这个位置，绝对有着常人不可比拟的深谋远略，但连这么异样的东西都没看出来，她却觉得愧对于自己的师门与徒弟，还好刘晓苏劝解她，说是这蛊虫八成已经有了蛊惑人心的能力。

“说是蛊惑人心，实则也是毒的一种，”刘晓苏这样说道，“但它又不是真正的毒，蛊虫也没厉害到那种程度，只要你自己清醒过来，它们自然就不会再影响你。”

“所以我的徒弟觉得没问题，也是被此物蛊惑了？”

刘晓苏点点头，又添了把火：“您若是还不信，我这里有些能试出您的弟子武功是否出了问题的丹药，您一看便知。”

空友白其实已经信了他说的话，但凡是要试过才心安，她取了丹药，还是在两个弟子出发之际混在了她们的茶水中，心想若是真出了问题再去查案也帮不上大忙，果不其然，二人还没出城就晕倒了。

“枯心草枯心草，最能判断一个人的武功根本是衰竭还是兴盛，不过您的徒弟也没修炼多久，及时止损还来得及，空掌门，现在您可信我说的话了？”

空友白盯着床上的两个弟子，久久才回过神：“我知道了，合作的事明日再谈，今日我累了。”

“空掌门，贸然来访，我应该没打扰您吧？”卓如礼数端的不错，奈何空友白现在对明月山庄的人实在提不起什么好感，隻冷漠的问道：“张二公子来我派做什么？和你们山庄的合作已经终止，日后也不必再来了。”

卓如狡黠道：“当然是因为我哥的事。”见空友白一脸送客的表情，她赶紧加上两个字，“丧事。”

这两个字的语义过于直白，空友白变了表情：“你什么意思？”

卓如笑笑：“我一个人来的，您也不用怕我找事——不知是否可以进门派内和您谈谈？”

空友白对旁边的人使了眼色，其他人都退下，卓如如愿以偿地进了空友白的书房，开始讲起她与张集与张立舟的仇恨。

空友白从长篇大论中总结出一句话：“你想让他们身败名裂然后一起命丧黄泉？”

求人办事，首先要把态度摆好。卓如恭维道：“您太聪明了。”

若是事实真依卓如所讲那般，那她恨父子俩也是情有可原，空友白有些傲气，自然是对张立舟害她门派的事怀恨在心，怎么都咽不下这一口气，虽然她不可能直接对明月山庄动手，但帮着张卓如从山庄里逃出来倒也不算难事。

空友白如今谨慎许多，她沉吟后道：“给我些时间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