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灰色的末日天空
么样?」
海晓脑子一片空白,这计画完美无缺,就像他本人能够想出来的。是的,进入送葬队伍的所有东西都会经过检验,他们在回去路上换箱子,不会引起注意,也没错,政商界的人不会和黑道一起聚餐,华兴会在四海招待白道的人,而黑道这么多的人马也只有去老寧波吃饭。那里又偏,如果关上大门,在里面动手,外面根本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
「阿海,我知道你会很难做,我们不会怪你,我们都可以理解,经过这么久的兄弟,我们都长大了,都有各自的路要选择。我不要求你和我们一起去,我只是希望你别挡在我们面前。」阮树语带讽刺地说。
海晓已经顾不上阮树口气里的讽刺和不满。
「如果老寧波也被安排条子了怎么办?华命九的葬礼是大事,谁也不能保证他们会不会在所有地方安插人手,以保证当天的安全。」海晓作最后的挣扎。
「有条子,我们就连条子一起做掉,来几个做几个!」阿鬼斩钉截铁地说道。
「你们完全丧失了理智,阿树!杀条子?可和黑道火拼不是一个概念!纽约你们还不知道?什么事情死一个条子,全纽约的员警都会上街,翻开所有垃圾箱找那个枪手。还记得汤姆的死?收拾牙买加人出动了多少人马?阿树,杀一个条子,他们会在抓住你们的时候当场处决你们,不会有丝毫怜悯。这风险太大!阿树,我们再冷静下来想想其他办法?」
「阿鬼,站起来,海哥没有多少时间了,我和大虾去准备了。」说着往楼上走去。
剩下阮树和海晓两个人的时候,阮树叹了一口气:「阿海,人生真的可以有自己的选择么?也许有,这件事上我也有其他选择,我可以不参与,让阿鬼自己去做,但是这选择的代价是什么?我会从此没有兄弟,而如果阿鬼出事,我孤独地一辈子活在自责中?我怎么面对阿妈?我都无法面对我自己。这个选择的代价我承担不起。阿海,对不起,我知道我让你失望了,但是这就是人生。」说完阮树走上了楼,留下海晓一个在地下室绝望着。
整夜无法安睡的海晓起床后在心惊胆颤中看着,越青的骨干在越下进进出出。
「他们要在我爸爸的葬礼上干什么?」敏感的皮鞋姐拉过海晓,在一边盘问。
「什么也干不了,宝贝你放心,我会看好他们。」
「你骗我!不要骗我海海,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你不能再出事!让我平平安安送乾爹走,然们我们离开纽约好不好?」
「好好,宝贝不要哭了,我去想办法,你去休息一下,明天还要早起。」
早上10点出殯,海晓5点就睡不着了。他爬起来,阮家兄弟早已不见。
海晓开车来到还漆黑一片的唐人街,已经看到大批探员在佈置路障、黄线。海晓坐在路边六神无主,选择就在眼前,刚刚讨论过的人生选择就在眼前。
两条路。
他如果选择放任阮树他们动手,结果谁都很清楚。这一天会死很多人,海晓不敢想明天以后的纽约会有多大的风雨,但是如果阮树兄弟在这次交火中丧生,那么海晓知道,这辈子他就会活在内疚和悔恨中。
如果他选择阻止阮树,结果也是明显的。他可能会失去这些从小长大的兄弟,阮树兄弟也许今后再无出头之日,他海晓一样要活在混乱的记忆和痛苦中。
怎么选?怎么选?
海晓理不出任何头绪,走向了一个特勤组一样装备的在路边指挥佈置的人。
「一大楼,海晓,今天会很忙阿。」海晓掏出证件打招呼。
「是啊,今天会他妈的是个很长的一天,伙计,不好意思,请问你负责哪一块?因为你看得出来,我们很忙。」
「我协助埃瑞克局长,负责安全,你大概说说今天的佈置好么?」
「哦,是这样,大概200多制服(指穿正装的员警)在车队中间和周围,楼顶有狙击小组,四周有特勤组的车。路上是这样,中午吃饭会有4个小组在四海酒家。老寧波那边会有2个小组。」
海晓心理一惊:「黑道他们自己吃饭,我们也要调那么多人手?」
「嘿,谁知道他们这些黑道会不会在吃饭时候,为了争老大的位置大打出手?」这个年轻特勤耸了耸肩膀,「安全第一,不在乎那点人手。」
一个小组在酒家里面,外面有备用车辆和一个后备小组,一旦发生任何事情,马上会有支援。
海晓微笑了一下:「好吧,和埃瑞克局长说一下,看看还有什么问题?」
他转身的刹那,觉得他已经失去了另一个选择。
……
七点,埃瑞克已经在办公室。
「埃瑞克,我有些事情要和你商量,你必须要保证我一些事情,我才能告诉你。」海晓推开门一分鐘也不想耽误。
……
四海酒家二楼,于海四问马加诺:「阿强那边没什么吧?恢復得怎么样了?」
「还可以吧,还是不怎么说话,但是起码他能听懂话了,不像那阵子,木头一样。」
「其实我更希望他像木头一样,他清醒了,我心里总有些不安。」于海叹了一口气说。
「就他那废物样子?从小就废,做点生意还能让人耍了,可真不像老东西的儿子。」马加诺一脸不屑。
「好了,坦克,今天送走老傢伙,下周就宣佈提前选举。等了这么多年,别再这事情上出错了。」于海四叮嘱。
「放心,四哥,我知道怎么做。」
九点整,随着一丝阳光慢慢落下,唐人街两边逐渐站满了前来送行的人。车队的第一辆加长林肯出现,阮树一行十多人抬着两个箱子出现在武街。
全通天带着圆墨镜,迟疑了一下,叫吴望南带人去检查箱子。
「全叔,阿海是我们从小的兄弟,他去照顾安全了,我们也想尽些力。」阿鬼在边上说。
吴望南看见箱子里的狮子、龙头、鼓等等东西,有些感激地看了阮树一眼。
「没事,全叔,是舞狮的傢伙。」
全通天点点头,让华兴的兄弟让出一条路。阮树一行人拿着各式道具,在车队的最前面敲锣打鼓地走了起来。
车队行进得很缓慢,两边有很老的老头子组成的乐团,吹奏着低沉的安魂曲。
头三辆车过去以后是吴望南、于海四和马加诺三个人抬着华命九的遗像。后面缓慢地跟着灵车,华为婷坐在全通天边上,眼神在人群中寻找着海晓。
灵车后面是送葬的亲友。华兴所有堂口都到齐了,包括台北的、澳门的,一百多人。张思庭兄弟抬着一个花圈,写着永远的大哥。卫战龙父女抬着一个花圈,写着精神永存。接着是保罗带着阿兰、亚博和义大利人,抬着英文写的天堂的羔羊。乌里带着尤金科抬着英文花圈,永远的友谊。
再往后是韩国人、黑人,统一穿着黑西服,带着黑墨镜。抬着各式各样的花圈,浩浩荡荡跟在灵车后面。接着又是三辆加长林肯,车队前后都有骑着高头大马和重型摩托的员警开道。路边人群中也站着穿黑西装、戴耳机的联邦调查局安全人员。
经过近一个小时缓慢的路程,到了曼哈顿东河边上搭好的一个主席台。
车队停下,华兴的人把华命九的遗像放到了檯子上,经过简短的休息,主席台上,全通天沙哑的嗓音宣佈:「九爷,华命九的告别仪式开始。邀请各界代表上台讲话。」
在诸位华人代表分别上台感谢华命九一生对唐人街社区的建设和贡献时,阮树一行人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