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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贺朝陷入自我感动当中无法自拔,感动了自己,却没有感动到数学老师。

数学老师批作业批到一半,想找课代表去五班把三角尺教具拿回来,等下上课要用,刚抬起头,就看到举着练习簿给同桌挡太阳的贺朝。

他放下手裏的红笔,没有直接提醒,好整以暇地看了半天,其他发现不对劲的同学也顺着老师的目光看过去。

“……”

这真是相当有同学爱的一幕画面。

感天动地。

贺朝正思考要不要把练习簿换成数学书,遮阳范围更大一些,犹豫间,一小截白色粉笔头从讲臺方向飞出来、准确无误地砸在他头上。

粉笔头打中了又弹出去,落在地面上,不紧不慢地滚到垃圾桶旁边。

数学老师不知该气还是该笑:“最后一排的两个,你们当我不存在是不是?”

贺朝听见这话手一鬆,练习簿掉下去,正正好好砸在谢俞脸上。

谢俞直接被砸醒。

他刚才睡过去了,醒过来脑子有点懵,忘了现在还在上早自习,眼睛都没睁开就送了贺朝一句:“你找死啊。”

谢俞话音刚落,又是一截粉笔头冲他们这个方向砸过来。

吴正教了近十年书,用粉笔砸人的本领可以称得上是炉火纯青,平时上课开小差的、打瞌睡的那些,都是这样被他叫醒的。

一扔一个准。

效果显着,又不用浪费课堂时间。

谢俞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已经被砸中两次。

贺朝边躲边说:“吴老师,我觉得我们应该彼此冷静一下……”

“冷静个屁,”吴正连脏话都差点气出来,堪堪压下去,压下去之后不想再跟他们俩个人废话,手指指向门口,“出去。你们两个到门口站着冷静去,不是想冷静吗,好好冷静冷静。”

大清早,谢俞觉也没睡成,跟贺朝两个人靠着窗户站在高二三班门口。

第一节刚好也是数学课,吴正气消得慢,让他们等上课铃响才能回到座位上,于是他们课间就站在门口当门童。

走廊上人来人往。

“趁我现在还能控制住自己,”谢俞说,“你解释一下。”

贺朝:“我说了我怕你太感动。”

谢俞脾气真的不算好,从小贯彻的理论都是不跟傻逼讲道理直接抓着揍一顿,他忍了又忍,决定再给贺朝一次机会:“……你说不说?”

贺朝还没说话,万达就从窗边探出头,歪头道:“这真是一段感天动地却以悲剧结尾的故事,牛逼啊朝哥,还给俞哥挡太阳,但是这份感情註定只能感动得了你自己。”

贺朝:“达达,怎么说话呢,你这话说得。”

万达:“不是啊——你看俞哥的表情,我觉得俞哥现在很想把你的头拧下来当球踢。”

贺朝还在那边自信地说“不可能我同桌虽然平时看起来没有人性,但是我相信他是很善良的”。

谢俞通过万达说的三言两语明白了怎么回事,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把袖子撩上去,露出半截手臂,然后直接扯着贺朝的衣领扯着他往厕所走。

“干什么,”贺朝还挺配合,跟着他走了段路,“约哥一起上厕所?”

“换个地方揍你。”

万达乐得不行,扒着窗户哈哈哈哈了好一阵。

沈捷正好从走廊尽头走过来,摸着口袋裏的烟,准备躲在厕所裏抽两根,走到高二三的时候习惯性停下脚步跟他朝哥打个招呼,一眼看过去,贺朝位置上压根没人。

他凑在万达边上道:“笑什么呢,朝哥呢?”

万达把事情经过跟沈捷说了,沈捷烟瘾下去一半:“……我去,我过去围观围观。”

谢俞嘴裏说着要揍他,其实也就只是小打小闹,没动真格。

两个人还没走到厕所门口就折回来。

“好好好,我认输,”贺朝从后面揽着谢俞,推着他向前走,跟哄孩子似的说,“不闹了。”

谢俞算不上生气。

万达说挡太阳三个字的时候,他其实愣了几秒。

然后脑子裏奇奇怪怪的,他也不知道陌生情绪为什么莫名其妙就往上冒,越想越暴躁,烦得不行,最后脑子裏剩下一个最简单的解决方法。

……揍一顿。

沈捷看着发愁:“他们俩到底在干什么啊。”

贺朝虽然平时不轻易动手,但技术还是很强劲的,本来他还以为能够欣赏到一场年级老大和年纪老大之间的对决,酷炫到自带特效的那种。

万达最近已经接受这两个人好基友基到没朋友的设定,吐出两个字:“……调情?”

沈捷:“……”

今天这八节课,基本上都以讲解单元测试卷为主,巩固了这一个月以来学习到的各项知识点,为下週一月考做准备。

枯燥得很。

贺朝埋头玩手机,手机没电、充电宝也没电的时候就休息,折折纸。

折好了往谢俞桌上扔。

花样百出,玫瑰花小跳蛙什么都有。

“我这裏不是垃圾场。”谢俞提醒他。

贺朝没说话,低头继续折。

谢俞把他扔过来的那些往边上撇。

他得一边装自己不在听课,一边从手机游戏裏分心去听老师讲最后那道压轴题,没空管贺朝。

贺朝折东西折得很专心,手指夹着便利贴大小的纸,翻来覆去地折。

比起折出来的那些丑东西,这人骨节分明的手指观赏性更强一些。

“所以最后我们按照之前求得的区间,将其中一个答案舍去,知道舍哪个吗?”吴正手裏拿着大大的教具尺,每次点在黑板上都发出激烈的哐哐声,“要是听不懂,就放弃算了,这道题本身就超纲,对你们来说其实没有做这种难度的题目的必要……”

底下没人说话,显然是对这种吃力不讨好的麻烦题型没什么兴趣。

只有薛习生举了手:“老师,舍哪个?有些地方还是不太懂。”

“你课间来我办公室,我给你讲,”吴正道,“这张测试卷讲到这裏就都讲完了,订正好了,放学之前课代表收上来。”

吴正说完,下课铃正好响起来。

“喂。”贺朝凑过来在谢俞耳边喊他。

谢俞正低着头,把手机备忘录裏刚才解出来的两个答案删掉一个,删掉负一,只留下来一个零:“干什么?”

下节是体育课,贺朝虽然脚伤没好不能运动,但是站在篮球场上呼吸呼吸新鲜空气还是让人期待,怎么着也比呆在教室裏强。

谢俞不打算去,他最近没休息好,准备溜回宿舍睡觉。

“真不去?”贺朝问。

谢俞关了手机,习惯性终结话题:“关你屁事?”

“待宿舍有什么意思,宿舍裏有像你朝哥那么帅的人陪吗。”

“……”

罪魁祸首可真好意思说。

跟贺朝写英语试卷那个晚上,弄到凌晨两三点。

最后要走的时候贺朝为了把人留下来简直挖空了心思,说好让他睡床自己打地铺,最后还是偷偷摸摸跑到床上睡。

上床的时候已经快四点,不然以他的睡眠品质,不可能让贺朝顺顺利利地爬上来。

万达他们拿着球衣,在等贺朝一块儿下楼:“朝哥,走不走,我已经按捺不住了,我觉得我今天状态特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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