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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又回到了那个时候。

不知那是什么时候,是今年的事,还是去年、前年、几年以前的事。

不清楚是真实还是虚假,所有都很凌乱。

怀里的阿帕基只是一具早已腐化了的烂肉,一层层的皮与筋堪堪挂在骨头,一些化作了水,软黏黏的肉,正在孵化密密麻麻的虫卵,以及他掉出来分不出是什么部位的内脏。

不知道自己的心底在想什么。

可能什么都没想。

什么也不记得。

只是单纯目视自己被刷满血液的手,感受世界的摇晃,与阿帕基尸身融化后的包裹。

乔鲁诺在捏你的手心。

等你回了神,阿帕基已经不在你怀里,他没有死掉,还好好地站着,除了白色的西装上有几些血迹,伤口已被乔鲁诺的能力治疗完好。

『你的手怎么这么抖?』

乔鲁诺把握你的手腕,拇指在你手上的皮肤巡视按压,又抬起眼。

『……不要哭。』

他用干净的那只手擦在你的脸上,有湿湿的,可你没觉得自己在哭。

『你没受伤,是被吓到了吗?因为看到了很多血,你晕血?』

他问你,你轻轻摇头。

乔鲁诺没再说话,望着你。

你开始发散、放空。

感觉很累。

什么也不想看,什么也不想听。

脑袋里什么也转不动,被电麻了,噼里啪啦闪着电火花。

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还在那栋楼里吗?还是在乌龟房间里。白白的,白到发亮。

乔鲁诺突兀地握紧你的手——从掌心处隐隐传来被撕裂的触感,接着是左腿——疼痛源自于曾经被黄金体验治愈过的伤口,那些地方又仿佛隔着一层近乎绝缘的毛玻璃,连感知自己身体的疼痛这样的印象,都显得极为模糊。

身子摔倒了。

跌破圆弧状的地平线,白光乍退,自己回到了那一晚,一切故事的最初、听闻海岸敲拍的那道路。

身体被喝醉酒的人推进那辆面包车,他在撕碎你的衣服。

自己的身体在被强奸。

拳头与巴掌接二连三数落自己的身,你却没有任何感觉,仅仅在一旁看着,同周围那些看热闹的意大利人一样,冷眼旁观自己的肉体被一名壮汉欺居身下,被侵犯、被强奸。

没有棕毛先生,没有阿帕基,他们早就死掉了,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救或是不救,有意义吗?

死还是不死,有意义吗?

痛或是不痛,有意义吗?

如果不能在下一秒杀掉普奇神父,如果不能让你在下一秒回家,他们随时都有可能死掉,你还是要回到最开始的那个时刻,重新来过。

还是要痛,还是要煎熬,还是要度过相同的时间,做相同的事。

有意义吗?

自己的行为有意义吗?

为什么一定要是个人类呢?

如果没有这颗心,没有大脑,就不会产生感觉,不会感到疼痛了吧?

意义什么的,就不会再去思考了吧。

……

……

…………?

有谁在叫你。

眼睛的幕帘拉开,白光敞亮,投进这双接触世界的眼睛,你这才有了意识,刚刚的自己在做梦。

他们说着什么。乔鲁诺、布加拉提、纳兰迦、阿帕基,米斯达在外面。你听了一会,渐渐转动大脑。乔鲁诺认为你原本的腿部零件有问题,于是换了一个补全你的腿,这次你的身体没有排斥反应,不再痛了。

他们向你搭话,问你现在怎么样。你只用眼睛看着他们,嘴不动。

哪里也不想动。

『又不能动了吗……』

布加拉提动作轻缓托起你的脸,阿帕基则在后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是有什么问题吗?』

『她一定是被吓着了!说到底,她只是个普通的女人啊……』

纳兰迦的声音喊着。

『为什么要邀请她来呢?她其实对黑帮的世界一点兴趣也没有啊!』

空气变得沉寂。

『我没想到这会对她打击这么大,是我的失误。』

布加拉提语调沉重,轻拍你的脸。

『能听见我说话吗?别怕,等一下就送你回家,不会有人伤到你。』

“……”

你没觉着害怕。

并不是不可以动,只是单纯不想动而已。

没有行动的理由。

放任自己的躯壳躺尸,放空的思绪飘渺如水流、如云烟,不明时间之流逝、空间之形体,对一切无知无觉。

直到有谁进来,将你抱起,搬上柔软的床铺。

呼吸。

你听到了属于生物的呼吸。活着的,生命。

细胞在分裂、增殖,氧气充斥在呼吸之中,接着是闪电霹雳烧穿了云瓣,太阳迸吐出火球,大地的血脉在鼓动。

地脉的岩浆是生命之血,炙热的火,是猩红之血。

碳烤鱼。

严厉的高温令你意识不清,飘忽的意志无从扎根,你紧咬牙关,汗水在浓烈的腥红色之间蒸发。

“很难受吧?”

熟悉的声音。

温柔的,又低沉,子安武人的音色。

dio。

迪奥·布兰度。

他还是半倚在那张奢华昂贵的床上,相隔模糊不清的迷雾与透明的水。只是他的身边多了一个人,深色的皮肤,白色的头发,依稀眼熟。

你不认识这个新出现的人,但你仿佛早已认识他。

头脑发痛,总觉这是一个重要的人,你需要知道他,必须知道。可是无论如何,你都想不起来。

“被真我的火焰灼烧,如果不是拥有绝强的意志,没有人会在这样的苦难之焰中存续。”

“dio,那个人是……?”

“是我们的新朋友。”

dio自床上坐起,不明字意的书本被他放置一边。

“去吧,普奇,用你的白蛇将她的disc抽取,她就不会再如此痛苦了。”

“……”

深色皮肤的人离开床榻,向玻璃地面的这端靠近。停在迷雾水岸的边缘,他伸出手——

不行,不可以。

你猛地撑起身子,试着远离他。

“为什么要逃离,我们这是在帮你……”dio似在疑惑,嘴边浮现起自带危险气息的微笑,“帮助你获取早已远离你的安心。”

不行——

心脏极深处发出骤然的鸣响,它在抵抗即将袭来的未知的危险。痛苦是你的,即便痛苦,那也是独属于你的东西。

属于你自我的一部分,不容他人随意摘取。

被唤作普奇的人紧扣你的手腕,你跪在跌跌荡荡的水面,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内心抽离。

属于你的东西,现在握于他的掌中。

燃烧不再。

坚硬的身体直直倒了下去。

没有意想之中玻璃的坚硬与冰冷,而是柔软却又蠕湿的枕头被榻。

『醒了啊。』

与dio质地相似的金发,脸庞比起dio更加稚嫩,这样一名少年趴在浸满蠕虫血液的床边,脑袋从他陷入软棉床垫的双臂之间抬起,眼神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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