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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节

 

谢轻尘的话如钉子般凿进他的脑海:“还有你最信任的叶劭将军,他年少时也曾倾慕过孝章皇后。”

“噗

作者有话说:

干得好,谢轻尘。

孝章皇后

◎崇徽帝孝章皇后谢韫的三角恋◎

“吱呀”一声开门声, 小寇子率领众宫人和太医冲进殿来。

烛光随着一大片涌进来的风摇晃起来,光影投落在谢轻尘清冷的眉眼上,斑驳而寥落。

“陛下!陛下!”小寇子尖锐的叫声, 听得人想作呕。

神色慌张的太医们把龙床围成了一圈, 把脉的把脉, 施针的施针, 乱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谢轻尘神色闲淡,悠悠看向门口的沈子杳:“如你所见,我们大吵一架, 他并未把玉玺的下落告诉我。”

沈子杳眸子也淡淡的:“你以为我会信吗。”

“我管你信不信。”谢轻尘睨着他, 颇为倨傲, “与其担心玉玺的下落,不如担心一下沈子枭何时会攻入赫州, 你以为你拦得住他?就算你真的得了玉玺, 登基称帝, 他想打来照样会打过来,什么谋反什么名誉,你以为沈子枭会在乎?”

沈子杳目光滞了滞,嘴角紧绷起来。

谢轻尘扶了扶鬓边的水晶穗儿步摇, 面无表情道:“很生气很恐慌是吗?可你奈何不了他,也奈何不了我。”

“哼, 贵妃这话说得不对吧。”沈子杳咬牙笑道, “因你下毒谋害陛下,国公府满门都被牵连,那素秉丹诚的雪无暇, 现在被困府中, 只要我一声令下, 他就会人头落地。”

“你杀。”

谢轻尘打断他。

她的瞳孔里好似燃烧烈火,偏生语气冷漠如霜:“他平生与沈子枭最交好,你杀了他,就是逼沈子枭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到时候你有几成胜算能承担这滔天大怒?”

沈子杳的眼神已是幽暗得可怕,紧绷的肩膀亦在隐隐颤抖。

谢轻尘却再也不看他一眼,拂动衣袖,径直离去。

身后传来花瓶被摔得粉碎的声音。

谢轻尘恍若未觉,薄背挺立着,如一只高傲的天鹅。

太医们手忙脚乱,施针喂药,拼命救回崇徽帝的性命。

在这混乱的折腾中,崇徽帝的脑海中不断闪过曾经想拼命遗忘,最终却只能深埋于心的回忆,往事如山洪般倾泻而下,将他反复冲刷。

他看到一个女人窈窕的背影。

她穿一身淡的发白的粉色宫装,坐在高高的树枝上,裙裾从墙沿上轻垂,飘荡在风中。

她在唱歌。

他很想记起她究竟唱了什么,可无论他如何努力,也拼凑不出她口中的唱词,只记得曲调是极其甜蜜的。

那时候她还不是他的妃子,只是浣衣局里地位低下的小宫娥。

初见便是她这样摇着团扇,坐在树枝上唱歌,半点没有做错了事要躲躲藏藏的心思。

他那日批阅奏折,觉得眼晕,便撇了众宫人,到处走走,不觉走远了,就这样遇见她。

他被歌声吸引,走近那所宫殿,看到了在树枝上摇着扇子唱歌的她。

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此?”

她扭头朝他看了一眼,被他身上的团龙衣袍吓得尖叫,登时从树上掉下来。

他没有去接住她,怕是刺客。

只冷冷地看着她跌倒在地上,“嘭”的一声扬起了一地尘埃。

然后她狼狈至极地爬起来,规规矩矩跪好,向他行礼。

又道:“奴婢死罪,奴婢是浣衣局的宫娥,偷穿了淑妃娘娘的衣裳,到这里躲懒来了。”

他当时只觉这小丫头还算乖觉,知道他得知她为宫娥,便一定会问为何她不穿宫女装反而这样打扮,干脆倾吐实情。

他只道,她定是一个想要攀龙附凤的宫娥,心中极为不屑。

便轻佻的说道:“抬起头来。”

她依言抬头,眼眸却还是向下扫着,不敢未经允许就私窥天颜。

他却深深震颤。

不止因为她容色倾城,更因她的长相,竟与前不久他微服上街,无意间在赫州城内最大的字画铺子竹林小筑看到的观音图极为相似。

他本是抱着闲逛的心态来到竹林小筑,谁知一进门看到那幅观音图,竟被一眼吸引,好似一下子就被一股神奇的力量拉到很远的地方,远离尘嚣,获得了久违地安宁。

这种感觉太过与众不同,他毫不犹豫买下这幅观音图,挂到了书房里,后来每当政事烦心,他就会抬头看了一眼那观音图,只看一眼,就能平静下来。

因此,当他看到她,好像是得到了冥冥之间的指引。

他误以为她是他前生的爱人,或上苍注定的缘分。

他问她叫什么名字,她说:“阿鸢。”

他问:“为何叫这样的名字。”

“爹娘说奴婢儿时多病,娶个类似猫儿狗儿的名字好养活,这才唤作此名。”

“……”

一只鸟儿,就这样扑棱棱撞到了心房。

后来他起了想把她纳入后宫的心思,才知她本是户部侍郎张率家的嫡幼女,张率获罪被他砍头,她因籍没了家产而被罚入宫中,已有三年。

第二次相见,她已是他的美人。

这次相见并不美好。

他给她的位份并不低,已是破格,谁知他竟在接旨后欲上吊自尽。

宫娥嫔妃自戕是大罪,她以死反抗,摆明了告诉满宫她不愿成为他的女人。

他怎能容忍她这样打他的脸?

一见到她便是厉声质问。

自己气得要死要活,她却一味跪在那,无声地流泪。

翦水秋瞳下的荒凉贫瘠,像是一整个空旷的原野,天地之间只剩下一个人的旷世孤寂,把他的心包裹着,也伤害着。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对只有两面之缘的人,会有这样多奇奇怪怪的感觉。

直至多年她死后,他在深夜前往她的灵堂,烧了那幅观音图的时候,看着火舌吞没她的眉眼,他才明白过来,原来孽缘也是缘。

正如她天生喜爱素淡,一生便于万紫千红无缘。

她天生喜日暮将迟的夜晚,便不会体会到在烈日当空下大汗淋漓的酣畅。

她喜欢盛开在雪地里的白梅,融为一色的两个事物,好像再不分开,所以她不能体会他爱芙蓉花开编蔷薇轻探小轩窗的美好。

或许人的感情,和喜欢花花草草晴天雨夜都是一样的。

凭直觉的选择,没半点道理。

可惜这件事,他明白得太晚。

他最初只以为,她对他冷淡,郁郁寡欢,都是因为杀父之恨。

春宵一夜,她激烈反抗,他肆意掠夺,整整三日没有上朝。

三日过后,他做的第一件事,是给张率平反。

不出半月,她就晋封为正三品的婕妤。

他赐她仅次于昭阳殿的凤藻宫,又在短短三月里晋封她为仅次于皇后的贵妃。

可她还是不对他笑。

承宠一年后,她诞下皇七子,他为了让她高兴,把取名的机会给了她。

皇子们名字里带木。

她不假思索取了个“枭”字,一种与鸱鸺相似的鸟,又有勇健魁首,绝代枭雄之意。

更重要的是其中含“鸟”,暗贴她的名字。

他从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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