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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节

 

却听沈子枭提高了几分音量,道:“众人听令,悉数退出这鸿台,离门三米之外,不许叨扰,违令者,斩。”

他这气度深如渊,巍如山,本身便给人王者之气逼人的压迫感。短短一句话,却十分掷地有声,给人深颤的震慑力。

饶是连赵华霁,都不免对他侧目。

口谕已下,众人不敢违抗,纷纷退出院子。

鸿台上的大昭羽林郎亦下楼退出,并将宋琅的尸体挪了下来,祁世跟在身后,哭个没完。

宋琅的尸身路过江柍的时候,她转过头去,连多看一眼都是不忍,难以想象,片刻之前,是她亲手把刀插进他的心脏上,了结了他的生命。

迎熹和赵华霁看到宋琅的尸体,也都露出不同程度的伤痛神情,二人退出去,羽林郎把宋琅的尸体停放在墙沿边,她们跪地向宋琅一拜,迎熹抬头的瞬间已是泪如雨下。

等鸿台只剩沈子枭和江柍二人的时候,沈子枭才伸臂把江柍揽进怀中。

二人相依偎,都有些恍惚,开口竟不约而同问道——

“是梦吗。”

“我不是在做梦吧。”

话落,都是一愣。

随后又几乎同时笑起来。

沈子枭松开她,手却仍旧窝在她的双臂上,低头含笑看着她,摸了摸她耳边如蝉翼般拂动的碎发,又碰了碰她小巧的耳垂,最后将手指轻轻放在她尖俏的下巴上:“你胖了些。”

他说:“比上回在纪府见你,气色好多了,上回你真是太瘦了,那时你在昭宫尚且过得安稳,后来经过种种,我以为你一定更瘦了,却不想你将自己照顾得还不错。”

江柍低眉含笑:“因为后来我想明白了,与其庸人自扰,不如把能做到的事情做好,可我在深宫之中也唯有照顾好身体,唯有如此,才能期盼来日。”

笑着笑着,她的眼眸中却染上一分不易察觉的苦涩,她轻叹道:“可你却瘦了好多,比上次见你要瘦了两圈,你定是没有好好吃饭。”

沈子枭一怔,说道:“你可不许冤枉我,我日日都吃得好,睡得香,不过是行军辛苦,这几日又赶路,才瘦了而已。”

事实上,自从听闻“迎熹公主”薨逝以后,他哪里还吃得下饭,每日强迫自己动筷,也不过吃半碗饭几口菜而已,把浅碧急得都上火了。

他不想让她担心,又抱住她,叹道:“好在很快就可以不用打仗了,到时候你监督我,若我不胖回来,你就罚我可好。”

江柍笑道:“我可不敢。”

沈子枭心里鼓鼓囊囊窝着雀跃,又松开她,看着她道:“还有你不敢的事情。”

江柍故意道:“是呀,您现在是大晏的皇帝陛下,我自然是处处顺从,不敢违逆的。”

沈子枭眼眸幽幽闪过一道光,又或是被这鸿台的千万盏灯火照耀,才露出这样绮丽而引人遐想的目光来。

他忽然凑上前去,只差一根指头就碰到她的唇:“那我想亲一亲你,你会觉得刚刚重逢,言之过早吗。”

江柍怔了怔,近在咫尺的剪水双眸,深处似有点点星光。

沈子枭的呼吸变得急促许多,却仍然低低望着她,目光浓烈而深重,未经她的允许,他不敢再做更过分的事情,这样忍耐,未免有些可怜。

江柍轻轻勾唇,忽然踮脚,似小猫够花似的,就这样触到他的唇。

他登时乱了。

某一处不争气地激动起来。

她本以为他会更进一步,将她拥入怀中深深地吻下来。

可他却慌乱地后退一步,只恨自己怎么如此没有定力,这种时候怎会是想这种事的时机,双眸不敢看她,不由慌乱地在地上乱瞥。

她觉得有些好笑:“你怕什么。”

他的双颊不明显地燃烧起来,她的香气还在鼻间萦绕着勾引他,他佯装镇定,甚至有几分冷酷,边往外走,边僵硬道:“你先随你母亲回府,改日我再来见你。”

鸳娘

◎江柍和叶思渊是亲姐弟!◎

后来江柍和迎熹随赵华霁的马车出宫。

来到江府, 进到主母院中,赵华霁让丫鬟婆子都出去,关上房门, 才与江柍和迎熹说起正事。

她问江柍:“纪敏骞被俘, 纪家倒台已成定局, 不知会遭逢怎样的血光之祸, 迎熹和克柔该怎么办。”

江柍似是早就知道赵华霁会问这个问题。

她一笑,看向迎熹:“迎熹,你如何打算。”

迎熹的眼皮还肿着, 仍能看出方才哭过的痕迹, 她似是没了心力, 叹息道:“本来我为扳倒纪敏骞和皇兄绷着一口气,如今他们结局已定, 我反而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了。”

赵华霁闻之皱眉。

江柍神色未变, 又听迎熹道:“刚才在路上的时候我也想过了, 如果还能活得下去,就为了克柔活下去,日子苦点也没什么,若是活不了或半死不活, 那就死了了事,左右我已经太疲惫, 活下来也并不是一件多么让人庆幸的事情, 不如殉国。”

“迎熹你糊涂呀。”江柍一叹,“古往今来,为了国家而死的公主已经太多, 不缺你一个。”

赵华霁也道:“是啊迎熹, 前半生不是你能掌握, 后半生你一定要努力过得舒心快意才是啊。”

迎熹闻言,又是哭。

江柍在心里哀叹,她的眼泪怎么都流不完呢。

“我之所以问你的想法,是想知道你对后半生的安排,你是继续留在郢州,还是去赫州,抑或到任意一个天高海阔的地方去。”江柍又道。

迎熹的哭声慢慢变成抽噎,直到完全平息的时候,她才道:“不留在这,这里处处让我伤心,也不去赫州,那里对我来说始终是敌国的国都,我想寻一处清净地过活。”

江柍默默了片刻,忽地想到什么,问道:“你可愿去朔月?”

“朔月?”迎熹对这个地方十分陌生。

江柍道:“你今日所见的高个子十分美艳的女人便是朔月的女王,朔月处于西域深处,是一个与世隔绝的桃花源,也是男女平等,人人安居乐业的地方。”

“果真有那样的地方?”赵华霁也忍不住问道。

江柍重重点头:“我亲自去过那里,朔月女王与我乃是莫逆之交,定会好好照顾迎熹和克柔。”

赵华霁却想到什么,染上几分愁绪:“可那里这样远,岂非很难再见到了。”

“……”话落,三人皆沉默下来。

迎熹绞着手绢,咬唇沉思。

就当江柍以为她定要拒绝这个提议的时候,她忽然起身,到赵华霁面前重重跪下,道:“母亲,请原谅您养育迎熹一场,迎熹却从未向您尽孝,可是这里我待不下去了,这里的每一寸空气都染上了福宁宫那场大火的味道,母亲,孩儿要去朔月!”

赵华霁蓦然坠下两行泪来。

江柍也恻然不已。

迎熹又道:“唯有如此,我才有机会忘记纪敏骞。”

她很是落寞,却又很快对赵华霁一笑:“何况,你我的母女情分,终是我占了江柍的,从此以后我把您还给她,她终于可以做您唯一的女儿,被您好好疼爱了。”

此话一出,赵华霁和江柍默契地对视一眼,她们都想到了鸳娘。

那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让江柍感到困惑。

却让赵华霁泪眼婆娑。

这样呜咽了片刻,赵华霁把迎熹扶起来,说道:“好孩子,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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