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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梁槐景一愣,赠品刚才不是给过了么,那个糖?

“师妹……”他忽然有些担忧,“你这样……会不会亏本?”

不会做出来的产品,都当赠品送完了吧?

蒋思淮抬头看他一下,见他皱着眉好像很担忧,便解释道:“不会的,我都有计算成本的,这属于正常的余量,嗯……不知道怎么跟你讲,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她有点不好意思的抿嘴笑笑,把袋子递过去。

梁槐景以为是涉及到了商业机密,立刻就不问了,说:“你同事下周就可以回来上班了,不用再辛苦阿姨。”

蒋思淮高兴的应好,冲他摆摆手,看他离开了店里。

董姜莉这时过来,小声的问蒋思淮:“阿稚,这是你哪个师兄?”

“我实习的时候,在内分泌科的带教。”蒋思淮老实应道。

董姜莉一脸若有所思的哦了声。

蒋思淮见状就问:“妈妈你怎么这个表情,是认识我师兄么?”

想想也不是没可能,一个系统的嘛。

董姜莉抿抿唇:“是觉得有点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董姜莉最后也没有想起在哪儿见过女儿的这个师兄,只能归结为长得好看的人就是有点共性。

蒋思淮也没再问,提前一个小时打烊,跟她一起回家去。

蒋家住在南江花园,是一个将近二十年前建成的别墅区,虽然是独栋,但面积也不大,进了门,只有一个小小的前院,才走了几步就进了一楼客厅。

“爷爷奶奶!姑婆!我回来啦!”

蒋思淮一边喊人,一边换鞋,抬眼就看见一个青年从楼上下来。

青年面容温和,身材颀长,和她父亲生得有那么一两分像,穿着一身黑色的家居服,蒋思淮见到他就立刻喊着大哥,向他跑过去。

蒋淮南伸手抱住她,拍拍她的背,温声问道:“最近好不好?吃饭,睡觉,心情,都还好吧?”

“好的好的。”蒋思淮连连点头。

董姜莉牵着豆豆进来,蒋淮南看一眼小狗,失笑道:“它怎么越来越胖了?”

豆豆是蒋思淮抑郁的那段时间,蒋淮南抱回来给她的,目的是希望小狗能陪伴她渡过人生的低谷。

小狗不会说人话,不会泄露秘密,所以蒋思淮有些不好意思跟家里人说的话,就会跟它讲。

蒋淮南低头揉揉小狗的头,跟董姜莉说道:“婶婶,我叔发烧了。”

蒋思淮一愣:“……我爸病了?”

蒋淮南点点头,说:“应该是昨天出去钓鱼吹了风,中午就有点发热。”

蒋思淮听了连忙上楼,董姜莉也想去看看,可是豆豆还没喂,已经饿得哼哼唧唧团团转了。

“婶婶你上去吧,我来喂它。”蒋淮南立刻接过了喂狗的任务。

董姜莉把狗交给他,一边上楼一边说:“我车后备箱里有从阿稚店里拿的面包,南南你去取一下。”

蒋淮南诶了声,打算先喂狗,再去拿东西。

蒋思淮上了楼,走到父母卧室门前,敲了两下门,喊道:“爸爸,我要进来啦!”

说完又等了一小会儿,都听到董姜莉的脚步声了,这才推门进去。

这是蒋思淮从小被父母培养起来的习惯,先敲门,然后在心里数十下才推门进去,或者等父母来开门放她进去。

——原因是小时候不懂事直接闯进过父母卧室,吓到父母大惊失色,后来大了懂事了,才知道自己当时是闯入了小孩不该看的现场。

蒋兆廷听到女儿的声音,从床头摸过眼镜戴上,刚戴好,就见小姑娘已经推开门,冲到他床边来,问他:“爸爸你怎么样了?”

“……阿稚回来了。”蒋兆廷伸手揉揉她凑过来的头,笑道,“爸爸好多了,你吃过饭没有?”

“没有,等着回来吃嘛。”蒋思淮摇摇头,看一眼床头柜,问他,“吃药了吗?体温多少度?”

“吃了,三十八度五。”

蒋兆廷话音刚落,妻子也回来了,“老蒋,你怎么样了?”

哦,跟女儿的问题一模一样的,只是称呼不同,蒋兆廷把刚说的话又说了一边。

蒋思淮确定父亲没事,就说:“妈妈你陪爸爸吧,我去煮面,煮好了叫你。”

出门时还听到父亲跟母亲感慨,说阿稚都长大到会做饭的时候了,言语间无非感慨时间过得快。

董姜莉听了丈夫这话,就说:“是啊,你也知道啊?知道你还不注意保养自己,还以为自己二三十岁?”

蒋思淮捂着嘴窃笑,一路飞快下楼。

刚到一楼,就听到奶奶叫她哥:“南南,你上楼去叫阿稚下来。”

她听了就觉得很有意思,蹦跳着下了楼梯,笑嘻嘻的接话:“南南,你不用去叫了,阿稚已经下来啦!”

蒋淮南:“……”

他小时候其实是没有小名的,是父亲蒋兆鸣在参加援外医疗队过程中因感染疟疾兼突发心梗而牺牲后,母亲调往国外公司总部工作,他被送回祖父母身边,小婶婶董姜莉先开始叫他南南,叫着叫着就成了小名。

蒋思淮要捉弄他的时候,就也这么喊他。

他抱着豆豆一脸无语的看着她,蒋思淮哈哈一笑,转身往厨房走去。

老太太问她吃没吃饭,她笑道:“没呢,我去给我和妈妈煮个面。”

老太太忙说:“用不着你,累一天了,这会儿吧,越会干活的人,活越干不完。”

说完一指蒋淮南,“南南去,给你妹妹和婶婶煮个面,冰箱里有葱油,做葱油捞面很快的。”

蒋淮南点点头,把狗放到一旁,起身去了厨房,路过蒋思淮,还问她要不要吃腊肠,给她蒸两根。

比起蒋家这边的温馨和乐,同样是跟父母吃饭的梁槐景,却觉得气氛一如既往的冷淡无聊。

从面包店出来之后,梁槐景原本是打算回自己的住处,但却接到母亲及韵的电话,问他回不回来吃饭。

说是:“上回见你还是中秋。”

暗示他太久没回家,应该回家看看父母了。

梁槐景其实没有回去跟他们吃饭的心思,但刚想拒绝,就想到蒋思淮的母亲,那样神色温和,看着她的时候,目光慈爱又骄傲。

是他最向往的那种母亲,很传统,多数人的母亲都是这个形象,但这种柔软和温情,他不记得有没有在及韵那里感受过。

蒋思淮介绍她的时候,说的不是“妈”,而是“妈妈”,语气和神态都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一丝依赖。

梁槐景不记得上一次听到别人这样称呼母亲是什么时候,好像是路过哪所小学,听到小朋友这样喊?

他自己是小学以后就开始只叫“妈”了的。

尽管如此,他还是能体会到及韵是爱他的,只是这种爱并不如何纯粹,反而掺杂了很多期望,期望他功成名就,期望他耀眼完美,成为她最好的作品。

梁槐景无数次想打破她的这种期望,却又不忍心看她失望和痛苦。

一段关系里,谁痛苦,谁改变。所以他成了压抑本性、违背本心的那个。

于是他改道,回了江东花园的父母家,原本打算作为今天饭后甜点和明天早餐的面包和蛋糕,成了顺路带给父母的手信。

及韵一个月没见他了,见他回来便特别高兴,难得夸他:“可算是长大了,知道孝顺我和你爸了。”

梁槐景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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