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节
径直步入老船长酒吧,林以微戴上了羽绒服的白兔绒帽子,遮住了一张小脸蛋,小心翼翼地走上了二楼。
谢薄曾经带她来过一次这个酒吧,和ds的赛车手一块儿玩,他还跟他们炫耀林以微马路杀手一般的车技,骄傲地说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大家伙儿那是敢笑不敢言。
他们的包厢也是固定的,二楼通道尽头靠近花园露台的那一间。
走到门口林以微便后悔了。
她不该这样冲动。
池西语看到她,肯定没好果子吃,要是池西语给她没脸,谢薄是帮她、还是不帮。
她不能陷他两难,耽误他救林斜的计划……
林以微咬咬牙,转身便走,然而经过露台边,却看到花园椅上的两个熟悉的身影。
池西语穿着淑女的小冬裙,长筒靴系带顺着小腿绑缚,裙下一条笔直纤长的腿规规矩矩地侧斜在谢薄的那一边,水润的杏眸也痴痴地盯着他。
很少有男人能抗拒女孩子这样痴情的凝视,崇拜又倾慕。
谢薄需要女孩倾慕他吗,林以微从来未曾表现出这一点,除了床上的能力,她真没夸过他别的事情。
哪怕他现在已经能够独立地赚到她一生都无法企及的财富,哪怕他赛车奖项一整面落地储物柜都摆不下,哪怕他的智商让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年年拿下奖学金……
林以微都不曾对他表达过倾慕。
她崇拜过的人,只有一个。
而事实上,像谢薄这样的男人,在哪怕是池西语这种眼高于顶的女生看来,都是值得倾心爱慕的对象。
他穿的不多,一件单薄黑毛衣勾勒着他挺拔匀称的上半身,午夜的霓虹作为他最好的陪衬,一双桃花眼波痕荡漾、旖旎勾人,他弯唇对她笑,肉眼可见池西语抗拒不了这样的笑容,脸颊潮红,羞怯怯地看他。
两人在浪漫的露台花园椅畔亲密地聊了一会天,谢薄将自己准备好的小礼物递给她——
一枚卡地亚18k玫瑰金圆形镶碎钻项链,在花园夜灯下闪烁着璀璨的光泽。
“好喜欢!”池西语指尖摩挲着这枚项链,“真的好喜欢啊。”
这类的项链她梳妆柜里塞满了,几乎可以论斤卖。
但因为是谢薄送的,格外珍贵而喜欢。
谢薄温柔地掀起她的长发,将项链戴在了她纤瘦的颈上,用开玩笑的语气说:“要不要当我女朋友?”
池西语心跳顿挫,转过头讶异地望着他,眼底闪烁着不敢相信的惊喜:“你确定吗,谢薄?”
“当然,让你等了这么久,我挺过意不去的,我们早就该在一起了,我玩心重,希望你别为以前的事生我的气。”
林以微听到这话,真的想笑,不是嘲讽不是戏谑,是真的被他逗笑那种笑。
能这么坦率地承认自己渣。
他真是个人才。
池西语喜悦地环住了他的颈子,谢薄立刻仰头,本能地往旁边侧了侧,但还是让她抱住了。
他的脸色冷淡,手落在半空中,不适地顿了几秒,放了下去。
池西语丝毫没能察觉到他这些动作和微表情的潜在含义,她紧紧地抱着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冲昏了头脑:“没关系谢薄,真的没关系,我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我愿意等。”
谢薄将她的发丝挽到耳后。
池西语闭上了眼,唇角微抿,带着期待的微笑。
他靠近了她。
从林以微的角度看过去,他们的确是在接吻。
眼睛仿佛被针刺了一下,心如破烂的风箱,呼啦啦地漏着风。
那一瞬间她确定心头涌上来一股强烈的妒忌,像小时候在福利院被一个女孩抢走了最心爱的小熊布娃娃,至今林以微都深刻地记得那滋味。
可谢薄……从来就不是属于她的布娃娃。
eo只有几秒钟,林以微抽回视线不再多看,也没有打扰,转身朝着通道尽头的楼梯走去。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好在谢薄和池西语关系终于迈进了一大步,以池西语恋爱脑的程度,只要谢薄愿意推进,两人感情会迅速升温。
他会很快查出林斜的下落,他会帮她的。
下楼时,林以微步履有点踉跄,心跳也有点乱了节拍。
他笑得好温柔啊。
像个痴情种,这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她不禁笑出了声,真是好开心啊。
不小心撞进一个人的怀里,林以微连声抱歉,抬头却看到了黎渡的脸。
黎渡见到她分外诧异,无比惶恐:“你怎么来了!”
“黎明的飞机,来看他最后一眼。”林以微指了指手表时间,笑着说,“再见啊黎渡,也帮我跟薄爷说再见。”
说完,林以微走出老船长酒吧,拦了一辆车匆忙回去收拾行李了。
谢薄捧着池西语的脸,在那一个吻将要落到唇瓣的刹那间,偏移了过去。
他站起身,对池西语温柔地说:“你该回去了,现在很晚了。”
没有亲到,池西语有点失望:“我想陪你,而且今晚不回去也是可以的,又没人管我。”
谢薄摸了摸她的头:“你跟外面的女人不一样,早点回家,听话。”
这句话让池西语感知到了自己在谢薄心里沉甸甸的分量,心满意足地点点头:“好吧,那我先回去啦,你也早点回去。”
说完,她打电话叫司机把车开到酒吧楼下。
谢薄送她上了车,池西语依恋地勾着他的脖子:“那我就先回去了,拜拜哦。”
“嗯,再见。”
池西语上了车,按下车窗对谢薄挥挥手,露出甜美的笑容:“谢薄哥,我会告诉爸爸我们的关系,我爸爸会很开心!相信谢叔叔也一定会开心的!”
谢薄点点头,目送轿车消失在黎明晨曦的微光中。
他看了看手机的时间,屏幕上有几个来自林以微九点十点和凌晨一点的未接来电。
谢薄的世界一把野火燎原,烧了个干净,来不及叫司机,路上招了一辆出租车。
黎渡赶了过来,对谢薄说:“她已经走了,恐怕来不及了。”
谢薄皱眉回头。
“刚刚来过,她都没注意到自己哭成个什么鬼样子,还在那里假笑。”黎渡停顿片刻,迟疑地说,“她走了,让我跟你说再见。”
望着远方天际黎明的靛青色微光,谢薄的心一点点冷却了,坐上出租车一秒都不耽误,赶回了拉蒙公寓。
房间里空空荡荡,他拉开抽屉和衣柜,所有属于她的东西,衣服帽子鞋袜甚至内衣,全都收走了。
谢薄忘了叮嘱她,衣服这些不必要全都带走,到了那边可以买新的,家里这些回来还可以穿,如果嫌款式旧了,再买新的也可以。
他忘了说,还有好多话忘了说。
谢薄在家里晃了一圈,所有东西都收走了,唯有阳台上那两株带不走的柠檬树苗,是她唯一留下来的牵挂,所以柠檬枝桠上有她的便笺纸条,娟秀漂亮的字迹写着——
“五天浇一次水,浇透,多晒太阳——以。”
那是她唯一留给他的音讯。
谢薄呆立了几秒,疯了一般冲下楼,打车去了青港机场。
他想见她最后一面。
机场里熙来人往,谢薄无头苍蝇一般寻找着,一开始脑子卡壳去了t2才发现是国内出发,乘坐接驳车来到t1国际出发的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