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乔婉娩的面色冷下来,“紫衿,不可非议门主。”
肖紫衿冷哼一声,“把这样的烂摊子丢给你,一跑就是两个月,我看他的心根本就不在四顾门……”
乔婉娩秀眉紧蹙,“够了,相夷自有他的事要做。”
“他执掌四顾门是为主持江湖公义,不是将自己卖给四顾门了。”
以往总觉得相夷繁忙起来没有时间陪她,心生落寞。
如今在他所处的位置站上两个月,才知其中艰辛。
“我知道他站在这个位置,就该肩负这样的责任。”
“可你不该如此不尊重他为四顾门,为江湖付出的累累心血。”
“如今半点不舒心便要指责他,实在没道理。”
她难得说话这样重,肖紫衿挨了训,有些失落的垂下头,不敢再搭腔。
乔婉娩没有再看他,端起那白瓷一般的药碗。
“等等。”
肖紫衿叫住她,将她手中的药盏接了过来,把那半碗药倒入土碗中。
又转身去把白玉药盏洗干净,这才去药炉边倒小火温着的另一壶药。
“那是二门主的,先前为了凉得快才分开装。”
乔婉娩点了点头,“好,那我先给他送上去。”
本就不是一路人
肖紫衿伸手过去端药,“我去吧。”
终究男女有别,他不想让阿娩跟别的男子独处。
乔婉娩颔首,并未多言。
肖紫衿一路上楼,敲门进去,将那碗温了许久的药递到单孤刀手里。
单孤刀抬手接过,咳嗽了两声,状似关切的问。
“阿娩姑娘喝药了吗。”
肖紫衿心中升起几分不满,“喝过了。”
“她虽是短暂代理门主之责,但如今的的确确是执掌门主令的门主。”
“刀哥,你还是叫她乔门主吧。”
他吃味不愿听人唤乔婉娩的闺名,但这话落在单孤刀耳中,就不止是这样简单了。
单孤刀看了他一眼,牵动嘴角干笑了一声,仰头喝药。
一碗苦得发酸的药下肚,他擦了擦嘴,“多谢了紫衿。”
“自家兄弟,何须客气。”
肖紫衿接过碗转身离开,并未注意到门内单孤刀扭曲的神情。
乔门主?
她也配!
李相夷骑在自己头上也就算了,如今他不在四顾门,竟然让一个女人压在自己头上!
凭什么?
这四顾门是一众弟兄挥洒血汗拼搏而来,也有他单孤刀一份,他李相夷凭什么说任命代理门主就任命?
他同意了?
偏偏四顾门那群蠢货,只认那女人手里的门主令,将她说的话奉为圭臬,放着一个二门主视而不见,唯她马首是瞻!
一群蠢货,他迟早要让这群人付出代价!
单孤刀眼中的恨意仿佛要凝化成实质,他抬手扯起被子往自己身上拉了拉。
怎么没由来的,感觉到有些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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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沉月升,转眼便入了夜。
天机山庄。
和光院药房里,方小宝刚刚入浴,整个人看上去轻松许多。
他虽然依旧有些怕,但其实已经习惯了风明萧的金针,痛苦远不如一开始那般痛苦。
今晚风大夫说,除了他还有另一个人要泡药浴扎针,有人作伴,他不免有些期待。
边上摆着另一个木桶,里面的汤药沉黑冒着热气,传开一股浓重刺鼻的药味。
这是给笛飞声准备的,风明萧带着他进来时,与他细细说着一会儿扎针的注意事项。
李莲花端着一个药篮进来,先试了试桶中的水温,才将篮子里薄如蝉翼的药瓣放进去。
“阿飞,你害怕扎针吗?”
方多病歪着头问他。
笛飞声淡淡瞥了小孩一眼,“不怕。”
一开始何晓凤让小孩叫阿飞叔,说以后好改口叫姨父。
这话好巧不巧让笛飞声听了去,他不乐意应,说他没那么大的侄子。
李相夷说那你管他叫哥,以后入我门下,管我叫师父。
笛飞声一向不太计较这些称呼,但他不乐意矮李相夷一辈,还是不应。
最后李莲花一锤定音,哪儿那么麻烦,直接叫阿飞就行了。
这回笛飞声没意见了,小孩叫的顺口,他应得也就顺口。
方多病思索着,继续道,“风大夫的针很疼的。”
笛飞声解开护臂,看了他一眼,难得搭了句腔。
“那我试试有多疼。”
方多病点头,神色恳切道,“你要是疼,可以喊出来,我不会笑话你的。”
笛飞声不甚在意的噢了一声,解完了手上的护臂,取下腰封放在一边。
摘去头上精致的发冠,一头长发倾泻而下,将他那凌厉的轮廓遮掩几分。
而后又一抬手把长发撩起来,找了根发带扎上。
刚褪去外衫,李相夷回来了。
他这一趟回来,天都黑了。
一身红衣风尘仆仆来,阔步迈上阶梯推门而入,眉眼间暗含怒意。
看到眼前的情形先是一愣,目光锁定浴桶边的笛飞声。
“阿飞,你出来,我有事要与你说。”
笛飞声眉头微微挑了一下,抬手就要去拿刚挂上去的外衫。